【我找到你了。你想我了嗎,上官?】


    這一條留言,被其他網友們的評論飛快地擠沒了,卻仿佛是深深地烙印在了上官玉的腦海裏。


    紐約往事。


    在紐約發生了什麽樣的往事?


    深夜、紐約,紅酒、鋼琴。


    上好的黑鬆露,和血腥肉類的芬芳。


    藏在這個名字背後的人,又是正在用什麽樣的表情,窺探著她這幾天的生活?


    而這個人是誰,在看到那熟悉的“上官”之後,答案已經唿之欲出。


    這是囚禁了上官玉兩年半之久、當年震懾紐約的“吃人犯”亞當斯。


    亞當斯不喜歡這個名號,因為不夠優雅。


    那上官玉卻覺得很貼切。


    因為對於別人而言,亞當斯吃掉了他們的肉體。


    而對於上官玉而言,亞當斯這吃掉了她原本平靜的生活,和可以繼續幹淨下去的靈魂。


    上官玉有些顫抖地將手握成拳頭,靠迴椅背。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裙,紐扣扣到了最上端,將纖長的脖子緊緊箍住。


    但此刻,上官玉卻覺得,領口太緊了,讓唿吸都有些不順暢起來。


    她輕輕解開兩個扣子,露出鎖骨處一小片玉白色的皮膚,卻反而流露出一種冷淡的意味來。


    她冷冷地垂下眼,眯著眼睛望著自己重新攤開的手掌,仿佛眼下手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其他東西沒有什麽能叫她正經看上一眼。


    手還在顫抖著。


    卻不是因為害怕。


    而是興奮。


    亞當斯已經徹底改造了她。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辦法過平靜的生活。


    時間久了,她隻會覺得這樣的日子,蒼白而寡淡。為了追求危險和刺激,反而會做出一些她自己也不可控的事情。


    但幸好,現在還有一個亞當斯陪她玩。


    上官玉笑起來,感受著身體內久違了的、這股快要將她燃燒起來的炙熱感。


    令人上癮的享受。


    “這位名叫紐約往事的網友, 我對你的往事很感興趣。如果你願意分享的話,請聯係節目組,我想和你好好地聊聊。當然如果可以見麵的話,而是再好不過了。”


    【耐心點,上官。我會和你見麵的,但是不是現在。】


    【我要先送你一份禮物,紀念我們過去的掙紮和即將嶄新的開始。】


    上官玉的笑容越來越大,連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她和亞當斯之間的故事,絕對不是外向奔放、能夠輕易脫口而出的故事。


    隱秘纏繞,至死方休。


    若一定要講個明白,那一定是在破敗頹唐、死氣彌漫的夜晚,用從心底發出的最強音嘶吼出來。


    然而即使嘶吼,也尚嫌不夠。


    上官玉相信故事的結尾,一定是用滾燙的鮮血寫下的句號。


    要麽是亞當斯。


    要麽是上官玉。


    終究有一個人要有生命,來為這場往事獻祭。


    而上官玉堅信,自己身上的每一滴血,都將通向最終的勝利。


    …………


    奧菲斯看著網友們的留言,和屏幕上的此起彼伏的打賞煙花,有些心不在焉。


    原因就在於身旁的上官玉。


    不知道她在屏幕上到底看到了什麽,他可以感覺到,上官玉的情緒從一開始的無聊,轉為罕見的興奮。


    奧菲斯直截了當地側過臉看她,她臉上的笑容格外不可捉摸。


    這樣的笑容,奧菲斯並不是第一次見。


    有些危險人物,臉上就會流露出這樣的笑容,而奧菲斯也向來不以為意。


    但出現在上官玉的臉上,就讓他覺得分外的刺眼。


    明明是炎熱明亮的夏天,但他此刻卻有些渾身發冷。


    奧菲斯一直知道上官玉有秘密,但誰沒有秘密呢?


    隻要人活著,心底裏總是藏著秘密,或多或少,或大或小而已。


    但剛才,他才忽然意識到,這個秘密可能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難以開口。


    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抓到了一些什麽,可是當他真正意識到的時候,他的掌心中卻又什麽都沒有留下。


    這樣的空落落,讓他整個心都揪了起來。


    奧菲斯控製不住地拿下耳機,輕輕地拍了拍上官玉的肩膀。


    “姐姐。”


    他不應該開口問的,同樣他也清醒地認識到,他不可能得到一個真正的答案。


    但是如果什麽事情都可以忍得住,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衝動的人了。


    上官玉也摘下耳機,扭過頭。


    四目相對,奧菲斯綠色的眼眸,宛如一團迷霧,看不清也摸不透。


    “奧菲斯,怎麽了?”


    上官玉的情緒十分亢奮。


    而她也沒有絲毫遮掩。


    要問嗎?


    問了之後,他們兩個之間是會更加的坦誠,還是從此陌路?


    上官玉笑著,看上去並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但奧菲斯知道,這隻是一種虛假的表象。


    而他一旦問了,就會直接把這個表象給撕破。赤裸裸的現實,就會直接裸露出來。


    “沒什麽姐姐,隻不過想問問看,你的直播間現在怎麽樣了?”


    奧菲斯可恥地退縮了。


    說他是自欺欺人也好,縮頭烏龜也罷,他不敢打破兩人目前的狀態。


    上官玉看了他一眼,重新帶迴了耳機。


    坐在奧菲斯另一旁的餘日晚,打量了他一眼,用嘴型說:


    老奧,你看上去不太對勁。


    奧菲斯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連餘日晚都能夠看出他的不對勁,一向觀察細微的上官玉,為什麽看不出來呢?


    她的心被什麽事情,或者更糟糕一點,什麽人給占據了呢?


    就這樣,在上官玉始終帶笑,奧菲斯渾渾噩噩中,這一次的直播結束了。


    “唿,可把我給累壞了,開場演唱會都沒這麽累。”


    餘日晚把耳機半摘,表情誇張地竄著粗氣。


    他剛才為了吸引人氣啊,又是唱歌又是熱舞,還真心有些疲憊。


    喘息聲傳到直播間裏,又迎來了粉絲們的瘋狂刷屏。


    “你稍微收斂一點。”管彤受不了地皺眉,“了解的,知道你是在直播,不了解的,還以為你在幹什麽呢?”


    餘日晚壞笑著逼近她,“隻有思想不純潔的人,才會以為我在幹什麽呢……啊!”


    管彤收迴腳,用手輕輕壓了壓因為他的靠近,而劇烈跳動的心髒。


    “我可不是你的粉絲,收起你那一套。”


    餘日晚撇撇嘴,坐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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