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分鍾,管彤再次敗給了餘日晚。


    她捋了捋自己汗濕的長發,擺了擺手,“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是你贏。”


    “感情你隻記得輸的時候,忘記贏的時候了?”餘日晚嘟囔一句,“行吧,反正過一會兒孩子們又要上課了。”


    許爾文才不管這兩個鬥嘴的大人,認真地給孩子們擦汗。


    因為孩子們人數眾多,江浸月也在一旁協助。


    “嗯,這些孩子還真聽話,餘日晚說不玩了,他們也就停下來了。”上官玉感慨道。


    “畢竟遭遇不一樣,他們在福利院裏遇到的事情,說不定比一個普通的15歲大男孩都多。”奧菲斯想都不用想,直接說。


    上官玉點點頭,難得地起了一些好奇,“那奧菲斯你呢?像他們這麽大的時候,你都在做什麽呢?”


    “我嗎?”


    奧菲斯抬起頭,望著陰沉沉的天空。


    他想到了小時候數不清的課程、麵容肅穆的授課老師們、一旦迴答錯誤就要翻倍的身體訓練。


    他還想到了家族中一開始不服氣,後來硬生生被揍服的堂哥堂弟們,想到了威嚴傲慢、唯獨重視家人的父親,想到了溫柔美麗、做得一手美味點心的母親。


    最後,他想到了幼年時期的自己。


    “相信我姐姐,如果你見到那時候的我,你一定會把他揍一頓。”奧菲斯這樣說道。


    “揍一頓?”這個答案並不在上官玉的預料之中,她上下打量著奧菲斯,“哪怕看在長相的份上,我也不會揍他。”


    她饒有興致地追問:“你這麽一說,我反倒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麽樣的形象,竟然會讓我忍不住打你呢?”


    “好吧,”奧菲斯妥協了,他強調道:“但是姐姐你必須得保證,你可千萬不能笑話我。”


    上官玉豎起三根手指,“我保證。”


    奧菲斯傲慢地抬起下巴,雙手抱著手臂。


    “哇奧。”上官玉挑了挑眉。


    奧菲斯的身上,還是簡單的白色t恤和藍色牛仔褲,但是整個人的身上卻硬生生地生出了一種貴族氣息來——高傲而又矜貴,帶著點冷冰冰的味道。


    他金色的卷發依然是那麽耀眼,雙眼眯起,顯得狹長而氣勢逼人,翠綠色的眼睛冷漠而又犀利。


    這樣的狀態僅僅持續了十幾秒,很快,他的眼睛又變得柔軟而溫暖起來。


    “哇奧。”上官玉再次發出了這樣的感歎,“你看上去……”


    “怎麽樣?”奧菲斯有些緊張。


    他知道自己的幼年和少年時期,看上去有多麽的目空一切,完全就是一個日天日的無法無天的紈絝子形象。


    “你看上去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看剛剛的樣子,我可以想象得出來,你小時候上躥下跳渾身不安分的樣子。”


    上官玉慢條斯理地又瞥了他一眼,還是憋不住笑了。


    “說實話,我沒有想到你性格中還會有這樣一麵,真讓我驚訝。要是你小時候的口頭禪是’隻要我想,我就會有’、’別囉嗦,全都給小爺我包起來’之類的,我恐怕也可以想象的出來。”


    不。


    奧菲斯摸摸鼻子,難得地有些窘迫。


    比你想的更誇張。


    中二時期的他說起話來,簡直像一個沒什麽腦子的傻叉。


    “那你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呢?轉變不可謂不大呀。”上官玉問。


    奧菲斯簡潔而又認真地說:“在兩年多前,我曾經生過一場重病,在半年多的時間裏我都臥床不起。


    父親和母親想了不少辦法,比如……才終於讓我好轉起來。在這樣的大難麵前,我才會發生這樣徹頭徹尾的改變。”


    奧菲斯含糊其辭地略過了他生病的情況和他父母所用的辦法,但上官玉想,不外乎就是科學、醫學和神學。


    “難怪呢。”上官玉點點頭,開了個玩笑道:“如果沒有這一場改變,或許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我會把你歸到我最不想接觸的那一類人群中去。”


    “所以,我也很慶幸。”奧菲斯說得緩慢。


    這句話是他的肺腑之言。


    在他見到上官玉的第一眼,他才發現:


    原來,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一位,能夠調動起他所有對生命的熱情、對未來的希冀和對得到她的渴望的人。


    僅僅靠著第一眼的見麵,他就已經把上官玉填充到了他未來生活的脈絡中。


    他的腦海中不能自主地遐想出,各種他們將來生活的形式和可能性。


    就像是他父親對他母親的告白:“在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已經幻想出我和你戀愛、結婚、生子,共同度過下半生的美好時光了。”


    少年時期的他對此嗤之以鼻,或許也正是因此,神賜予了他那一場疾病,讓他徹底地蛻變,並且遇到了他願意牽手一生的人。


    上官玉微微避開奧菲斯灼熱的視線,舔了舔嘴唇。


    她從未發現,原來簡單的凝視,在他做來竟然也會如此的富有意義。


    【原來奧菲斯還有這樣一件往事,可是為什麽我覺得他那樣子好性感哦。嗚嗚媽媽呀,我可能是受虐癖。】


    【難怪小奧這麽會說情話,原來是有家傳淵源的。感覺奧菲斯家裏一定是一個充滿了愛的大家族,所以他也特別會愛人。】


    【奧菲斯的眼神熱度太高了吧,就像是x光!我光是旁邊看看,就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玉姐怎麽能夠抵抗得了呢?】


    【這邊玉姐和小奧說得起勁,那邊兩隊也完全沒有動靜。該說他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呢,還是說玉姐和小奧的存在感,沒有那麽強呢?】


    【許爾文和江浸月已經發現了,那現在就隻有管彤和餘日晚了。】


    “玉姐你終於來了,你剛剛可錯過了一場精彩絕倫的對決。”


    管彤和餘日晚吵吵鬧鬧完,才發現了上官玉的到來。


    “事實上,我看到了一些。不過或許你眼中隻有比賽,所以沒注意到我來了。”


    上官玉瞥了一眼餘日晚,打趣道。


    first blood。


    管彤下意識地想反駁,但最終隻微微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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