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前檢查結果都挺好的,今晚準備下,明天一早就手術。」


    護士餘光瞥見江沉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姑娘,愣了愣:「她是……」


    江沉還未說話,蘇薏就忽然跳出來說:「你好,我是他同學,我叫蘇薏。」


    江沉來醫院的這段時間以來,從沒帶過什麽其他人來醫院,就更別提女生。


    還是個這麽漂亮的小姑娘。


    還是同學……


    護士會意地笑笑,眼神在兩人之間來迴。


    江沉的眉頭微不可查地一蹙,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打量,可麵上依舊保持著冷淡。


    護士笑著跟蘇薏打趣:「你可是江沉第一個帶來的同學。」


    「真的嗎。」蘇薏看了眼旁邊那人,然後故意說:「那我特別榮幸了。」


    她假意沒看到江沉淡淡落在她臉上的目光。


    小姑娘一張小臉白白淨淨,五官精緻小巧,看起來就挺乖,挺討人喜歡。


    「江奶奶應該很快會醒過來,你們倆不先坐吧。」


    他們正說著話,江奶奶就醒了,看到對麵的兩人就笑了:「薏薏怎麽來?」


    蘇薏忙走過去,乖巧地說:「奶奶我來看你了。」


    「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沒一會。」


    江奶奶笑容和藹,握著蘇薏的手說著話,把親孫子都晾在了一邊。


    護士輕咳一聲,故意打趣:「江奶奶,這小姑娘是您什麽人啊,您親孫子還在這呢都不管了。」


    江奶奶這才抽空看了護士一眼,說:「這是我親孫女,比臭臭都親!」


    江沉:「……」


    護士忍笑,心想這個親孫子也太沒有麵子了。


    臭臭。


    這是江沉的小名,連夏歡都不知道,她也是和江奶奶待了半個月才知道的。


    江沉的父母原本都是大學老師,給江沉取名單字「沉」,意思「沉香」之意,但江奶奶卻不喜歡這個文縐縐的解釋,聽起來一點都不吉利,私下裏就叫他「臭臭」。


    尤其是在他父母都車禍離世後。


    大概就是賤名好養活。


    蘇薏第一次聽到時,還足足愣了好一會。


    病房裏響起護士情不自禁的笑聲。


    少年站在一邊,那張白皙的臉頰一如既往沉靜,耳根卻隱隱泛了紅。


    護士忍笑,看了眼江沉,就藉口要查房走了。


    和某人幽幽的目光對視一眼,蘇薏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轉迴頭,嘴角笑意不變。


    江沉的父母去世的早,全靠江奶奶一個人拉扯,為了給江沉湊足學費,江奶奶累出了一身病,前幾年得了心髒病,一直吃藥治療。


    但江奶奶常常整夜整夜睡不著,精神不好,隻有做手術才能徹底根治。


    江沉從初一開始,就開始打工存錢給江奶奶做手術。


    江奶奶雖然經歷過大風大浪,但仍然害怕,抓著蘇薏的手始終不鬆開。


    倒不是怕疼,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江沉,萬一她出了意外,留江沉一個人可怎麽辦。


    蘇薏坐在一邊耐心安撫:「奶奶,您放心好了,絕對不會出意外的,江沉找的都是頂級醫生,手術成功率在九十九以上呢,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等奶奶你手術完,我還想吃您做的芋頭炒肉。」


    江奶奶笑了笑,想起什麽似的,語氣擔憂地問江沉:「對了,我聽人說這手術很貴的,到底能不能報銷啊?」


    江奶奶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江沉還不敢將他正在做的事跟她說。


    不等江沉開口,蘇薏就趕緊補充:「江奶奶,您別聽別人胡說,您是居民醫保,能報銷百分之九十,剩下那點江沉這幾年存的獎學金一半都夠了。」


    江奶奶是完全相信蘇薏的,這才放下心來,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蘇薏甜甜一笑。


    江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卻又很快挪開,眼底閃過一抹不知名的情緒。


    第18章


    江奶奶手術這天,盡管已經做了完全準備,江沉還是臉色很差。


    臉色很擔憂。


    在醫生給江奶奶做最後的術前檢查時,江沉就站在一邊,緊緊地盯著。


    反倒是江奶奶嫌棄:「你看看人家薏薏,你還沒薏薏一半膽子大。」


    江沉隻有江奶奶一個親人,江奶奶對他的意義太重大了。


    蘇薏側頭看了眼站在一邊一聲不吭的少年,轉頭握住江奶奶的手故意打趣道:「江奶奶,您放心吧,有我看著,絕對不會讓他當眾哭出來的。」


    「……」


    眾護士和外科手術醫生們都忍俊不禁。


    有醫生打趣道:「江奶奶,您孫子不濟還有您孫女呀,您孫女可虎了,一個頂倆!」


    病房裏哈哈大笑,術前的緊張感被衝散大半。


    江奶奶也跟著笑,拍了拍蘇薏的手,滿臉慈愛,雖然臉色有些發白,但一點也看不出將要上手術台的樣子。


    等到江奶奶被推進手術室,蘇薏跟江沉就在外麵等。


    江沉眼神一直盯著頭頂的亮起的燈,緊抿著嘴角。


    空曠的走廊裏響起手機震動聲,一聲接著一聲。


    江沉置若罔聞。


    蘇薏扭頭看向他,小聲說:「你不接嗎?」


    江沉這才注意似的低下了頭,掏出手機。


    隻見他低頭看了眼,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蹙,拿著手機起身走到一邊,隨意迴應了幾個字就走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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