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的門人見夏大人久久不醒,男大夫又是一副手足無措的神情,以為夏大人被氣得中了風,已方寸大亂。


    可再亂,也不能讓個怯生生的小姑娘來治病,便一口迴絕:“不必,我們送老師去醫館——太醫院。”


    祭酒大人淡淡插了一句:“老夫若是沒記錯,你是魏太醫新收的學生吧?”


    女學生點了點頭。


    “那你試試。”祭酒大人用眼神指了指夏大人。


    見門人張嘴要拒,他立刻道:“這時候還忌醫,你們這是不顧夏大人死活嗎?”


    門人:這、這姑娘又不是醫……


    “快些。”祭酒大人催促女學生。


    女學生原本還有些忐忑,但祭酒大人的目光給了她無限勇氣,她大步上前,按照醫書所述查看夏大人:咦,從症狀看,好像就中了個暑,怎麽不醒呢?


    算了,先試試中暑的處理辦法。


    祭酒大人借抬頭看天的姿勢,瞟了瞟二樓的窗口。


    風水懂了。


    雖然不是按原有劇本走的,但臨場發揮效果也一樣。在女學生忙到一半的時候,她抬了抬手,不落痕跡地彈出一道內力,解開了夏大人的穴道。


    夏大人身子一抖,發出一聲悶哼。


    眾人皆是一愣。


    夏大人的門人:老師沒事了?


    女學生眨了眨眼睛:哇,她好厲害!


    女學生更加用力地按夏大人的幾處穴道。


    不得不說,女學生的理論知識是很紮實的,可實踐嘛——咳咳,她還沒什麽實操經驗啦。


    被按得死去活來的夏大人差點斷氣:你、你一個女孩子力氣怎麽這麽大?快放開老夫!


    然而,還未緩過氣的他,暫時連話都說不出口。


    祭酒大人掃了眼那幾位滿頭大汗的男大夫,閑閑補刀:“學無止境,諸位若想更上一層樓,可虛心向這位學子討教。”


    說得男大夫們羞愧不已。


    說得圍觀眾人在心裏八卦:一直說女子不如男,可夏大人最後不是靠個女子來救?還是個剛進醫學院的女學生。


    夏大人的門人:……


    一時之間,祭酒大人宛若身披戰袍,大殺四方,雄赳赳,氣昂昂,獲得壓倒性的勝利。


    *


    一場清談會,啪啪打了夏靜觀的臉,夏大人借著靜養之由,閉門不出。


    帝都裏反對女子入學的聲音小了不少。


    祭酒大人懶得搭理那些老迂腐,國子監開始熱火朝天地招收女學生。


    然而,本應於次月下達的加開女子恩科的聖旨,卻被皇上壓了下來。


    魏紫為此事特地來找祭酒大人。


    祭酒大人倒是看得開:“讀書乃是為了明理。加開恩科、女子入仕,說到底隻是為了讓更多人接受女子入學這樁事罷了,孰是因,孰是果,一看便明。”


    “讀書並非為了入仕,而是讓人可以看到更多的選擇。能入仕,很好,不能入仕,還有很多別的可做之事。沒什麽可惜的。”


    魏紫看著祭酒大人,聽他超越這個時代的教育觀,有一種“他難道也是穿越者”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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