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澹淵冷眼看她:“你做沒做過,不是你說算,是證據說了算。”


    榮妃反駁:“你說我害太子,為何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今日出了魏太醫之事你才提及?”


    言下之意,你汙蔑我。


    風澹淵冷道:“什麽時候說,還得挑個黃道吉日?嘖,你覺得你有這麽大的臉麵?”


    又道:“不過,我也不能白白被人潑了髒水,實話告訴你:你對太子動手的證據我早有了,現在才說,是因今日李家做了一件事——你不妨猜猜,你一直深信不疑的父母及族人,在謀害太子這件事上,是護你呢,還是為自保將你推出去?”


    榮妃手心裏的雪攥成了冰,刺骨的冷滲入肌膚,凍得她聲音都有些發顫,可她仍硬生生地迴:“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自我入宮,李氏一族與我便沒幹係了。我做的事,與李家無關。”


    “無關?”風澹淵搖搖頭:“你既然不願意猜,那我直接說了:今日一早你的三哥,將謀害太子之事盡數推到了你的身上,還怕我的人不相信,特意強調:願意當堂作證。”


    榮妃的臉刹那慘白如紙。


    她不信魏紫的話,卻相信風澹淵的話:高傲如他,不屑說謊。


    可是,明明是李氏家族的人說:鼠疫是一個渾水摸魚的好機會,太子一死,隻要她懷孕,她的孩子就能順理成章成為新的太子啊!


    甚至,連辦法都是她三哥托人跟她說的……


    風澹淵一動手,她就成了一顆棄子?


    所以,這幾年如履薄冰的謀劃,都是一場笑話?


    榮妃整個人仿佛被冰凍了,耳邊嗡嗡直響,連皇上說了什麽都沒聽見。


    風澹淵見魏紫一副若有所思樣,拉起她的手:“剩下的事,皇上和大理寺會處理。”


    “嗯。”魏紫點點頭。


    風澹淵對皇上道:“魏太醫身體還未完全康複,過兩日又得去忙城南鼠疫之事,便暫不進宮當值了。”


    皇上“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心裏卻嘀咕:


    臭小子,榮妃和李氏一族的事都查到這個地步了,他肯定是準備直接辦了。誰知,榮妃今天欺負他的女人,好了,這事就變成自己的事了。


    皇上此刻的心情真的非常糟糕。


    風澹淵牽了魏紫的手,沿著長長的宮道往前走。


    暮色沉沉,兩道挺拔的背影逐漸遠去。


    皇後目睹著這一幕,心中升起些感慨,更多卻是祝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但願兩人歲歲平安,朝朝暮暮。


    *


    迴去的馬車上。


    魏紫問風澹淵:“謀害太子之事,真是榮妃娘家的主意?”


    方才,風澹淵的用詞是“將謀害太子之事盡數推到了榮妃身上”,意思顯而易見:李家是主謀,榮妃是下手之人。


    可是,就李家一出事便將所有責任推到榮妃身上的膽子,真有這謀劃、這膽量?


    她很懷疑。


    風澹淵笑了笑:“我家魏大夫真聰明,李家也不過是個替死鬼罷了。”


    “還是那個幕後之人做的?”


    “嗯。”


    “那人到底是誰?”魏紫已經不止一次問這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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