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又在一起討論了一下細則,基本框架成型了以後,才走出辦公室,往會議室走去,而楊昭把溫玉叫到辦公室,又單獨交待了一番。


    大會議室裏,擠得滿滿當當的,在家的人除了有任務在身,各小組負責人基本上都來了。


    流氓、小飛、小白、吳傑等在外的人的座位都被其他人坐著,但二號和五號兩個座位空著,沒人去坐。那是李婉和薑武兩人的,大家以這種方式來表達對他們的尊重和懷念。


    劉明禮副司令一身戎裝,將星閃耀,一臉笑容地走進會議室。


    大家一臉不解和鬱悶地看著新來的劉副司令,這什麽情況?咱們情報處對外是一家很普通的外貿公司,大家都是著便裝或者職業裝的,你這和隨從警衛都是一身軍裝,這不是告訴所有人,我們這裏和軍方有關嗎?要是遇到有心人,不是一下就知道這是我們情報處的大本營嗎?這大家今後出門還有安全感嗎?


    怎麽沒人提醒劉副司令,第一次見麵就搞這麽大一個烏龍,以前秦司令和趙副司令就從來不會出現這種低級錯誤。


    楊昭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眼光向跟著劉明禮進來的秘書處的小黃射去,黃秘書知道自己沒有起到提醒首長的責任,嚇得低下頭,躲避楊昭的目光。


    劉明禮笑嗬嗬地坐在主位上,發覺會議室裏的氣氛有些不正常,這時候不是應該一起鼓掌歡迎首長作指示的嗎?怎麽大家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向楊昭投去了問詢的眼神。


    楊昭目前畢竟還是情報處的老大,心裏雖然在罵劉明禮的十八代祖宗,但也隻得捏著脾氣,忍著劉明禮身上的酒氣,小聲在他耳邊說:“這裏是情報處,和戰區其他地方不一樣,保密性是第一位的,規定所有人都隻能穿便裝,軍裝無疑是暴露了大家的身份,今後出門時,大家的安全性和保密性就查了一大截了,後勤處和秘書處應該提醒您的?”


    楊昭心裏也有氣,說話就沒有那麽的委婉了,再說他現在也是肩上扛金星的了,馬上調到京城總部去,也不用在劉明禮麵前低三下四。


    劉明禮的臉色一沉,既是對楊昭說得這麽直白有些不爽,又對秘書沒有提醒自己表示不滿,側頭朝秘書瞟了一眼,嚇得秘書褲襠一緊,完了,花了三十多萬謀求的秘書職位,才隻幹了十來天就要下課了。


    雖然自己搞了個烏龍,但劉明禮轉頭就還是滿臉笑容,沒辦法,情報處是重中之重,他一定要拿下,必須和這些人搞好關係,再一點點地滲透,恩威並施。


    醞釀了一下,劉明禮笑嗬嗬地說:“今天第一次跟大家見麵,因為太忙,一下沒有注意,就穿著軍裝過來了,可能給大家帶來了一些不適應,嗬嗬,抱歉抱歉。”


    不管是真話還是假話,大家見劉副司令有一個態度在這裏,起碼對大家的工作還是尊重的,心裏的不舒服也就稍微好了一點,還能怎麽辦,已經這樣了,今後隻能讓那些正常做外貿的員工走大門,他們走後門唄。


    “我們是軍人,”劉明禮接著說道,“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軍人,平時在意一些細節是好事,說明我們的同誌工作做得很細,這一點值得表揚。”


    “不過呀,”他的轉折開始了,“我們也不要被一些小事所羈絆住了,難道這裏有軍裝出現就不工作了?難道就要換一棟辦公樓了?所有的困難都是可以克服的,辦法總比困難多嘛,我相信我們的戰士,是可以戰勝一切困難的。”說完,劉明禮大手一揮,以增加他的氣勢,他知道,這時候下麵會出現熱烈的掌聲。


    呃,怎麽迴事?怎麽沒有掌聲?黃秘書覺得這是挽救自己秘書生涯的一個好機會,馬上舉起雙手,“啪啪啪啪”地拚命鼓掌。隻可惜,這麽多人,他一個人的鼓掌不像是在讚美,倒像是在諷刺首長一樣,黃秘書隻得收迴顫抖的雙手,低下頭當鴕鳥。


    大家對劉明禮一開始表示歉意,心裏還好受了一點,但他接下來的話是什麽意思?我去,那還是我們的錯了?我們要克服困難,用意誌去抵擋子彈?這是副司令的水平嗎?怎麽跟趙副司令差別那麽大?特麽的烏龍一個接一個。


    小七心裏是既氣憤又好笑,氣憤的是劉明禮的著裝給大家工作帶來隱患和麻煩,好笑的是這傻逼一開口就得罪了所有人還不自知。


    這特麽是怎麽爬到這位置的?是不是靠陰謀手段、媚上欺下和家族勢力上位小七不知道,但他知道這貨肯定不是靠軍功和真本事上位的。


    劉明禮心裏憋著火,這情報處還真特麽的是刺頭啊,被趙如嶽經營得鐵桶一樣,越是這樣,越表明其重要性,必須先用懷柔策略。想到此,也就不計較大家不配合鼓掌了,繼續往臉上堆著笑,很隨意地說道:


    “那個,這前麵會議桌上還有空位,後麵的同誌可以往前挪一挪,後麵擠著,前麵空著不好嘛,來來來,那個小王,你往前麵坐。”


    說到後來,直接點名小七往前坐。


    其他的事,小七還可以笑嗬嗬地跟劉明禮虛與委蛇,但叫他坐薑武的位子,讓他心裏很是憤怒,你特麽什麽意思?是故意的還是沒做功課,在這裏大放厥詞?小七沉著臉,一動不動。在座的眾人也是滿眼怒色地看著劉明禮,沒人說話,沒有人動。


    楊昭心裏再次把劉明禮的所有女性先人問候了一遍,但這是情報處,副司令上任後第一次到這裏調研開會,不能引發大家明著跟劉明禮對抗,劉明禮下不了台,他這個情報處老大也有責任,傳出去整個情報處跟組織對抗就不好了,這個火隻能由他來滅。


    楊昭輕聲解釋道:“劉副司令,這兩個空位以前是我們兩位戰友習慣坐的位置,他們為了國家,為了任務,英勇犧牲了,大家開會的時候,都是把他們倆的位置留著,這是大家對犧牲戰友的尊重和懷念。”


    “哦......,是這樣啊,”劉明禮作恍然大悟狀。


    “那應該的,是我不了解具體情況就下達指令,是我的不對了,這樣就對了嘛,我有什麽不清楚的,隨時可以提醒我嘛,我不是一個喜歡計較的人,聞過則喜是我的座右銘,歡迎大家對我的過失進行批評指正。為國捐軀的英靈,應該得到我們的尊重和祭奠。但是......”說到這裏,劉明禮環視全場。


    楊昭隻覺得一陣心塞,你特麽又“但是”什麽呀?好好的說幾句人話、空話、官話、套話,說完了大家鼓掌,你走人,大家不是都有麵子嗎?非得把情報處搞成你的仇人嗎?


    “但是啊,我們的工作就是和敵對勢力打交道,犧牲在所難免,如果說,我是說如果啊,哪一天,還有戰友犧牲,那這個會議室是不是就得空著?大家站著開會?我們要把這些英靈記在心裏,記住他們的精神和光輝事跡,而不是流於形式。”


    楊昭以手扶額,心裏不停地罵娘,劉明禮你特麽今天吃錯藥了?非得跟情報處作對?老子一次又一次的給你滅火,你特麽中午喝的不是酒是汽油吧?老子滅都滅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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