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沒有理會孔小河的調侃,拿著一個u盤遞給孟大海。


    “你或者孔小河找機會,把這個u盤用數據線和李一鳴的手機連線十秒鍾,十秒鍾就夠了,如果還能連上他的電腦就最好。”


    “放心吧,十秒鍾而已,肯定搞定。”孟大海說。


    小七想起李一鳴他爹李建國以前是建設局的,於是撥通了錢小豪的電話,問他對李建國的評價。


    “我們公司跟他關係不怎麽樣,他太黑了,行業內對他印象都不好。”


    “如果我要抓他的把柄,應該從什麽地方下手?”小七問道。


    “你一個軍方的,怎麽跟地方上的杠上了?”錢小豪問道。


    “問那麽多幹什麽?保密條例忘記了?”小七訓斥道。


    “得,你牛逼。李建國以前都是通過他小姨子出麵談事收錢,現在升到市裏去了,聽說跟市電視台的一個主持人走得很近。”錢小豪說道。


    “他老婆不管他?”小七問道。


    “這種家庭,現在都是以利益捆綁在一起,哪有不知道的,各玩各的唄,他老婆龔麗娜也不是好鳥,在教育局,盡做幫人轉學的業務。”


    “好的,明白了。”


    掛了錢小豪電話,思路已經很清楚了,跟四大護衛說了幾個重點要調查的人。


    第二天幾人各自分工,開始幹活,小七就是第一節大課見到了林夕,下課後林夕說“要排練,時間太緊了。”就不見了人影,小七遠遠看見她和李一鳴邊走邊討論著什麽。


    王八蛋,看胖爺怎麽玩死你。


    上午放學後,小七接到了溫玉的電話。


    “胖子,薑武的靈柩迴來了,明天早上九點,軍區禮堂,薑武追悼會。”


    一句話,就讓小七的心狠狠地揪起來了,隻感覺心裏堵得慌。


    去年送走了碗姐,明天又要送走薑武。當初一起的十個人,就已經走了兩個,自己呢,會是下一個嗎?會是哪一天?


    整個下午,小七都沒有去上課,坐在校園的湖邊長椅上,靜靜地看著湖麵。


    直到後來孟大海來提醒他放學了,他才怏怏地站起來,孟大海看到了他滿臉的淚水。


    次日早上,小七早早地起床,把自己穿戴整齊,今天穿的是軍常服,中校軍銜熠熠生輝,但他臉上沒有絲毫得意之色。


    他讓兩名書童照常去上學,順便幫自己請假。


    幾名警衛今天才知道胖爺的軍銜,乖乖,這麽年輕就已經是中校了,這得立多大的功,得立多少功啊?


    小七來到軍區禮堂,跟劉大坐在一起,大家心裏都不好受,悶悶地不做聲。


    小七看著主席台上薑武的大幅照片,照片中的薑武英武不凡,眼神堅定。


    小七想起了跟他在精英訓練營認識,一起訓練,一起學習,相互配合,出任務時相互競爭,再後來大家一起加入外勤,成為一名特工,出生入死......


    沒想到,他都準備迴國了,聽到叛徒的消息,想親手解決掉自己手下的背叛,一個誰也想不到的意外,竟然死於宵小之手。


    這就是特工。


    難道這就是特工的宿命?


    主席台上的流程一項一項地走,小七的腦袋裏還是薑武的笑容。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小七迴到了現實中,隻見一個年輕女子瘋了般地撲向薑武的棺槨,旁邊兩個老人也向棺槨掙紮。


    小七知道那是薑武的父母和未婚妻。


    薑武還跟他說過,感謝胖子這迴幫他在鷹國大賺了一筆,他已經用這個錢買了一套房子,準備把假期攢著到時候迴來結婚。


    小七已經不忍再看,不敢再想。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渾渾噩噩地參加完追悼會,雙目無神地走出禮堂。


    孟大海知道他今天去參加追悼會,見早上出門時胖爺情緒很低沉,再說另外四人都出去辦事了,他有些不放心,把孔小河一個人丟在學校裏上課,自己開著車來到軍區,剛好看見胖爺走出禮堂,他見胖爺神情不對,走過去扶著胖子上了車。


    迴到家,小七換下了軍常服,無精打采的,孟大海強行拉著他,要他一起出去吃飯。


    兩人在街上慢慢地走著,孟大海找各種話題跟他聊天。


    “胖爺,今晚學校的元旦晚會就要開始了,你不上去唱首歌嗎?”


    “算了,不唱了,今後盡量減少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麵。”


    “那你總得去看看呀,這是靈兒姑奶奶和胖奶她們籌備了一個月的,還有那些孩子,都很認真的排練。”


    “嗯,看情況吧。”


    ......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盛鑫酒樓,剛好看見劉大也失魂落魄地走迴來了,兩人在酒樓門口碰了麵,都看到對方眼神中的悲傷和迷茫。


    “喝一杯?”劉大問。


    “喝一杯。”小七答。


    兩人轉身向酒樓裏走去,巧兒巧笑嫣然地看著自己的未婚夫,臉上掩飾不住的幸福。劉大看到巧兒,看到她如花的笑魘,大步走上前,一把把巧兒緊緊地摟在懷裏,想要把他摟進自己的心裏,讓空落落的心填滿。


    小七看到這一幕,馬上想到了林夕,此時此刻,他也很想把林夕摟在懷裏,但,他又想到了在追悼會上哭得死去活來的薑武的未婚妻,心裏頓時一陣抽搐。


    他轉身,向孟大海招了招手,默默地走開了。


    孟大海有意引導他往學校走,想著學校人多,可以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又發信息把孔小河叫過來,這家夥話多,讓他來跟胖爺插科打諢。


    三人在學校食堂吃了飯,也沒碰到靈兒和林夕她們,估計都為晚會在忙。


    吃完飯,小七又來到昨天坐著的湖邊長椅上,見到孔孟二人一臉擔憂的樣子。


    “你們不用擔心,我隻是心裏難受,想靜靜地待一會。”


    孔孟二人沒有說什麽,隻是在他斜後方坐下,觀察著四周。


    林夕下午帶著孩子們進行了最後一次排練,效果非常好,這還真是多虧了李一鳴,他找來一個會策劃的朋友,為整個節目的編排增色不少,效果也明顯大大提升。


    排練完節目,靈兒提議愛心社團的人帶著孩子們參觀一下校園,得到大家的一致叫好。林夕和幾個社團成員帶著一個福利院的孩子在校園裏邊走邊講解,讓孩子們興奮不已。走到湖邊,遠遠地看見胖哥坐在長椅上發呆,兩個狗腿子坐在後麵。


    她把孩子們交代給同學,自己走過來,孔孟二人見是胖奶,也沒阻攔。


    林夕坐在胖哥旁邊,看他臉上像是有淚痕,眼裏還有悲傷,心裏覺得奇怪,胖哥這是遇到什麽事了?“胖哥,你怎麽了?”


    小七看了一眼林夕,轉頭看向湖麵。


    “去年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我送走了你表姐,今天,我又送走了一個戰友,我在想,下一個是誰?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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