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公寓大樓漆黑一片,隻有看門的大媽屋裏還有微弱的燈光。晚上11點了,早已經全部熄燈了。連女孩兒們在走廊裏穿梭的聲音都沒有了,滴滴答答的掛鍾顯得格外的吵。

    2815室內,彤彤爬上姐姐的床,抱著她的手臂,像個娃娃一樣蜷縮在她的懷裏。

    “姐,明天我給媽媽打電話,你跟她聊聊好嗎?”黑暗中,看不見她的臉,但是可以想象得到那雙晶亮的期待的眼神。

    “可是,媽媽不會想要跟我說話的!”這聲音裏充滿了失落與傷心。

    “沒事,我跟她說,好嗎?姐,相信我,好不好?我還要你替代我的位置,這樣僵持下去怎麽行?”小小的她,堅定的說出這樣的話,這承諾,該不該下?它的分量太重太重。

    紫語柔了柔紫彤的頭,溫柔的提醒她:“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別忘了,你還要陪他11天。”

    “姐,11天以後,我們立刻離開這裏,好嗎?不要跟他們說,就像那時候出院一樣,我們迴家,好嗎?”這晚,她的請求那麽多,但是沒有一個可以讓人忍心拒絕。

    “嗯,好,都聽你的,睡吧。”

    空氣再次靜下來,等待著下一個黎明的光輝來打破這沉寂。

    不要怪我太自私,如果有下輩子,我還願意陪在你們身邊一輩子。愛我的和我愛的人們,這輩子,有你們,我很幸福,謝謝你們的陪伴。如果可以,我會化成一陣風,永遠陪伴在你們身邊,就算不得輪迴我也無怨無悔……

    淩晨兩點,她吃力地坐起來,事實上,這半個多月,她每天都會這樣,那個胃又在折磨她了。她小心下床,倒水,然後吃藥。每天這樣的重複讓她已經習慣了這黑暗中襲來的疼痛。慶幸的是,白天它很安靜,像是在成全她陪他的願望,這樣她已經很滿足了。

    第二天,宇楓照例來接她,吃飯,散步。吃飯的時候還仍然努力地勸她再多吃一些,雖然起不到效果,但是他還是不厭其煩的每天堅持著,隻為了她日益瘦弱的身體看得健康一點。

    而她,一天都是心不在焉的,雖然想極力認真的陪他,但是,總是分神。

    晚上迴到宿舍,湊到姐姐身邊問她:

    “姐,媽今天打電話來沒有?”

    “嗯,打了!”聽得出,這聲音顯然有些激動,雖然媽媽的口氣還是很冷淡,但是至少,她有打電話過來,她有囑咐她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妹妹,這樣,已經足夠了!

    “太好了!”她跑過去,抱住姐姐,那笑聲,是她病了之後真正發自內心的笑聲,那麽久違了,久違的清澈,久違的溫暖。

    “彤彤,你是怎麽做到的?”

    “嘿,這是個秘密!”她吐了吐舌頭,調皮地迴答。

    “不管怎麽樣,謝謝你。”她哽咽了。

    “跟我還說什麽謝啊,比起你為我做的,我做的這些不算什麽!姐,不是說過,我要你代替我好好照顧爸爸媽媽嗎?你要努力喔!”她故作輕鬆,但是仍然抑製不住哽住喉嚨,滿眼早已蓄滿淚水。而姐姐,早已經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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