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七月底是要分成的,但是黃明鶴去了外地,這事兒就擱下了,春曉也不慌,合作了這麽久,黃明鶴她還是信得過的。6號這日去送貨,黃明鶴迴來了,主動找到她提了分成的事,這一次,她得到了1733兩,再次拿到17張銀票,她心裏美的冒泡,這世上最不愁的就是銀子多。


    莊子已經開始收麥子了,看功夫就這兩日就能收完,村子裏的麥子也開始收割了,日日迴村都是繁忙景象。她表姐如今日日跟著去莊子,與做長工的幾個婦人也混熟了,一日比一日開心。


    12日這天,春曉見了之前談價要收棉花的兩個客商,兩人從踏進莊子的第一眼就看出了這棉花產量不一般,他們原本也是種地起家的,“嚴東家,你這地裏的出息幾何啊?”


    “顧老板,你看看我這棉花地,覺得出息該有幾何?”


    “嚴東家,你這地裏盛況如此我也是第一次見,這我可猜不出來,你是用了什麽特殊的方法不成,據我收棉數十載經驗,還從來沒有看過一畝地開這麽多花的。”姓顧的老板一直看著地頭眼睛都舍不得挪一下。


    “確實是誇張,前所未見。”兩人都新奇不已。


    “確實是用了些特殊的種植手法,不過一點小技巧而已,二位老板,既然是為了收棉花,那就坐下來談吧,外頭的價格如何相比我也不用多少,您二位上次與我侄女說的價可不是什麽實誠價,要收還的出個實誠價來,你們也看到了,我這地裏的出息可不會少。若不誠心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


    幾人走到客堂坐了下來,姓顧的商人看著她笑了笑,“嚴東家,你不知道,如今棉花的價格雖好,但是出去賣是有極大風險的,動不動就會被收繳,我們自然是要攤點風險出去的,這樣,你這裏棉花多,也省了我許多功夫,我也是誠心想收,給你提到60文一斤如何。”


    “60文?”春曉笑了笑,“陳棉都是這個價格,您二位還說自己是誠心想收,我看這誠心打折了吧,我就直說吧,低於70文錢我不賣。”


    兩人對視了一眼。


    “去年我們就賣過棉花,當時把棉花拉到桐州那邊賣可是賣到了2錢銀子,這中間你們掙多少我就不說了,畢竟那是你們的本事,今年我不想折騰跑那麽大老遠,70文,你們收就收,不收我就找下家了。”


    兩人見她神色淡然就知道她定是心中早定好了,“咱做生意原本就是討價還價和氣生財,既然嚴東家對行情都清楚,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就按你說的,70文一斤,9月末我們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如何。”


    “行,那我就恭候二位了。”


    生意談妥,春曉心裏鬆了一口氣,雖然沒有之前賺的多,但是起碼穩定安全,不用擔驚受怕的折騰了,她是懂知足的人,隻要能賺銀子,夠吃喝就可以了,沒必要一定要一口吃成一個胖子。


    8月中旬的時候,棉花終於開始采摘了,三邊都開始變得異常忙碌,他們人手要分成兩部分,一部分要摘棉絮,一部分要剪空枝,周氏田氏張氏都到春曉地裏幫忙,村裏有些人為了早點知道一畝地的產量,有些自發的也跑去幫忙,一時村尾熱鬧非凡,但是此時卻傳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府衙發了通告,今年的稅糧提稅了,往年麥子跟水稻一畝稅糧是40斤,今年增加到50斤,棉花的稅糧由20斤增加到30斤。


    一時間民怨沸起,雖有怨言,但是官府發的通告他們又不能違抗,隻能默默的收下,好在嚴家村今年的糧食產量或多或少都提了,這提了的部分就當抵稅糧了。


    與他們家一同收棉花的還有東升家,東升爹見大家都忙。於是也花了銀錢請了三個婦人當短工幫忙,雖然多,但是慢慢做多做幾日也差不多。村裏人看著他們收棉花,自己漸漸的也開始變得有些焦躁。


    收棉花的同時,鹿村莊子又請了20多個短工跟請的長工一起開始整外頭的地開始施肥休地,月底的時候便種上了冬黃豆。


    到了九月,村裏的棉花也終於開始吐絮了,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九月中旬,莊子裏的棉花已經基本采摘完成,收棉花的客商也上了門,隻是他們這次登門卻不是為了收棉花,而是來致歉的。


    “嚴東家,不是我們不遵守承諾,隻是貴縣昨日發了通告,這糧食棉麻這些一律不允許自由買賣,隻能賣給縣城的通源商行,這通告怕是不日就要下發下來,真是可惜了這筆買賣。”兩人也是一臉惋惜。


    “這通源商行是個什麽來頭,是縣府的產業?”多半是府衙的產業吧,不然怎麽可能這麽大的派頭。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我們就是過來致個歉,若是以後有機會,咱們再合作。”


    “勞煩二位跑這一趟了,既然不是你們不守約定,那也不用致歉,盼日後有機會。”


    “姑姑,如今怎麽辦!”書鳳看著走遠的兩個人,“這通源商行怎麽這麽能耐,這全縣的糧食這些都賣給它它收的了嗎。”


    “不管如何,咱棉花收好,除了種子放在倉庫,賣不賣都到時候再說。”這個通告沒有下來,真假還有待查證。


    她剛這麽想著,結果第二日通告就下來了,說法跟那兩個貨商如出一轍。


    晚上家裏人都迴了家,她把大家都聚了起來說了這個事情,大家也都好奇這個商行是個什麽來頭。


    “它收價如何,若是收價不錯那無妨,不過是要出些路費而已。”


    春曉卻覺得事情或許沒有他們想的那麽簡單,“如今村裏都開始收棉花了,到月底我們要把村裏的棉花全收了,這個事情怕是大哥跟二哥要去城裏打聽一下,看看這通源商行是個什麽背景,收價如何。”


    “我去吧,縣城我去過幾迴,也熟了。我快去快迴。”


    第二日嚴大山早早就出發了,中午的時候,衙門的人進了村,大家都嚇了一跳,知道是來收稅糧的反而鬆了好大一口氣,收糧總比報喪強,這迴各家都把要交的部分自覺得交齊了,惹得拉貨的差爺連連稱奇,“去別的村子,抱怨頗多,你們倒是自覺,若都像你們這樣,我們也不會惡語相向,你好我好的事,你說是不是!”


    裏正堆著笑,“我們村人都是頂老實的,上頭說什麽都配合。”


    “這才像話嘛,吵嚷半天,挨了打,最後還不是要把糧交上。”差爺拍了拍裏正的肩膀,“你這個裏正當得不錯,我肯定會好好跟上頭反應。”,衙門的人滿意的趕著車拉著東西走了。


    人剛走,後頭就一陣呸呸聲,“整日就知道壓榨,什麽東西。”


    “好了好了,都迴吧,別聚這裏了。”裏正將人哄散了又去了自家的棉花地。


    嚴大山是第二日傍晚迴的,迴來的時候很是氣憤,大罵縣令是個狗官,嚇得嚴柄發立馬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春曉來的時候就看到大家一個個神色不愉,“是不是壞消息。”她早有預感。


    “那個通源商行幕後的老板是縣令的小舅子,給的價格低不說,前期還不給錢,我問了問,小麥跟稻米都是10文一斤的價格收,棉花收價是45文,收了之後要過兩個月才支付銀錢。如今縣城罵他們的人多了去了。”


    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利用權勢空手套白狼這真的是無恥到家了,“這價格比以前的收價還低!”


    “我一路上聽了許多縣令的事,下半年收糧的事情知道吧,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隻是如今更變本加厲。咱這父母官就是個狗官。”


    “那咱這麽些棉花可怎麽辦,45文一斤賣可太憋屈了。”


    “45文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賣的,大不了放著。”春曉說得斬釘截鐵。


    “你這是孩子話,這不賣放到明年就是陳棉了,到時候是個什麽價就更不好說了。還有村裏人的棉花,如今這個情形,咱是不是就不要收了。”


    “娘,這不成,原本簽契約就說好了兜底50文收,不管外頭如何,這村裏的棉花必須得收。”她又看向嚴大山,“大哥,若是我們不在本地賣,賣出去不就得了。”


    “我之前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如今城門查的嚴,這些是不允許運出的。”


    “這可如何是好。”


    “這些狗官,就隻知道盤剝百姓,怎麽就沒有人上告。”


    “誰說沒人上告,我在縣城就聽人談論過,有一個糧商就打算上告,被發現後如今還在大牢裏待著呢,都說民不與官鬥,鬥肯定是鬥不過的。”


    “看樣子隻能過一段時間再看了。”


    張玉晴在大山家待了這麽些日,對他們的家的情況已經基本清楚了,知道得越多她便越發的驚歎,她如今知道了,嚴家有今日的出息全部都是因為春曉,與她之前所想完全相反,如今全村人種棉花也全都是因為春曉,有婦人與她算了一筆賬,他們家今年種了3畝地的棉花,按交稅後最低200斤畝產算,得銀就有30兩,抵以前種十多畝糧食了。


    她這才知道這一畝地棉花居然這樣掙錢,難怪舅舅與她說讓她明年種棉花,就算她隻有一畝地,也能有10兩銀子,養孩子夠了。


    從這個過程她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她想到時候跟舅舅借10兩再買兩畝地,有三畝地日後的日子就不愁了。兩個孩子如今在這邊雖日日幫著幹活挑棉種,但是每日吃好睡好很是開心,嚴柄發隔幾日就給兩個孩子弄肉吃,讓張玉晴覺得十分的不好意思,周氏讓她好好住著,等家裏的活幹完了再放她迴去。


    日子一天一天在忙碌中過去,月底的時候,莊子裏的棉花全部都收完了,大家開始拔棉枝,村子裏的棉花也收了幾茬了,春曉與裏正還有村裏人說好,為了確保每一家的棉花都不落下,她決定在10月底的最後一天集中收棉,到時候大家把棉花收集好,送過來就可以了,但是前提肯定是除幹淨了棉子。”


    大家得到了她的準話自然是欣喜異常,這代表銀子已經有半邊裝進了自己的口袋。各家都在測算自家到時候該得到的錢,越算越高興,越算越興奮,有的家裏居然夜裏都睡不著了。


    選10月的最後一天春曉也是有用意的,10月底是分成的日子,若是棉花壓在了家裏,分成的銀子就讓酒樓給散銀,她手上還有400多兩散銀,應該差不多可以應付了。


    嚴大山跟嚴大河最近卻很焦躁,這好不容易種了這麽多的好棉花,結果因為一個狗縣令賣也不能賣,主要是他們不想便宜了那個狗官,若是賣給他,那他們辛辛苦苦種的棉花便成了他們得利的好東西,這讓他們如何甘心,就像春曉說的,寧願放著也不買,但是真不買他們更加不甘心,這日日的,頭發都被揪掉了不少,他們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一定要想辦法。


    於是到了10月,他們隔幾日就去一趟縣城,隔幾日就去一趟縣城,但是每次都是滿懷希望的去,罵罵咧咧的迴來。


    “我算是知道以前的人為什麽動不動就要造反的,都是被逼的。”嚴大河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恨不得把縣令撕了。


    對於嚴大河的大言不慚,嚴柄發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大反應,他自己心裏也把狗官罵了個遍,春曉家的這種焦慮村裏人自然不知道,他們都一心盼著月底拿棉花換銀子。


    15號這日,天下起了小雨,一家人圍在一起沒精打采,幸福卻突然跑了過來,“小姐,莊子那邊的王管事來了,說要找您。”


    春曉心裏一個咯噔,王實文怎麽會來,況且天還下著小雨,若不是要緊事他是萬萬不會來的,她拿了一個鬥笠就跑了迴去,家裏人也都站了起來,“爹,我過去瞧瞧。”嚴大山也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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