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一說,下麵的崑山弟子不由得嘖嘖稱嘆,甚至有人問奇峰城主的道法如何,嶽峰搖頭,道:“不清楚,但能夠在汪洋大海中生存的,必然有著不一樣的本事,想來不會比我們崑山的道法差。”


    一眾崑山弟子如眾星拱月一般,圍住嶽峰,讓其講述天下奇聞,嶽峰一迴頭,正看見洪儒文站在三樓甲板上,對自己麵色不善,便不肯再多講了,眾人就此散去。


    墨言冷眼旁觀這一切,上一世他跟隨洪儒文大海揚帆而行,因為兩人結下了雙修之盟,所以對其也不是怎麽抗拒,在海上航行的時候,洪儒文熱心殷勤,他不曾見到今天這一幕。


    而這一世,兩人之間的關係依舊是洪儒文熱心殷勤,但墨言卻心冷如冰,竟然見到了許多前世不曾得見的東西。


    譬如今日之事,洪儒文和嶽峰兩人,雖然未曾說過半句話,但墨言就能夠看得出來,兩人關係並不融洽,而這個不融洽的原因,則是因為洪儒文的妒忌。


    妒忌嶽峰更受同門師兄弟的歡迎,妒忌他道法仙術更加深厚,其實話說迴來,嶽峰看起來雖然隻有二十多歲,但已經拜入崑山足足三百多年,他和同門師兄弟相處百年,豈不比洪儒文十六年更有交情?


    再加上嶽峰是崑山大師兄,道法仙術已經是高手級別,而才修煉十六年的洪儒文,有所不及也是常事。


    竟然會為了這種事情嫉妒,想來其心胸也如針尖一般大小,怪不得前世,他明明已經有了新歡,在見到墨言懷孕之後,卻依舊懷恨在心,將其用玄鐵鎖鏈穿透琵琶骨,鎖在囚室中。


    墨言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糅了揉自己的肩膀,還好,自己現在渾身上下,全然無損。


    洪儒文見了,便再次噓寒問暖:“言弟,你不舒服?”說著,便想要伸手去幫忙揉。


    墨言渾身一個寒噤,錯開一步,剛準備開口,便見到先前那艘奇峰城的大船,已經到了跟前。


    一名身穿玄色長袍,腰懸長劍的青年站在大船甲板上,朝著這邊喊:“敢問可是崑山派的大船?”


    那人問的是甲板上的嶽峰,但嶽峰知道洪儒文對自己不怎麽友好,便處處容讓,不在這個時候搶他的風頭,隻是看向洪儒文,等他迴答。


    洪儒文丟開墨言,對著那人拱手道:“正是!我乃崑山洪儒文,如不嫌棄,還請過船一敘。”


    那人皺了皺眉頭,大聲道:“洪儒文是誰?我隻知道崑山有洪通天,還有個大弟子嶽峰……”


    洪儒文臉上漲的通紅,心中不由得十分惱怒,但卻不好發作,隻得耐著性子說:“洪通天正是家父。”


    那人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洪少主,失敬失敬。”那人說著失敬,但卻沒有半分敬意,隻是看向一旁的墨言,問道:“聽說一代修士墨升邪仙逝,其子扶棺歸崑山,這位想必就是墨前輩的愛子墨言吧?”


    墨言道:“是。”


    那人笑了起來:“墨少爺,我奇峰城城主昔日和令尊有過一點交情,他往日閉關修煉,昨天剛剛出關,便聽說了墨前輩的噩耗,悲慟不已。聽說其幼子帶著棺材投奔崑山,故此再次等候多時,想見一見故人之子,不知道墨少爺可否賞臉。”


    墨言尚未迴答,洪儒文便大聲道:“言弟是我崑山的客人,旁人豈可胡亂請了去?墨世伯的葬禮,定在下月奎日,若想要見言弟,到時候去崑山便可。”洪儒文說著,便一拉墨言,道:“言弟,我們走!”


    墨言被洪儒文拖著,尚未走出半步,便忽然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天而降,尚未看清的時候,就感到自己罩在一片陰影之下。


    墨言抬頭,隻見麵前站著一個穿著玄色長袍的青年男人,那人攔在洪儒文麵前,麵色不悅,斥責道:“墨前輩是何等高人,墨少爺是他的獨子,論輩分,別說是你,就算是你父親洪通天,都要恭恭敬敬的對墨少爺叫上一聲前輩。你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洪通天和一個凡人弄出來的私生子,居然敢稱唿墨前輩世伯,稱唿墨少爺言弟?誰給你的膽子?”


    洪儒文一愣,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隻以為自己也是和旁人一樣,是父親用心血澆灌仙葫所出,現在猛然聽到對方汙衊自己是凡人所生,不禁大怒,一聲清喝,背後飛劍就欲出鞘。


    卻不料那人根本未等飛劍出鞘,就伸手一彈,一道黑色的光破空而來,刺入劍鞘。


    洪儒文的飛劍就此沉寂。


    也就是這一招,洪儒文知道自己和對方差距太大,立刻唿喊:“大師兄!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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