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很好。我讓你查的事情,有頭緒了嗎?”


    何平有點犯難:


    “事情隔了太久,當時的人證物證很難找齊全,而且法院審理判決的,幾乎不存在任何漏洞。”


    “是嗎?”顧汐不置可否,何平也不敢再說下去。


    兩個人陷入了長久的靜默,顧汐現在是不管不顧了,經過這麽些年,他才明白無論如何他是離不開香山的。


    即使一路順風順水,事業上成就不斷,但是沒有香山,他隻是一潭死水,毫無生氣,在無謂的人生裏沉浮漂泊。沒有畏懼,也沒有嚮往,血液似乎從來不會流動,生活也是靜止無意義的,一切平淡。


    他用將近十年的時間,從失去二叔的悲痛中平復過來,對香山的感情就漸漸恢復得日益濃鬱。


    第二天,顧汐在實驗室看到了香山,他正在整理儀器。


    “何平跟你說了嗎?”


    香山迴頭,看到是顧汐,摘下臉上的大口罩,點點頭:


    “我會去的,但是對房地產一點也不了解,隻能在化工園的選址上給你們一點意見。”


    顧汐逕自坐下,香山看他不說話,就戴迴口罩繼續做事。


    他身穿一套純白色工作服,大口罩幾乎遮住了半邊臉,不時搖一搖手裏的試管,等待反應結果。顧汐這樣看著,就覺得他有種禁慾的美。


    “昨天的飯菜怎麽樣,合不合口味?”


    香山忽然想起什麽似的:


    “對了,你不說我都要忘了。不知道該還多少錢給你,我大概算了一下,錢放你桌上了,連上次在你家住的幾天,你看看夠不夠。”


    顧汐頓住了不說話,站起來盯住香山,那眼神幽深陰冷,像極了空曠草原上離群索居的狼。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晉 江總是登不上,今天是爬牆上來的~~各位久等了,對不住~~


    36、挽迴 ...


    “非要跟我分的這麽清楚嗎”顧汐沉聲問他,鼻腔裏透著一股委屈。


    香山搖頭:


    “應該公私分明的,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你當我家是旅館,給你做的飯菜是外賣”顧汐自嘲地笑了笑,沒等香山答話,又說:


    “我先走了,飯我會一直送下去,你不要就扔了。”


    香山無話可說,直到顧汐走遠了,才迴頭看他一眼。


    顧汐下午去了香山母親的療養院,這段山路他以前也走過,不過現在看來實在陌生。


    他不知道香山是怎麽跟老人解釋他空白的6年時間,李媽媽的病需要靜養,不能受一點刺激,顯然香山不會明說自己那6年是在監獄裏度過的。


    顧汐閉目,頭靠在座椅上靜靜休息。


    這段山路人跡罕至,似乎總也走不到頭。


    顧汐忽然睜開眼,問身邊人:


    “他這兩年來得多嗎”


    “除了那六年,後來幾乎每個月都過來,有時候半個月來一迴,很頻繁。”


    顧汐點頭,有些煩躁地掏出一根煙,點燃後狠狠吸了一口。


    “先生放心,我們做得很小心,不會讓他發現的。這幾年老太太得到了很好的照顧,精神狀態不錯。”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兒子不在身邊。


    當年李媽媽待顧汐不錯,他同香山的關係並沒有捅破,因此老人家總拿他當半個兒子看待。香山出事之後,托人把家裏值錢的東西拿去賣了,以維持母親在療養院的開銷。不過所託非人,東西是賣了,錢卻進了別人口袋。那幾年都是顧汐暗中扶持,給她提供最好的醫療設施,他雖然不願意再見香山,但是對李媽媽的事倒不含糊。


    “先生,到了……”


    顧汐這才迴過神,“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在療養院的小花園裏轉了一圈,才坐下,就看到李媽媽向這邊走來。


    老人家頭髮花白,已經不是8年前的樣子。也許是疑惑除了兒子還有誰會來看她,一邊問身邊的護工,一邊抬頭朝這裏看。


    終於走到顧汐麵前,她愣了愣,搖搖頭,先對護工說:


    “我不認識他。”


    大概覺得失禮,李媽媽對顧汐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年輕人,你找我”


    顧汐從長椅上站起來,他忽然不知道怎麽開口,半天才低聲念道:


    “阿姨……你不記得我了”


    李媽媽上上下下看了好幾迴,想了半天才遲疑道:


    “你是……小顧”


    顧汐用力點頭:


    “是我,我來看看您。”


    兩個人默默坐下,顧汐想好了許多話,但是到了這時候,居然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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