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謙,不能讓你安心,是我不好。


    文謙,我隻擔心,現在的你,過的好不好。


    “這麽說,你是挺混蛋的!”安陽連連點頭,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條手帕,伸手胡亂幫我擦著嘴角溢出的血絲,手有些微微發抖,人也開始語無倫次:“那什麽,你先別想了,這事得慢慢來,我先去給你配一副藥咱先吃著看行吧!”


    接過手帕隨手擦擦,又倒了茶漱口,好不容易才把那股持續翻騰的血腥氣壓下去。拍拍安陽的肩:“別擔心,我沒事,在找到文謙之前我都不會有事的。”


    “是啊,所以我才擔心啊。心病這東西沒藥醫的,你現在憑著一口氣撐著,我就怕等你找到人的時候馬上就撐不住了啊!”安陽越發口沒遮攔了。


    居然咒我早死。氣極反笑,幹脆直接把人踹出房門了事。


    第52章番外,謝文謙(四)


    拿到那塊玉玨的時候,陛下問我,會不會後悔。


    我沒有迴答。後悔,怎麽會呢?為那個人,做什麽都不嫌多啊!


    我知道他的心裏一直裝著一個人,我也知道那個人曾經為他做過什麽。我不嫉妒,我隻是羨慕。看到冰棺裏那個完全不成人形的身體時,我知道,我輸了。也許,終我一生,我也做不到那個程度。那個漂亮的孩子,完全是在用生命彌補。


    他在我的身邊。那樣的真實,那樣的寵溺,讓我沉醉,讓我癡迷,讓我不想放手。可是,我的幸福,就像是偷來的,每每遇到另一個人,就現了原形。


    我知道如果那個人死了,那麽他恐怕一生都不會再有快樂。他嘴上不說,可是每次夢中驚醒時,嘴裏喊的都是同一個名字。


    還是忍不住難過。我要的人,怎麽可以時時刻刻想著別人!易揚,就算是用搶的,我也會讓你的心裏,隻剩下我一個。


    所以毫不猶豫賣了自己二十年,所以毫不猶豫割開手腕。看著殷紅的血緩緩流入碗中,我卻忍不住輕笑。易揚,最是容易心軟的人,現在,還會想著別人嗎?


    在南疆,大病一場。那個時候我在想,如果就這麽死了,我的易揚,還會有精力去關心別人愛上別人嗎?


    有的時候,也會討厭自己,討厭自己這樣的陰暗,這樣的卑鄙。


    被困在山中,身邊的人從幾百個到幾十個,再到最後兩個。我想這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可是,好想那個人,好想再見那個人一麵。


    那個人出現的時候,我甚至以為是在夢中。直到在那人臉上見到難得的吃醋表情,我才真正意識到,麵前這個人,是我的易揚,是應該在千裏之外照顧另一個人的,我的易揚。也才真正,笑出聲來。


    在這個時候,對於我來說,戰爭已經沒有意義了,生死也沒有意義了。最後的日子,我隻要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我的易揚,是那樣的讓人意外。


    站在崖邊,他問我,敢不敢一起跳下去。


    敢。沒有任何猶豫。


    風聲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我隻是抱著他,看著他的眼睛,腦子裏卻不合時宜的出現了“殉情”二字。


    能夠一起死,也是一種幸福。蕭睿,這次,我贏你了。


    當那個叫做降落傘的東西在身後緩緩張開時,我是真的驚呆了,一時間,居然差點鬆開抱緊那人的手去摸綁在身後的東西,直到被那人微笑著提醒才迴過神來重新把人抱緊。


    降落的速度很慢,我的心卻跳的很快。這種感覺,是不是可以叫做,飛?


    那人背先著地,而我整個人麵朝下覆了上去。這樣的姿勢太過曖昧,可我來不及臉紅就被人壓住後腦狠狠吻住了,然後,潔白的傘麵蓋了兩人全身。


    被人狠狠輕薄了一番,等全身恢復了自由時我才意識到,被困這麽久,我早已是滿身汙穢狼狽不堪,而那人,那麽愛幹淨的一個人,居然就這樣,直接親了上來。


    止不住臉紅心跳,又見那人利落的扒光衣服下河沐浴,我想我的臉已經燒到快要熟透了。


    突然起了捉弄人的心思,所以在那人特意為我備下一池熱水時故意在他麵前大大方方寬衣解帶,然後一步一步慢慢走進水池。果然,毫不意外的見到那人噴了鼻血。


    南毓太子,很有趣的一個人,相貌文采都屬上佳,若不是立場相對,我倒是不介意結交這樣一個人。那個人當眾求親,他的目的尚且不談,易揚的反應倒是讓我愛之又愛。原來那個人,吃起醋來,是這樣的可愛!


    “麵目可憎無恥下流的豬頭三”,這是易揚的形容,著實讓我笑了好久。


    戰爭結束,班師迴朝。迴京的路,那麽長,又那麽短。陛下難得的發了善心,允我帶了護衛私下迴京。隻帶了幾個貼身侍衛,那幾個人,除了燕迴那小子,都很有眼色,不會過來添亂,完全當他們不存在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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