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伯賢真的是深不可測,竟然把這場戲演繹的如魚得水,行動詭異也遊刃有餘,根本看不出一點破綻,連東陽市人民醫院胡主任都佩服的五體投地。


    毛伯賢通過這次“假戲真做”,他終於看清了柳婷的貪婪、殘忍、假意以及漠不關心。但是這件事即使保密工作做的天衣無縫,也有細微的蛛絲馬跡的漏洞,不過也無關緊要。毛伯賢最擔心怕自己“瞞天過海”之計遲早會露餡,於是他借助那個“神探李”李健的輔助力量,加上高水平的胡主任的智慧,真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他仨人碰過頭縝密地商議後,隻有走轉院這腳險棋才可以蒙混過關。毛伯賢為了進一步看清柳婷的嘴臉,更好地讓“神探李”取收她等犯罪的證據,他們隻是“將計就計”。


    事實上,毛伯賢趁夜出院,都是胡主任一手安排的,胡主任安排好後,第二天就不上班了。


    毛伯賢真正的又去了哪兒呢?


    提起一個偏僻的地方,那是毛伯賢的老家。毛家坐落在離省城不遠的城郊外,村莊小的一般人都叫不上名字,連柳婷與毛伯賢結婚這幾十年內也沒有去過毛家。那年,狡猾的毛伯賢謊稱自己從小就是一位可憐討飯的孤兒,是他九歲那年,一場洪水,把村莊全部淹沒……後來有一位好心人收養了。毛伯賢自編自導,用花言巧語真的騙過了頭發長見識短的年輕柳婷,於是柳婷也就相信了。


    毛伯賢決定迴到自己的老家隱身住上一個把月,繼續讓“神探李”跟蹤柳婷取證。毛伯賢請求李健一旦發現柳婷她們有什麽特殊情況請用電話聯係他。


    那天,李健從“泰安律師事務所”趁古文明離開上廁所的片刻之際,他偷偷地拿走了一份毛伯賢按過手印的遺囑,神秘般失蹤了。“神探李”神速,便輕易得手後,他迅速把原件彩印了一份封藏好,給毛伯賢送去了兩份。如果毛伯賢不認真辨別,的的確確發現不了其中有一份遺囑就是贗品。毛伯賢看過她胡編亂造的遺囑內容,他肺都氣炸了。


    這個狐狸精,竟敢在我生病之時,弄起這個無恥下流的玩意?老子現在證據在手,讓她吃不了兜著走。毛伯賢拿著兩份遺囑,氣憤的全身發抖,便憤憤不平地說道。


    事後,毛伯賢想第一時間告訴兒子毛帥,可是毛帥竟還在江州。也擔心年輕人沉不住氣,怕一時衝動產生後果就更麻煩,於是毛伯賢考慮了再三,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決定把這事擱下了。


    沉默是金,不能衝動,兒子現在在江州哪兒也不太清楚,手機也換來換去。擔心怕他走漏風聲。如果毛帥一旦知道真的迴來,那他生氣時老毛病一旦複發那後果不堪設想!毛伯賢自言自語地說道。


    毛伯賢左思右想,還是撥打電話給他的老同學李俊傑。


    偌大的湖,湖邊芳草萋萋,空氣清新,正是釣魚好季節。此時,李俊傑正坐在水塘邊釣魚,他聚精會神地盯著塘中的浮標。


    來了,哼哼,終於上鉤了!李俊傑欣喜若狂,隻見魚兒在水中與李俊傑對抗最激烈的關鍵時刻,李俊傑的手機響了。他哪裏顧得上這些,正在一鼓作氣地與魚兒做最後拚搏。李俊傑不慌不忙,魚兒猛烈時李俊傑隻有遷就魚兒,一鬆一緊,一緊一鬆,緊鬆有度,塘中時不時泛濫漣漪,岸邊的同夥們此起彼伏的驚叫。


    這魚最起碼十幾斤,注意,注意收杆啊!有人在一邊指手畫腳,也有人驚叫,都擔心老李的魚杆折斷。可是李俊傑胸有成竹,他戴著老花眼鏡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塘中魚兒最後頑隅最後一搏。經過十幾分鍾,那條上了釣的魚終於在水麵上乖乖地由李俊傑擺布。此時此刻,李俊傑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最後魚兒完全喪失掙紮的本能,有人幫忙舉起小漁網,把那條泛著白肚皮的魚撈上岸。


    謝謝!李俊傑望著在岸上跳動了幾下的魚,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他彎下腰輕輕地拍打了一下釣上岸的魚兒。


    你小子的勁再大,在水內你是龍,在岸上你是蟲,再不願意,你還是成為了我老李的盤中餐,哈哈……李俊傑幽默風趣地說道。


    高興之餘後,李俊傑揩了額頭上沁出了豆大汗珠,才從衣兜裏摸出手機,他看了看手機電話號碼,有五次未接電話。


    誰啊?這關鍵時刻來電話。李俊傑挺了一下老花鏡。


    喂喂喂,誰呀?早不打晚不……啊!原來是伯賢兄,怎麽是你?你不是……嗯,……嗯,知道了,不過,柳婷是在搞明堂,還有柳明也參入其中,看來這事複雜啊!伯賢兄你可要當心……好的,……好的。伯賢兄,你這樣隱姓埋名……哦……知道了。到時迴頭見,……你問我現在幹嘛?我忘了告訴你,今天我釣上一條大魚,可惜你在鄉下,隻有我老李獨享了,不然喝幾杯呢,哈哈,……好的,嗯,嗯,保重!李俊傑突然間接到毛伯賢的電話,他既驚又喜,加上今天又釣上人生中最大、最得意的一次魚,他心花怒放。


    他收取了魚杆和魚具趁夕陽西下,灑滿餘輝之時迴了家。一路上,李俊傑還哼起了京劇選段。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李俊傑高高興興迴家,他笑嘻嘻地把漁具放好,他決定親自下廚。他係著圍裙,左右開弓,他把液化氣火調到最大,倒上了菜油,一股股油香味從蹩腳的廚房裏時不時的散開出油香味。大魚被李俊傑卸了十二大塊,他先把魚頭放下燒得熱氣騰騰的油鍋中,隨著“嗞嗞嗞”的響聲,李俊傑慢條斯理地邊哼著京劇《打漁殺家》的精選段子,有板有眼地唱了起來。


    爸爸,你今天選彩票中獎啦?李英美突然間迴了娘家,她悄悄地走進散有油煙味、魚香味的廚房裏,又站在她爸爸的身後。


    英美,今天老爸比中獎還興趣!李俊傑一心在鍋裏把魚塊不停地翻邊。


    爸,什麽事把你樂成這樣?是不是真的中獎了,還是發了工資加獎金?女兒李英美刨根問底問。


    英美,這件事可是一個天大秘密,不過也是東陽市頭號新聞,到時你就知道了!現在還不能說出來,爸爸答應了人家千萬不可食言呢!李俊傑說後,把十二塊魚塊小心翼翼地又翻了邊,然後撒上加碘鹽,然後又放下佐料,再摻了兩大碗清水,鍋蓋一蓋,雙手在圍裙一指。


    爸爸真有那麽神密嗎?李英美好奇地問。


    當然有,好了,你也別猜疑了。現在我開始添水煮魚了,讓魚塊煮透,煮爛,煮到滿屋魚味兒再起爐!那今天咱們美美地吃一頓。李俊傑眉飛色舞地說道。


    爸爸,這幾個月也沒有見你這麽高興過,到底是什麽事?你就透露一下唄,女兒對老天發誓,死守這個秘密,包括我孩子他爸也不透露半點。對了,我媽知道嗎?女兒李英美在李俊傑耳邊問。


    她當然不知道,她一旦知道了就等於全世界人都知道,她管不住她那張烏鴉嘴!三年前,一件秘密事讓她知道後,她不知不覺在老年中心無心說出來了,你想一想,老年中心那些老頭子,老婆子都是喜歡閑聊,拿人家開涮,最後弄出一些不該發生的故事來……


    話音未落,俊傑老伴走進廚房裏,她望著李俊傑和李英美說道。


    你父女倆是不是又在悄悄地說我壞話?


    媽,別多疑了,我和我爸正在聊小劉的事呢?李英美隨機應變,讓她更加疑惑。


    我女婿小劉他怎麽啦?是不是你倆又吵架了,對了,是不是炒股也套進去了?她著急地問女兒李英美。


    都不是,小劉這個季節成績斐然,他被公司排他去北京進修……明天上午動身,所以我今天過來跟你們說一聲呢!


    喲喲喲,怪不得你爸還唱起了京劇,原來是我女婿又有出息啦!


    半個小時,從鍋蓋邊散出了魚香味兒,彌漫著整個廚房,李俊傑親自下廚,把滿滿的一大臉盆、熱氣騰騰的魚端上了桌……


    酒足飯飽後,李俊傑沏上了茶,坐在沙發上,打開液晶電視,此時此刻,正是《新聞聯播》。


    李英美收拾了碗筷,差不多是晚上八點整。然後,她也坐下來觀看電視,沒多時她望著老態龍鍾的父親繼續說道。


    爸爸,毛氏雕刻廠老廠長走了?李英美問。


    哎!是啊!人老當去,也算是天經地義,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爸也老了,遲早也會走的。想當初,毛氏雕刻廠剛辦廠那個年頭,當時,毛哥,我,還有劉老弟,我們三個人奮鬥了五年,經過了多少次坎坷、越過了多少次艱難險阻?我們三個人暗暗地下定決心,心向一處想,力向一處使,逐漸地形成了毛氏雕刻廠“鐵三角”。後來,廠領導班子安排員工去外省學習,取長補短,學習人家先進技術,迴來後廠領導班子開重要會議,然後大膽地擴大生產。通過這三十餘年摸爬滾打,才有了今天,這才叫著,蒼天不負有心人。毛氏雕刻廠今天的輝煌永遠離不開毛廠長正確領導和全集員工們共同努力!可是……可是,老毛就這樣……李俊傑哽咽著,也流下了淚水。


    爸,你別難過,這乃是人生常情,所以要健康,人生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身體啊!李英美安慰老父親。李俊傑心想,老毛到底是唱出哪一處戲?讓我老李也跟著感覺走,悲哀動情呢?其實,毛伯賢的用意也是萬般無奈之下才想出了這一招。毛伯賢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毛帥精神有問題,本來順理成章可以進廠接班,這主帥權誰也沒有爭論。可是,兒子毛帥偏偏離家出走,不把自己的家業當一迴事。毛伯賢也是順其自然了。


    李俊傑為了再次掩飾自己,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沉默不語地開始欣賞正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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