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月光如銀,邱家大院寧靜。


    劉保姆因為肖保姆晚上睡覺的唿嚕聲吵得實在是難以入眠,不得不悄悄地打開門出去靜一靜。盡管劉保姆怕驚醒同一房間裏的林知,她輕手輕腳沒有太大的聲音,可林知還是察覺到一絲動靜。其實林知是蒙著頭睡,還是被這個揪心唿嚕聲吵醒了。她為了不驚醒酣暢淋漓的肖保姆,她倆便來到院子裏。院子裏在這一瀉千裏的銀暉中,天空掛著滿月。


    大房間裏的肖保姆因一口痰卡在咽喉處突然間憋醒來,她翻了一下身體,不小心滾落下床。


    “哎呦”一聲她終於醒來,她爬起來才發現同一房間裏的她倆都不在,肖保姆驚訝起來,隨手打開了床上燈。


    喲喲,她們人呢?她自言自語地說,她走到窗戶邊望著窗外兩個人影。她睜開眼睛凝視著院子裏一會兒,又仿佛聽到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這時她才知道是劉保姆和林知在院子裏聊天。


    嗬唷,跑院子裏聊天呀?都不睡覺呀?怎麽迴事啊?肖保姆也打開門向那兒走去。


    肖阿姨,誰也睡不著,你打唿嚕聲比火車來了時還大,誰受得了?記得以前沒有這麽大的唿嚕聲,最近越發聲音越大,是不是你最近還經常頭暈?林知好心問。


    別亂說,俺不頭暈,不然被老板娘知道了定會叫俺迴去!肖保姆也擔心。在邱家大院兩年多了,她害怕是那一位斯斯文文,言語犀利的老板娘範花。


    女人取花為名,大約都是笑容可掬如花一樣,可是她就是冷豔女人。


    老板娘麵容姣好,瓜子臉,眉清目秀,柳葉眉均稱雋秀,睫毛老長,眼睛一眨一眨時微動猶如跳芭蕾舞似的,尤其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汪汪如清泉,楚楚又動人。一支高鼻梁,白皙皮膚細膩,白中透紅,嘴巴適中,上下牙子雪白勻稱,紅紅的嘴唇,總有《紅樓夢》十二金釵之一的“粉麵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王熙鳳氣質,又有電影明星鞏俐般的身材,透露出氣質非凡與風姿綽約的魅力,傾國傾城。她叫範花,是邱氏家族女性最靚的一道風景,她就是邱清的妻子,邱老五大兒媳婦。她今年正四十八歲,見過她的人都仿佛她非常年輕。


    這夜,月光如水,院子裏寧靜。範花住二樓主臥,她也沒有一點睡意,她這幾天獨守空房,因為丈夫邱清已出差了。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便爬起來,當她走到窗前,正準備拉開紗窗時,望著院子裏三個人影子,她心裏咯噔一下。她迅速戴上金絲眼鏡向窗外一看,一目了然。


    她們這是幹嘛呢?原來是她們,怎麽也跑到院子裏去了,賞月還是聊天?她自言自語的說。


    在這靜靜的夜裏,萬籟俱寂的時分,範花也許是被她們聊天驚醒了,她無意間發現院子裏有三個人,知道了是家中保姆。範花搖搖頭,心想:小保姆未來之前那有這種現象呢?


    範花幹脆穿著綢緞睡衣,噴了幾下法國香水,頓時蓬頭秀發香噴噴的氣味散發開來,戴上金邊眼鏡,邁著輕盈的步伐靜靜地走下樓。


    喲喲,老板娘驚擾你啦?林知年輕人眼睛好使,迎麵走來的就是老板娘。林知第一反應快,她猛地站起來向她鞠了一躬。


    你們為什麽都跑院子裏來,賞花賞月賞風景啊?範花不溫不火的說。


    不是,俺們睡不著!肖保姆粗裏粗氣說。


    都睡不著,想啥?林知你也睡不著嗎?範花冷冷的語氣猶如一把鋒利的刀,直視小林子。


    不是,是俺想,想……劉保姆忙開口說話了。


    把舌頭理直再說?想什麽也沒用,這是半夜,你以為在鄉下?都去睡覺!範花不痛不癢的話讓劉保姆膛目結舌。聰明的林知為了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


    老板娘,今夜是八月十五中秋節,我們想家呢,她們想子女,而我還想父母!林知說。


    想什麽都沒有用!你想父母,她倆想子女,如果都想幹脆明天一早可以迴去!我就不信你們三個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息息相通啊?範花冷冷的繼續說。


    我們三人同命相連,雖然年齡有別,在這美麗的夜晚思念家鄉是人之常情。我們遠離家鄉,在這中秋佳節的夜晚,是人都有思緒萬千的可能。也許老板娘也是因為這個明亮的夜晚也睡不著。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人是有思維的高級動物,沒有思念就沒有意識和情感,遠在他鄉相親也是必然。林知繼續說。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保姆,佩服,怪不得我兒子為你才去了東陽,你施了什麽魔法讓我兒子為你神魂顛倒?範花嚴肅的說道。


    迴老板娘,我真不認識你的兒子,至於貴公子何處何從與本小保姆無關啊!林知說。


    那我問你,你為什麽來邱家大院?


    我也是來應聘保姆的,如果你對我有什麽不放心我可以辭退。


    你以我不敢是嗎?哎,好了,我不說了,你們聊吧!我也知道你們也是沒有辦法,記得院子裏今晚風大,當心著寒。範花說完轉身走了。


    劉保姆,肖保姆都驚出一身冷汗,林知餘味尤盡,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呀!


    小林子,你太厲害了,跟與老板娘鬥嘴!我們見她都害怕。劉保姆繼續說。


    嘿嘿,總算幫俺出了一口氣。肖保姆幸災樂禍地說。


    此時此刻,林知又在想:剛才她提到了她的兒子,誰是他的兒子?是楊偉嗎?絕對不可能,這邱家大院的主人都姓邱,那又是誰呢?


    就這樣,三個女人多坐了一會兒,才靜靜地迴了房間裏。


    老板娘迴到主臥後,她還在想著剛才院子裏的對話,這小保姆一把嘴伶牙俐齒啊!她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這個小丫頭,乳臭未幹,能說會道,怪不得老頭子這幾天也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她不但聰穎過人,而且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令人佩服啊!看來小保姆不好對付,在同齡的女人中,就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到的人呀!


    她卸下外套躺在床上,久久合不上眼,即使合上了眼,可是她滿腦子還在迴憶剛才院子裏不尋常的場景。


    哈哈,好了,明天,我還要考考她,我就不信小小年紀有那麽好能耐,我範花也是人中之鳳,絕對不會輸於這個鄉下丫頭。可是她轉念一想,小林子真的了不起,初出茅廬,簡直就鳳毛麟角,她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唄!範花胡思亂想,弄得她整夜沒有一點睡意。


    窗外,靜謐,院子裏月光依舊……


    當陽光曬滿整個院子時,劉保姆在打掃衛生,肖保姆洗衣服,林知坐在廚房裏一張板凳上,麵對著鍋台正在認真翻閱那本《中國烹飪大全》。


    劉保姆把廳堂的衛生打掃幹淨後,去打掃走廊和其他地方。


    肖保姆放著嘩嘩的自來水。水池漲滿後那個虎背熊腰的她,在搓洗衣服。


    這也有些為難,我不如先弄兩個家鄉菜,林知心意已定,便走出了廚房裏,她來了院子裏。


    林知右手馬齒莧,左手車前草,她笑嘻嘻地走了廚房裏,洗淨,然後切段。


    她按照自己母親的炒法,兩種菜試了一試,鹹淡適中。就這麽弄,勝敗乃此一舉,她隻好各先炒了一小盤,然後端著讓劉保姆、肖保姆試試提出一些好意見。如果可以,或有把握後我才弄炒過。她自言自語的說道。


    中午快到了,林知果然按照同樣的炒法終於弄好了。


    爺爺,開飯啦!來,讓小林子喂你好不好?


    好!邱老五望著這兩盤綠色蔬菜,他好奇的問。


    這是什麽菜?邱老五指著馬齒莧,然後又指著車前草問。


    爺爺,這是天然綠色蔬菜,無公害的,這盤是馬齒莧好菜。我們家鄉也有馬齒莧,它是一年生草本植物,屬於馬齒莧科,枝葉肥厚多汁,生長在田間、路邊、庭院向陽處。食藥同源,全草可入藥,歸肝經大腸經,常吃可起到消炎殺菌、降血糖、防癌抗癌的作用。比如在消炎殺菌方麵,它有天然抗生素的美稱,對痢疾杆菌、大腸杆菌等多種細菌都有抑製作用,可清熱利濕、消炎殺菌。還可以調節血糖,它可促進腎上腺激素分泌,從而促進胰島素分泌,起到降血糖的作用,糖尿病人可通過馬齒莧食療穩定血糖。更主要的這它還可以防癌抗癌,馬齒莧中富含硒元素、維生素,常吃可起到很好的防癌抗癌作用,還能降低化療藥物的毒副作用。這第二盤是車前草菜,車前草為車前科植物車前的幹燥或新鮮全草。味甘,性寒。歸肝、腎、膀胱經。有清熱,利尿,祛痰,涼血,解毒的功效。主要有治療水腫尿少,熱淋澀痛,暑濕瀉痢,痰熱咳嗽,吐血衄血,癰腫瘡毒的作用。


    你在哪裏找來的?邱老五慢慢地咀嚼,一個勁的誇獎。


    就在爺爺家院子裏,到處都是,如果你喜歡吃,我隔三差五的炒給你吃。林知笑嘻嘻地說。


    好!今天我胃口不一般,有這兩盤天然蔬菜,肯定大開胃口,邱老五點點頭,一陣陣笑聲在後廳堂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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