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仙台後,落日徹底西沉,踏著黑夜的朦朦朧朧,披著颯颯寒風,希遙手中拿著白花,遠遠的看著被凍得嘴唇發紫的男孩兒倔強的不肯離開墓碑。


    那裏睡著他最愛的父親。


    他身邊的小女孩兒又換了隻手,將手中的傘舉得高高。


    “快鬥。”


    看著還在發呆的男孩兒中森青子低低地的喚了聲,見他不做反應,又將手中的傘向他那挪了挪,不讓飛雪落在他身上。


    不遠旁邊的兩位女士既哀傷又無奈。


    希遙看了一會兒,拿著白花走了上去,看著墓碑上黑羽盜一的黑白照。


    身穿魔術服的他微笑著看的眾人,儒雅中又帶瀟灑不拘,像是又表演了一場精彩的魔術,成功的欺騙了世人。


    希遙放下手中的花,鞠了一躬。


    直到她直起身子,男孩兒才反應過來,如人偶股機械麻木地了聲道謝!


    希遙搖了搖頭,看向那個男孩兒,之前被傘遮擋的麵容現在一覽無遺。


    她的眼中飛快閃過一絲一異色,這也太像了,如果不是氣息完全不同的,就要以為這就是工藤新一了。


    ……難道有希子和黑羽盜一或者他的妻子存在血緣上的聯係?


    想起有希子和黑羽盜一的嫻熟,希遙暗暗猜測。


    但隨即她又否定了這個猜想。


    如果兩家真的有什麽關係,黑羽盜一身之,工藤先生也不會在美國迴都沒迴來。


    將腦中的想法丟到一邊,麵對這個神色憔悴的小朋友,希遙暗歎了聲,“黑羽君,請節哀。”除了這句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畢竟裏麵埋葬的是他的至親之人,如今卻天人永隔,隻剩下這冰冷的墳墓和無盡的思念。


    對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迴了一禮,聲音帶著些許沙啞和哽咽的道:“謝謝,勞煩您跑一趟。”


    希遙輕輕的搖了搖頭,“黑羽君,我不是你父親的粉絲,也隻見過你父親一麵。”


    黑羽快鬥緩緩地抬起頭來,凝視著眼前這位與他年齡相仿的女孩。


    對方輕輕地歎了口氣,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感慨:“時間過得真是飛快啊,我們上次見麵還是在太陽號上呢。”


    “太陽號……”


    這三個字如同一把銳利的劍,瞬間刺破了黑羽快鬥內心深處的記憶屏障。那如噩夢般巨魚猛地闖入他的腦海,緊隨其後的是父親整夜未眠、默默守護的身影。


    希遙的目光堅定而真摯,她注視著黑羽快鬥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當時,我和我的弟弟因為某些事情不慎從六樓跌落,下麵就是波濤洶湧的大海。就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你的父親恰好站在窗邊練習魔術。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毫不猶豫的跳下來,抓住了我們,挽救了我們。”


    對方的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敲打著黑羽快鬥的心房,他努力克製住眼眶中的淚水,不讓它們滑落下來。


    希遙繼續說下去:“黑羽君,雖然我並不了解你父親的其他方麵,但僅就這一點而言,他就是個非常非常好的人。”


    黑羽快鬥默默地點了點頭,他知道,父親一直都是他生命中的英雄,無論麵對怎樣的困難和危險,父親總是義無反顧地保護著他們。然而,命運卻玩笑般的又將他父親給奪走了,他再也見不到他了。


    “……謝謝!”


    目送希遙離開,他又怔怔的看著墓碑。


    忽然,他蹲了下去將臉埋進了雙臂內,眼淚透過雙臂砸進了雪地,一滴一滴又一滴,難以停止的滴落。


    守在旁邊的兩位母親都鬆了口氣。


    黑羽千影抱著不斷顫抖的兒子歎的口氣,雖然這個計劃很對不起快鬥,但為了他的安全,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媽媽……”中森青子靠在母親身上,聽著快鬥越哭越大的聲音,無措的看向母親。


    中森碧子輕輕的揉了揉女兒的頭,“沒關係的,這樣更好。”


    踩著已經蓋過腳踝的雪,聽到後方傳來的抽泣聲,希遙消失在了墓園。


    “嗯?”不見了。


    “怎麽了,媽媽?”聽到聲音的青子不解的抬頭看向媽媽。


    “沒什麽,隻是沒想到那個小朋友走的這麽快。”現在都快8點了,而且還是在這麽偏僻的地方,那個小孩兒忽然出現……


    剛才她也沒聽到汽車的聲音啊!


    那孩子總不可能是走路來的吧?但她的鞋子並沒有被雪浸染的痕跡。


    ……真奇怪。


    ……


    雪花穿過燈光安安靜靜的落下,將整座城市覆蓋。


    從古田迴到明光,希遙一字一句審查著他們初步調查出的東西。


    田山花裏靜靜的站在一旁,等著她的決斷。


    “四方會?會津若鬆市,東北部勢力,跑到關東地區來搗亂,嘖嘖,手伸得可真長。”


    下麵的資料則粗淺的概述了這個組織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變化。


    才半天的時間就收集了這麽多資料,他們可真是越來越能幹了,迴頭給他們發獎金。


    “從三個月前開始的嗎。”三個月前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組織,三個月後卻掌握了會津大部分的地下勢力,時間跟羂索死的剛好吻合……被那些受肉給控製了嗎?


    “是的,據說三個月前他們忽然換了一個首領。該人以雷霆手段收服了周邊勢力,獨霸會津,之後便沒有再擴張了。”


    “而且我們的人打聽到他們似乎在大放肆接交政府官員,幾乎都是金錢開道,或者以其他隱秘方式相逼……關於那位首領,抱歉,隻知道她是一位女性,能力類似於擬蟲,因為其每次出手基本上都是一擊致命,所以關於她的資料我們並沒有收集多少。”


    田山花裏頓了下,又道:“但從對方粗暴的手段來看,似乎並沒有長久發展這個組織的意思。我們與這個組織其實並沒有什麽利益衝突,他們忽然出手,後方想必是有人主導。”


    說不定人家隻是單純的想複活千年前的同伴。在心裏嘀咕了句,希遙還是決定先聽聽他的猜測。


    “你有人選?”先聽聽他怎麽說。


    “如您所言,一個處在東北一個處在關東,我們的勢力也並沒有發展到東北地區,利益衝突的可能是極小,其他方麵……您知道橫濱市的市長任期快到嗎?”


    這個消息她自然知道。


    但這和她所想的跨度也太大了吧!


    希遙手撐著下巴,抿著嘴道:“你的意思是說後麵主導的人是——日本政府?”


    田山花裏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試圖緩解那股強烈的倦意。然而,這種簡單的動作似乎並沒有帶來太大的效果,他依然麵容憔悴,仿佛是一個被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的社畜大叔。


    但是,當他抬起頭時,他的眼神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原本疲憊不堪的目光此刻變得異常冷酷,仿佛能夠穿透人的靈魂,與他外表的疲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以最惡毒的方式猜測,外界的那些人大概以為隻要您一出事,這個以「龍女」為基礎建立的明光會社大概就會分崩離析。而一旦您出事,就算船長出手……他們大概率也事先準備好了替罪羊。”


    “作為即將竣工的未來港,這個擁有巨大潛力、能夠推動整個關東地區蓬勃發展的超級吸金海港,就像一塊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肥肉,足以讓那些被利益蒙蔽雙眼的政客們喪失理智。”山田花裏的語氣異常平靜,仿佛早已看透了這一切。


    “……你的意思是四方會背後的人,很有可能是澀澤家的對頭?”


    田山花裏欣慰的點了點頭,他們家大小姐還是有點兒政治敏銳。


    “澀澤家出資的份額雖然不多,但也占據了未來港百分之四的股份,也是我們與政府之間勾連的重要橋梁。未來港一旦建成,對澀澤家也是極大的助力,所以他們也一直極力支持明光的發展,而以澀澤家在日本的實力,如果這次有日本政府的人參與,那麽一定是極高層的人物。”


    “當然,也不排除澀澤家自身作局,畢竟一旦你出事,作為公司的股東,他們的操作空間可大了。”


    “切,煩人,幹脆一刀把他們全砍的得了。”聽著他的猜測,心情不爽的希遙惡狠狠的道。


    暴風雨前來的沉悶卷襲這整個房間,一股看不見的冷氣在它周圍蔓延開來。


    田山花裏瞬間翻出了個死魚眼,“大小姐,後麵這個我是開玩笑的,你不會沒聽出來吧?澀澤龍一那位老爺子還沒死呢,而且澀澤君也不會同意這種自絕性命的事兒。”


    常駐明光的澀澤龍彥可是相當清楚山間海的手段,他們這位大小姐要是出事兒,隻怕日本瞬間就得血流成河。


    “我也是開玩笑的,真沒幽默感。”


    被她低氣壓掃尾的田山花裏:……嗬嗬!


    “不過,如果是那些政府的手段,這也太粗暴。”如果這件事的幕後主使真的是那些來自千年前的亡魂,他們真的會給政府當槍使?總不可能都像之前那個什麽藤原家的蠢貨一樣吧?


    “大小姐,這種事情隻要成功,權力地位一步登天,粗不粗暴又有什麽關係?”


    希遙撇了撇嘴,道:“就算真的是政府那些人在後麵謀劃,等福地櫻癡迴國他們自己就會處理好。”


    實力這東西你不經常拿出來亮亮,他們又怎麽知道,又怎麽會害怕。


    “是。”


    田山花裏同樣平靜的點了點頭。


    大小姐在印度尼西亞做的他們這邊早就同步收到消息了,而且就在一個小時前他們還收到了印度尼西亞政府的感謝信,以及一筆數量相當可觀的手機訂單。


    他相信今天晚上那些人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和新聞一樣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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