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畢爾斯一腳踩住遊戈至他腳下的黑影,聽著那嘈雜的尖嘯眉心一擰,“吵死了。”


    咒靈發出的鬼魅聲的確吵人,夏油傑剛要收迴,一個極具科幻氣息的小球從他腰間飛了出來,隻見它飛到腳底,伸出一根吸管對著咒靈一吸,就跟喝奶茶似的,可憐的咒靈三兩口就進了它的肚,它甚至還打了個飽嗝,才飛迴他腰間。


    夏油傑一愣,他與咒靈的聯係斷了,也就是說他的咒靈……被吃了?


    夏油傑的目光鎖在他的腰間,微亮的雙眼透著一股淡淡的羨慕,這樣吃肯定沒異味。


    希遙見夏油傑沒吱聲,輕哼了聲,衝他身後的人打了個招唿。


    “杜波伊斯先生,好久不見!”


    高大的黑人微微頷首,走到畢爾斯身後,拿著一把小梳子,熟練的幫他紮起了頭發。


    “傑,你昨晚不是跟我說是個小姑娘嗎,這明明就是個大男人嘛。”五條悟看了眼後,一臉嫌棄的道:“還是個喜歡裝嫩的三十好幾的男人。”六眼無時無刻不停湧進來的信息,讓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真實年齡,以及……他體內堪稱強悍的能量。


    希遙:“……”


    山間海:“……”


    兩人同步望向畢爾斯。


    杜波伊斯手上的動作一頓,低頭看了一眼青筋直冒的安爾,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這少年嘴也太欠了,一會兒要是打起來的話,頭發散著比較礙事兒。


    夏油傑心中一驚,這少年模樣的人竟然是個三十幾歲,但……


    見他臉色難看,平複過來的夏油傑輕快的道:“悟,這種事兒你知道就行了,看出來你也別說出來呀,很難為情的。”


    ……杜波伊斯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希遙嘴角抽了抽,如果你將你嘴角的笑收一收的話,更具有說服力。


    畢爾斯的臉立馬冷了下來,“小子,你說誰裝嫩呢?”


    五條悟嗤笑道:“大叔,裝個小姑娘來騙人,還真是愛好奇特呀,可惜不是所有人口味兒都這麽奇葩。”


    夏油傑剛才的樣子和昨天的話,聯係一下上下文,他怎麽可能猜不出昨天是什麽樣情形。


    被某人口吐利劍,慘遭波及杜波伊斯:口味奇葩???


    他看向神色傲劇的五條悟,微微點頭,鑒定完畢,這小哥的嘴是真的欠!


    畢爾斯指五條悟,轉頭看向希遙,神色複雜的問道:“這狗東西真的是你朋友?”他看山間海和另外兩個小的情商都挺正常的呀,怎麽一到日本就交了個這麽個狗東西。


    希遙“嗬”了聲,分別指著他倆道:“五條悟,夏油傑!”


    五條悟?!


    聽到這個名字都卡絲娜,瞳孔猛縮,不可置信的看的那個白發少年。


    白發、眼鏡,還有這個名字……重名的可能是微乎其微,她的目光定在了五悟身上,有些晃唿——他就是特級咒術師五條悟。


    “畢爾斯先生,要去我家做客嗎?”希遙邀請道。


    畢爾斯搖了搖頭,“先等一下吧,等我把私事處理完了再說。”


    希遙嗬嗬了聲,陰陽怪氣的道:“你現在想起你還有私事兒了啊?”


    畢爾斯奇了,這語氣……他有事是很奇怪嗎?


    見他不解,希遙“嘖”了聲,解釋道:“因為你的忽然失蹤,差點將某位老人家嚇得心髒驟停,這不又是找偵探又是找關係的,好不容易找到你,結果你還給人家來了場惡作劇。”


    夏油傑適時的愰了愰了尾巴!


    五條悟則在一旁搭腔道:“就是,就是,超級幼稚誒,30好幾的還一點都不成熟。你不像我,又帥又可靠。”


    啊……這……


    夏油傑的尾巴一下子不晃了。


    畢爾斯則摸了摸鼻間有些尷尬,不過那也就一瞬的事,隨後神情自若的道:“那老頭沒被嚇死…我是說他沒事兒吧?”


    希遙翻了個白眼,瞄了眼五條悟,“我看你倆也半斤八兩,人沒事兒,正在家裏等著你呢!”


    卡絲娜咬著唇,看著拿他們做對比的小姑娘,神情自如,似乎那真的就是一個普通朋友!


    她的視線一轉,落在了畢爾斯他們身上,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兩人身份不一般,但能讓五條悟能隨著她的朋友一起找上門來,這個不一般……或許比她想象中的要更不一般。


    她眼底的晦暗如海浪疊湧,其實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是嘛,位高權重的鬆野家總不會連這一點事都解決不了。


    見畢爾斯起身,內心如亂麻的她表麵卻依舊鎮定。


    少女微微欠身,“畢爾斯先生既然還有事,那我就不多留了,這兩天麻煩你了。”


    畢爾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眼,也沒提她擄人的事,畢竟如果他不想的話,這小姑娘也沒那能耐。隨手丟下了張卡,道:“那就麻煩卡絲娜小姐將我們這兩天的工資打到這個卡上。”


    卡絲娜拿著卡一愣,隨機反應的過來。打工資的話自然就是雇傭關係,也就不存在什麽真強迫了。換句話說,這事兒到此就了結了。


    “好!”


    風過樹梢,路燈一盞盞被點亮,蟬蟲也不似白日般膽怯,肆無忌憚的在燈光下飛舞著。


    夜幕中,一道人影在黑暗的掩護下悄無聲息的跳上了二樓,透過窗間的縫隙,看著那拖地遊動的蛇尾,深吸了口氣,在確定人質安全之後,他悄悄的打出了幾個信號,隨後便“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五條悟與希遙,畢爾斯,杜波依斯他們幾乎同時向上瞄了一眼,隨後又若無其事的收迴的眼。


    雖然發現了,但顯然誰都沒在意。


    下一瞬,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在房間內散開,五條悟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就這啊?異能特務科的手段似乎不怎麽樣啊!


    喵……???


    一隻隻貓跟喝醉酒似的,軟趴趴的的暈的過去。


    “三,二,一,倒!”一個老者數著倒計時,嘴角掛著得意的笑。


    希遙握住山間海,瞥了一眼已經開始東倒西歪的格雷·帕尼,淡定的道:“卡絲娜小姐,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卡絲娜強忍著這忽如其來的眩暈,和惡心嘔吐的欲望,想說什麽發現自己根本開不了口了。


    她的心中湧上了一股不祥之感。


    事情都解決了……


    “砰!”大門被人粗暴的打開,一隊全副武裝,戴著防毒麵具的士兵拿著槍魚貫而入。


    果然……


    其中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老頭兒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走的到小泉純一身邊,拿出一瓶氧氣罩給他帶上,很快他那些惡心,嘔吐,眩暈都消失了。


    之後他又拿出一個給卡絲娜戴上。


    “卡絲娜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們很快就將這些歹徒全部捉拿歸案。”


    夏油傑甩了甩尾巴,或許是他現在就是一條蛇的緣故,這種毒氣對他而言簡直毫無用處。


    畢爾斯從鼻腔中哼出聲笑,“這麽大陣仗,我上次見還是在上次呢。”


    緩過氣來的小泉純一俊逸的臉龐,卻勾起一弧不怎麽好看的笑,“小朋友,我說過亂用異能力是會觸犯法律的,看來我們下次見麵。隻能是在監獄裏呢。”


    希遙撇了撇嘴,雙手抱胸不屑的道:“大叔,這天才黑呢,做夢早了點吧!”


    看著神色不變的希遙他們,小泉純一臉色微變,“你,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把他們抓起來?”


    緩過氣來的卡絲娜看著有點惱羞成怒的小泉純一,怪異的沉默了下去。


    山間海眉頭微皺,雙眸不喜的掃過卡絲娜,他們可不是她能隨意利用的。


    老頭兒似乎對自己的藥很有信心,越過他們這幾個還站著個大活人,毫無防備的走到夏油傑身邊,看著他的大尾巴。


    “少年,你這尾巴是收不了嗎?”


    夏油傑卻問道:“老先生,你也是異能特務課的人?”


    老頭還盯著他的尾巴,隨口道:“對呀,怎麽,現在知道怕了?放心好了,你們也沒造成什麽破壞,隻要認錯態度誠懇,願意接受監查,基本上沒什麽事兒。”


    對於老頭說的輕鬆,小泉純一卻皺緊了眉頭,不滿的道:“他們強闖機要之地,還公然威脅政府官員,誰知道他們之前有沒有犯過其他的事?你身為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居然問都不問,就輕而易舉就給他們的行為下了定論,真是不把司法公正放在眼裏。”


    老頭隱晦的翻了個白眼兒,來之前他們已經核對過這家夥的身份,司法省的一個小官員。


    司法省那些家夥盡想插手他們異能特務課的事兒。


    身為警察和監察係統的上司,司法省掌握著審判與量刑,他們的宗旨向來是維護規則,希望異能力者也能像普通人一樣得到公平的審判。


    但這裏與異能特務科的主張完全不同。異能力者有著極為明顯的個人之別,其性質也好,失控時的對策也好,每個人之間都有著很大的差距。有的能力者不觸碰對象就能使其移動,有的能取讀人的思想,有的擁有堪比光的速度。對待這些性格迥異的能力者,是不可能把他們關進同一個標準裏的。


    因為其理念的不同,他們這兩個組織在政府內部堪稱水與火,太陽與北風。過去及現在就常發生衝突,兩者也在不斷展開權力之爭。


    總而言之,對於站在司法頂端的司法省來說,異能特務科擅自從他們的地盤中劃出一塊區域並為所欲為,就是他們的絆腳石。


    是整個司法省上下達成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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