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緩緩的道。


    “四十幾年前,我與兄長前往美國留學,那個時候年輕氣盛,傲然無物。”


    他話中充滿了感慨:“我與兄長也算出身大家,自認天之驕子,出了國之後,雖說有些收斂,但是終究是少年心氣。但那時對於美國這個高速發展的國家來看,日本就是個彈丸之地。”


    話語逐漸低沉。因為現在的日本也沒好到哪去,戰敗後日本脊梁就像被打斷了一般,要重塑這脊梁,他們不知道還要花多少時間。


    老爺子道:“少年人嘛,自然聽不到這些話,因為他們言詞不當,我與兄長在學校裏也打了不少架。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們認識了伯利克·邁爾斯·索爾,他是學校西洋劍的主力,因為一些意見的分歧不同,兄長和他對上,最後兩人鬧的不可開交,分別押上了各自的傳家之刃。”


    他歎了口氣,“也是時候將,真田家的祖傳名刀「神無」被輸了出去。好在,他們還有最後一絲理智,比賽前他們約定好,敗者要半個世紀後才能拿迴來。”這話說的,他表情相當無奈。


    他當時聽到這個約定都蒙了,半個世紀,50年啊,這和直接輸出去有什麽不一樣,誰知道這家夥活不活得過半個世紀。


    不過後來證明,沒有活過半個世紀的是他的兄長,唉!


    一旁的格雷·帕尼則左的絞盡腦汁,伯利克·邁爾斯·索爾,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兒聽過。它努力在腦中檢索了一番,但這滑不溜秋的記憶,讓他怎麽找都沒找到,努力了兩秒鍾後,放棄了!


    格雷·帕尼眨了眨眼,“也就是說,到現在已經有半個世紀了?”剛才不是還說四十幾年前嗎?


    “沒有,今年是第49年11個月29天,還差一天。”真田弦右衛門臉上有些不爽,“那家夥前不久打電話來說,自己得了重病,不想再死之前還惦記著這破事兒,就讓他孫子和他戀人一起帶著刀來日本找我,提前履行約定。”


    “唉,當初他兄長要走的時候,索爾那家夥就是把刀帶過來要歸還給真田家,但我兄長太固執了,認為這是索爾在可憐他,堅定地拒絕了。”


    他捏著眉心,一臉的頭疼,顯然很不認同那時兄長的決定。


    “他說約定就是約定。許下的承諾如果能輕易改變,那他這個人也一定能被人輕而易舉的否定。”


    他的嘴邊的話雖說平淡,但深藏的懷念卻不言於表。


    “一言相期,死之不悔。兄長他,就是這樣一個固執的人。”


    或許正因為這樣,他才能和索爾一個表麵風流,實則同樣固執的人結為好友吧。


    “你們既然有聯係,那你直接打電話問他要他孫子的照片不就行了嗎?”格雷·帕尼才說完,就看見那老頭額頭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那腰杆更是直得跟那柱子有的一比,整個眼神銳利如刀,氣勢猛長。


    呃——


    格雷歪歪扭扭的身體,下意識的坐直,一臉懵的環視著四周。


    他……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真田老爺子的聲音頓時比剛才生硬上了幾個度,“他說小孩子愛玩兒,就讓他玩兒去,拒絕提供任何幫助,還讓我別瞎操心,說他外孫絕對沒問題。”


    老爺子顯然心情極為糟糕,粗話都出來了,“這個混蛋還是跟幾十年前一樣,傲慢,固執。現在人都是失蹤了,還說什麽是小孩子貪玩兒,讓我隨他去。”真不知道當年兄長交手之後,為何和他那種傲慢自大的人引為知己,連他這個弟弟都得排在後麵。


    一杯茶遞到了他手邊,“父親,你別氣了!小心身體。”


    “外孫,為什麽來的不是孫子?”夏油傑好奇的問道,按理說這種幾十年的約定應該由孫子輩的直係親屬來完成吧?


    真田弦右衛門喝了口茶,平複了自己的氣息後,道:“據我所知,他隻有一個女兒,女兒出嫁後,他也就這麽一個外孫,而且他女兒好像也因病去世了,他才會讓他外孫來。”


    老爺子頓了一下,略帶尷尬的道:“他們家的生意不是很正規,與美國mafia有著很深的牽扯,如果他們家的成員大張旗鼓的出現在日本的話,隻怕瞬間就會被人請迴去,所以那孩子其實是偷渡過來的。”


    “哦,怪不得你不找警察幫忙,原來他是偷渡過來的呀!”格雷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咦,那你不就是包……”


    夏油傑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這腦子……他是怎麽長得這麽大呢。


    見他還要說,羅文眼疾手快,將一杯茶灌進他嘴裏,“少爺,求別說。”


    對於下方小小的騷亂,真田老爺子全當沒看見,“那孩子和他戀人是為了完成承諾而來的,我有責任保證他的安全。夏油君,拜托你了!”


    “事關咒靈,我們普通人多少有些無力。”老者透過靈魂的感歎息,使得整個會客室沉靜了下來。


    “您放心,我會盡全力帶迴那位先生。”少年嚴肅的承諾著。


    “請問他有什麽特征嗎?”


    中年男子迴憶了一下,眉頭微皺:“關於他,我隻見過他一麵,當年我伯父去世的時候,索爾先生帶著他來祭拜,那一頭漂亮的金發,讓人至今難忘。”


    然後他拿出了幾張紙遞給他,“夏油君,這時候我們發現了一些線索,和第一次、第二次約定的地點,及他到達日本的大致時間。”


    夏油傑接過後翻了翻,有了這些東西,他調查起來會輕鬆很多。


    山間海忽然開口道:“真田先生,這些資料我們能看一下嗎?”


    橫濱這兩天,因為不少組織武器被盜的緣故,整個地區都處在一種戒嚴狀態,要是這種戒嚴狀態下,讓兩個大活人憑空消失,除了空間係能力,能辦到的就隻有幾個龍頭組織了。


    真田老爺子示意他們隨意,“都是一些平常的資料,小朋友,你如果能有什麽新的發現,還望告之。”


    山間海接過資料後看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他們登陸橫濱的時間,竟然和阿遙去港黑時間差不多。


    巧合嗎?


    ……大概是吧!


    離開真田道館之後,接送車就像算好了似的,開到了他們麵前,司機默默地下車,打開後座的門。


    夏油傑表示他們就在這兒分開吧,他要先去掃部山公園探查一下。


    “說不定在那裏能有什麽發現。”


    山間海想了下,說道:“夏油哥,我們一起。”


    “嗯?”夏油傑有些驚奇,“阿海,你今天不忙?”他以前見他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今天居然有時間跟他瞎逛?


    “那兩個人是忽然消失的,對於這一點我有點在意。”


    “那我們也一起去。”格雷·帕尼立馬說道:“夏油,你把那倆倒黴蛋找到了,我們就能一起去美國了吧?”他雙眼放光,一臉的期待。


    夏油傑翻了個白眼,身子一滑就上的車,“我哪兒都不去,而且你也別再煩我了。”


    見那個黑衣人要關車門,格雷·帕尼立馬上手扒拉的車門。


    “不行啊,那個大師說過,這是最後的希望了。”


    山間海上車後,同時遞過去了一瓶水。


    夏油傑接過後,拿在手上用力一捏,“砰”,礦泉水直接被他給捏爆了。


    “放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少年低沉的聲音全是不耐煩,“最後一遍,有病就去看病,心髒分離手術這種東西,你求助一個國中生?犯病也沒你這樣犯的。我看不僅你妹妹需要去看醫生,你也一樣。”


    “夏……誒,誒?”他扒拉出門的手被無形的東西一根一根的掰開。


    “少爺!”羅文警惕的看著這兩個忽然出現了小咒靈,它們扒拉著格雷的手,將他不住的往後拉,在他準備出手的時候,少年整個人往後一仰,車輛也瞬間衝了出去。


    隨後,那兩個咒靈如它們突兀現一樣,突兀的失在了他麵前。


    被拋下的格雷·帕尼呆呆的在地上看著自己的手,忽然用力的拍了下去,整個手背瞬間紅了一大片。


    該死的,該死的,他明明已經那麽用力的抓住那個門呢,怎麽就會忽然鬆開了呢?


    羅文立馬按住他的手,“少爺,冷靜,冷靜,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的,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您別灰心,夫人還在等著您呢。”


    “夫人,請您盡快決定。”


    “夫人,請您盡快決定,留給您的時間不多了。”


    “夫人,您再在猶豫的話,兩個孩子都活不了。”


    “帕尼夫人,這不是醫術的問題,她們的心髒隻能承受一個人,哪怕是世界上再能幹的醫生,醫術再高明,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一個心髒來。”


    “帕尼夫人,很抱歉,還請您盡快下決定。”


    “您隻能留下一個。”


    那一聲聲的迴響如同針紮一般落在少年的心上,握緊的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中,他卻毫無反應。


    為什麽他的母親就一定要選一個去死,她在天堂地獄走了幾遭才生下了孩子,為什麽要讓她自己決定要讓哪一個去死?


    天使才落到人間,還未睜開眼,上帝為什麽就讓她迴去。


    死亡就如一把冰冷的鐮刀,懸掛於她們頭頂,殘忍的割斷了生命的紐帶。


    少年望著豔麗如火的夕陽,雙眼中也燒起了熊熊烈火,他不會讓母親親眼看著自己女兒去死的,他的妹妹們一定會健康長大的,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羅文,你說的對,我們還有希望。”夏油傑不行的話,他就去求那個惡魔。


    如果上帝無法拯救他,那他就向惡魔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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