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方法就是目標外觀測量法,這種方法需要很多經驗。射手必須非常清楚物體在不同距離下的大小及特徵,例如他記下一個人站於100m距離外的大小,然後在相同的距離再記下那人半跪和蹲下的大小,最後從一百米到五百米重複觀察,他就能夠建立起一套距離觀測的技巧。


    在實戰中這兩種方法需要混合運用,對於老練的狙擊手來說,是可以鍛鍊出一種習慣的。紀策給他們做了示範,無論是活動靶還是固定靶,無論是平坦地形還是崎嶇地形,他幾乎都能做到一秒瞄準,點射爆頭。這種風騷程度看得一幹人等目瞪口呆,可是樑上君讓他介紹經驗時他沉默了足足一分鍾什麽也說不出來。沒辦法,樑上君隻好一個一個地指導。


    這個夜晚太安靜了。


    旁邊的人響雷似地打著酣,一聲賽過一聲,可是尤禹仍然覺得太安靜了。因為以前沒走那麽多人的時候,這裏的鼾聲不是響雷,而是一首層層疊疊的交響樂。現在交響樂沒了,他反而覺得別扭。


    這天晚上尤禹一直覺得不怎麽踏實,他看著外麵黑漆漆的夜空心神不寧。這麽長時間下來,他的神經已經被摧殘得隻有髮絲細,稍微一點異常的風吹草動就能讓他琢磨半天。他現在特別會觀察樑上君的神情,已經能夠做到一邊訓練一邊注意著梁連的一舉一動。他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眼珠子就像不聽使喚一樣,一不留神就瞟過去了。


    有時候看見梁連仰著頭望天,通常這種時候就表示紀王八又想出了什麽整他們的鬼點子。或者梁連在看他們訓練會輕輕皺眉,這就表示他有點生氣,接下來他會親自端起一把95突,給他們做示範。再或者,梁連會蕭索地站在風口,風吹得他常常要眯起眼睛,可是他一動不動,看上去就像在罰站。這樣的時候很少,可是尤禹捕捉到時,就覺得那一刻梁連出奇地真實,他的眼裏似乎有個微笑的弧度,奇怪的是他從來看不見他的嘴角在彎。


    尤禹今天看到了樑上君深鎖的眉頭。他很確定梁連在為了某件事煩惱。他還看見紀策一臉壞笑地走在他身邊,說什麽“提前也好,提前了好讓他們多迴去幾個,還節省子彈”什麽的。


    這絕對不是什麽好兆頭。所以他睡不著,身體自發地處於備戰狀態。


    尤禹的預感沒有錯。


    同一時間,隔壁那個單間的水泥房裏,樑上君拿著哨子仍然在糾結:“紀策,這個訓練對他們來說還是太早了,我當時怎麽就被鬼迷了心竅,整出了這麽個合你胃口的計劃?”


    紀策低低地笑出來,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你也看到了,伽藍的規則就是這樣,用最大的強度最快的速度篩選精英。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孩兒他娘你放心,咱們孩子都是好樣的。”


    樑上君一開始聽他說還算上道,越到後麵越不靠譜,什麽孩兒他娘,什麽咱們孩子,這紀策分明在耍他。


    他一怒,張嘴就要罵,誰承想紀策一下抓起他的手把哨子塞進他嘴裏,頓時一聲尖銳的哨音響徹訓練場。


    嘟——


    “緊急集合!”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告:


    誰能慣出來這樣的人,驕傲,倔強,強大,又那麽柔軟。


    第十五章


    好歹這些兵也算是身經百戰了,小小的夜間拉練難不倒他們。他們一個個從床上挺身而起,起床的時候眼睛都還沒睜開,有的人甚至還在接著唿嚕,所有的動作都是在條件反射的作用下完成,直到衝到門外,聽見樑上君喊“立正”的聲音,他們才從夢中驚醒,正式停止唿嚕。


    這一天晚上真的是月黑風高,山上黑漆漆地什麽都看不見。樑上君巡視了士兵們一圈,他離他們那麽近,可是仍然看不清什麽,可想而知這種黑度多麽純正。樑上君對他們的速度和狀態都比較滿意,唯一的不足就是,他會發現一些亮晶晶的光反射,於是他下了一個命令:“擦幹口水!”


    刷地一聲,幾個黑影整齊地一動,“亮晶晶”消失了。


    樑上君給他們每人一把95突,還有1個基數的彈藥,然後帶他們跑了三公裏越野,來到一個更加黑漆漆的地方。


    大家都覺得很奇怪,怎麽今天這麽好心,隻跑這麽點越野?而且是這麽個偏僻的地方,能幹什麽?尤禹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大:完了完了,恐怕這迴真的是個狠手,指不定這一翻花樣玩下來又要走幾個人。


    死一般的寂靜中,尤禹突然意識到,紀策不在這裏!從剛剛到現在,他都沒有聽見紀策的任何聲音,表象上看這是好事,可是潛意識裏他知道,這才是最恐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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