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天氣和紀策一樣變態。白天雲彩多多的,風也不大,涼慡的很,到了晚上就跟發了瘋似的,閃電、大雨,劈裏啪啦地狂飆。


    理所當然地,紀策興奮了。


    緊急集合!夜間拉練!


    眾人叫苦不迭,白天被一堆信息、代碼、暗號搞得頭暈腦脹,晚上還不得閑,要越野跑到不知道什麽地方的陰暗潮濕的角落,然後才可以睡覺,在傾盆大雨中和樹樁子們纏綿。


    樑上君帶隊爬山,30公斤的負重被雨打濕之後更加要人命,不時地有人滑下山坡,摔得七零八落,像個泥猴子似地。樑上君把他們撈上來,揣著他們的屁股把他們送上山。


    一排排長尤禹最近脾氣收斂了許多,再也不敢對樑上君橫眉豎目了。關於紀教官和梁連長究竟誰更疼他們,他心知肚明。可他還是有不服氣的事兒。


    尤禹見紀策在前麵的一連發威,就蹭啊蹭地蹭到自家梁連身邊:“報告!”


    樑上君又替他瞄了眼紀策那邊,確定他不會在意這裏的情況之後,低聲說了句:“準奏。”


    尤禹說:“為什麽我們七連非要跟著一連夜行20公裏越野?別的連隊都在睡大覺,紀策憑什麽剝奪我們的休息時間?”


    樑上君腦子裏有一大堆的大道理可以說服他,可他就是不想說,他反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紀教官排外,他恨我們七連。”尤禹誠實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樑上君笑了:“你太高估自己了尤禹。我們七連,還不值得他恨。”


    尤禹有點怒了:“什麽叫不值得?梁連你難道也覺得七連不中用嗎?這是你的連隊,你怎麽能這樣妄自菲薄!”


    樑上君不理他的自尊大爆發,隻冷冷地迴一句:“你知道我們什麽時候才有資格在他的麵前說話嗎?”


    尤禹沒有搭腔,他在很認真地想。


    樑上君替他迴答:“等我們幹掉一連。”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七連的士兵振奮了,一個個嘴邊上都掛著陰險的笑,鬥誌昂揚。尤禹的大眼睛立刻雪亮雪亮地,他握拳道:“幹掉一連!”


    樑上君沒有來得及捂上他的嘴。


    紀策不知道什麽時候潛伏在了尤禹的身後,陰測測地說了句:“意圖消滅戰友,叛變罪,扣十分。”


    尤禹一聽自己十分沒了,急得跳腳,知道不能跟紀策頂嘴,隻能弱弱地問一句:“報告,有沒有加分機會?”


    紀策笑得燦爛:“有。今天晚上你加練20公裏,我就把十分還給你。”


    他說完這句話,天上十分應景地閃過一道閃電,閃電的光映著尤禹煞白的臉,以及樑上君綠油油的臉,隨後一聲巨雷敲在眾人的心上。


    尤禹說:“是!”


    他沒有料到的是,這一聲答應,讓他永生難忘。以至於他後來堅持一種有點曖昧的說法,說這是梁連在他心裏生根的一夜。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告:


    梁連,瞧瞧這些兵,恨不得管你叫娘了。


    第六章


    連隊在一個山窪裏紮了營,因為實在沒辦法行軍了。


    塔島上的山地土質鬆軟,被幾場大雨一淋變得十分濕滑,他們所在的e山區已經發生了好幾場小型泥石流,樑上君好幾次臨時改變路線,最後還是被堵在山窪裏。幸好這一片山窪地形比較安全,他們可以在這裏休息一晚,待到明天早上再整裝迴基地。


    意料之中的,紀策開始發揮他爐火純青的折磨人的本事:“休息可以,全都不準支帳篷,給我自己找地方窩著去!”


    這個天還不讓人支帳篷,那不肯定得哆嗦一晚上。士兵們心裏有意見,像約好了似地,他們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樑上君。不僅僅是七連的兵,就連一連的兵都看著他。樑上君感覺一道道誠摯的眼神在他臉上發光,他心裏也很無奈。


    樑上君提氣,在滂沱的大雨中衝著他們罵道:“看我幹什麽!這樣子還想支帳篷,就不怕半夜給泥水一鍋端咯!還不快去準備防水布,找個地方老實呆著去!放哨的給我都打起精神來,今晚要出事,你們一個都逃不掉!好了,解散!”士兵們這才抖擻起精神去張羅紮營的事。


    紀策往樑上君身邊一站,涼涼地說:“梁連,看來你比我得人心得多啊。瞧瞧這些兵,恨不得管你叫娘了。”


    樑上君一聽這什麽亂七八糟的,白他一眼:“是你不給他們說清道理,他們能不當你是變態心腸麽。”


    紀策聳聳肩:“我就想讓他們淋淋雨,哪裏有什麽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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