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塔法搖了搖頭:“不。”


    這是樑上君意料之中的答案,但他怎麽可能接受。


    “既然這樣你又何必讓他把我們換下來,反正都一樣要斬草除根的。”


    “那是他要求的,對我來說沒有損失。”穆斯塔法繼續著他的部署,他不希望樑上君死,又不能放過這群叛變者,現在的狀況對他來說是最好的。


    很不幸,那群人選錯了人質,如果是樑上君,可能他還會有所猶豫。


    “他不能死,他是我們伽藍的人,不能由你來決定他是生是死!他要是出了事,國安部和伽藍都不會讓你好過的!”


    “抱歉,我沒有別的辦法。”


    穆斯塔法說得冷硬,根本不把那些威脅放在心上,鐵了心要把那群人一網打盡。


    眼看那群人挾持著紀策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樓下空地,樑上君知道,再過幾秒就沒有挽迴的餘地了,他將眼睜睜看著紀策給那群遜奈的叛變者們陪葬。


    “穆斯塔法,我會向團長提交申請,做為駐遜奈的聯絡員。你放心,國安部反間諜偵察局會有人贊同這個建議。”


    “什麽?”穆斯塔法愣了一下,“你是認真的嗎?”


    “是的,你不是在一直攛掇我投奔你麽?”樑上君深吸氣,“你救他,我就跳槽到遜奈。老闆,你覺得劃算嗎?”


    這筆生意,劃算嗎?


    樑上君遠遠望著那個人張揚淩厲的側臉,覺得很劃算。


    穆斯塔法看著樑上君倔強堅定的眼神,也覺得很劃算。


    穆斯塔法沒有放過那群人,也沒有傷害到作為人質的紀策。


    他隻是把無差別掃射換成了四名狙擊手的點射。


    紀策也很配合,雙手被縛不能動,他就淩空一腳踹開押著他的人,那人驚駭之下扣動扳機,可惜準頭偏得太多,隻打到了一叢木芙蓉。


    遜奈正兒八經的狙擊手不像之前偷襲穆斯塔法的那位那麽脆,個個快狠準。他們幾乎同時放槍,命中對方的要害。


    鮮紅的木芙蓉花上流淌著滾燙的血,在這個冬夜裏顯得越發冶艷。


    大概是失血帶來的暈眩症狀,樑上君覺得自己視野有些花。也就是個眯眼的功夫,紀策已經來到他的跟前。


    還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看不出情緒,反倒更讓樑上君糾結。


    醫生在給樑上君的傷口消毒止血麻醉縫針,紀策就在旁邊冷著臉看。


    直到樑上君緊繃的弦全部鬆懈下來,額頭不自主地抵在他身上昏睡過去。


    均勻的唿吸拂過頸子,紀策才感覺到身上的肌肉一點點放鬆。


    深深的無力感齧咬著他的理性。


    感覺憤怒、感覺後怕、感覺懊悔,可是這些情緒無法宣洩出來。一看到樑上君,就全都隻能埋在心底。憋得狠了,就在自己的身上隱隱作疼。


    睡在他胸口的這個人,他必須用一顆鋼鐵般的心髒來看待他。


    完全沒有別的辦法。


    穆斯塔法整晚都在應付這次的事件:酒店的賠償和修復,對明天客戶的解釋,給其他無辜住客的精神損失費,新的人事調配……他太忙了。


    晨光初上的時候,一切才迴歸平靜。


    樑上君也醒轉過來,發現自己在房間裏。紀策大概有事忙去了,灑著陽光的溫暖房間隻有他一個人。


    他忽然覺得有點憋悶。


    昨晚答應穆斯塔法的話還迴蕩在耳邊,那種情急之下作出的允諾,現在迴想起來,有著濃重的不真實感。一想到迴到伽藍後不久就要告別伽藍,他心裏就一陣抽。


    洗漱、穿戴整齊之後,他徑直去找了穆斯塔法。


    那個昨晚遭受毀滅性破壞的套房如今居然恢復了八九成,家具還都很散亂,但好歹窗戶都裝上了,遜奈的辦事效率確實挺快的。


    穆斯塔法似乎對守衛交待過不要攔他,樑上君進去的時候暢通無阻。


    彼時穆斯塔法蜷坐在沙發上,背對著門口,樑上君走近了才發現,他正睡著。


    剛想要轉身出去,沙發上的人已被驚醒,模模糊糊說了句:“隨便坐,我們談談。”


    樑上君坐下了。


    穆斯塔法花了十幾秒收拾疲態,喝了口冷掉的濃茶,開口道:“那麽從今天起,一直到抵達伽藍,你都是我的貼身護衛了。”


    一上來就是個不容辯駁的陳述句,樑上君懵了:“什麽?我本來不就是你的貼身護衛嗎?”


    “不,我是說,24小時貼身護衛。”


    “……”足有半分鍾樑上君找不到言語迴答,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後,他說,“我是人,我也需要休息,不可能24小時守在你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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