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學員們壓根不會相信這麽個年輕姑娘會知曉那麽多。所以結論是,果然313軍校的嫡係學生都不是正常人。


    雖說每天都對著美女,但是像這樣坐在教室裏,那些平日動個不停的士兵們難免閑得皮肉發癢,屈子除外。


    就在他們無比想念操場和靶場的時候,盧薇嫣然一笑:“全體都有,跟我來。”


    學員們蹭地一下從座位上蹦起來,對洞悉人心的老師肅然起敬。他們無比歡樂地跟著miss lu去了室外。


    然而,跟著跟著卻發現不對勁了,他們沒有被帶向任何一處訓練場,而是來到了一間獨立的空房子。房子很普通,唯一有違和感的地方是,四周都沒有窗戶。


    他們不認識這裏,不過每一個嫡係的313學生都知道,這裏是……


    “黑屋。”miss lu給他們解釋,“軍校裏犯了錯的學生就在這裏接受懲罰,沒人犯錯的時候,這裏就是特殊刑訊室。”


    樑上君心裏咯噔一聲。把犯錯的學生當做戰犯和俘虜對待,這種教育方法讓人毛骨悚然,軍校裏未成年的孩子能受得住嗎?


    “你們之前已經接受過常規刑訊訓練了吧,不過沒有來過這裏是嗎?”miss lu麵色悲憫地看他們,“校長是沒把你們當親兒子啊。要我說,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要你們去跟越南特工搞激情,不做點熱身是不行的。”


    踩著她的話語,一行人進了“黑屋”。


    出乎他們的意料,這地方並不“黑”,日光燈恰到好處地亮著,三麵都是吸音牆,另一麵上有一扇特別厚重大門。沒什麽可怕的,他們想,隻是太安靜了,好像所有的聲響都被吸收了隔絕了,壓抑感越來越重。


    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這種安靜,卻並沒有緩解那種壓抑感,相反地讓他們更壓抑了。


    紀策一手一根麻繩,總共串了十條小板凳,就那種塑料的摺疊矮凳,在他們麵前放成了一豎排,然後發令:“都給我坐下。”


    漢子們的臉登時垮了,凳子實在太矮了,他們坐下去幾乎就成了抱膝蜷縮的模樣,有一種強烈的低人一等和任人宰割的感覺。


    樑上君腦中幾個念頭竄過,眉心就皺了起來:這個陣仗,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各個擊破的意思——刑訊的基本方法之一。


    按照隊列順序坐下後,樑上君是第四個,他蜷坐在那兒,渾身不舒坦,下意識地抬頭望向那扇大門,不知怎麽的起了一層白毛汗……不知道這扇門後會有什麽在等著他們。


    miss lu說:“真正的黑屋在這扇門後麵,一會兒你們一個個進這扇門,出來一個進去一個。紀老師會在這裏陪著你們,誰想偷窺門裏的事情,過了他這一關就可以。”


    說完她一個輕巧的轉身,消失在那扇大門之後。


    紀策背靠在那扇門上,也不看他們,也不說話,手中端著一本老厚的檔案翻著,讀得很仔細。沒人敢輕舉妄動,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大概就是他這樣。


    沒人注意到,在miss lu進門的那一瞬,她在紀策的耳邊丟下一句笑語:“他很敏銳。”


    紀策當然知道她在說誰,他也知道這句評價的深意。


    越敏銳的人,越容易被言語誘導,被情緒左右。當別人還恍然未覺的時候,他卻已經在提防和畏懼了,隻要一絲微小的表情裂痕,就會讓刑訊師抓住弱點。


    大約過了兩分鍾,紀策挪開一步,對排在第一個的糙子說:“進去吧。”


    糙子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軍容軍姿,頗有點上刑場的範兒,然後他精神抖擻地往那扇門走去,臨進去前,還風騷地甩首,留給他們一朵燦爛的笑容和一個可愛的v字手勢。


    門再度關上時樑上君聽見後麵有誰嘟囔了一句:“好一張烈士臉。”


    七分鍾後,烈士糙子出來了。


    除了紀策,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麽短的刑訊時間就把他搞定還算其次,關鍵是,他們從沒見過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名軍人,哭得這樣……ju花帶雨。


    糙子經常淚流滿麵,那都是耍無賴的時候做做樣子,可他這次是真的哭了。


    袖口狠狠地抹過眼睛鼻子,還是止不住流淌的眼淚和鼻涕,糙子緊咬著唇才能克製住,不至於慟哭出聲。很少見,跟他玩得最近的尤禹都很驚訝,糙子那雙眼裏滿是悔恨和歉疚,一點也沒了平時沒心沒肺的樣子。


    尚未來得及合上的門裏傳來miss lu的嗬斥:“要哭出去哭,別在這兒丟人!”


    糙子快步走了出去,逃跑一般離開這個黑屋,逃了很遠才在一個角落裏蹲下來,雙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裏滲出來,連同他嗚咽的一聲“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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