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勤咬牙切齒的跟羅秀梅一塊把大鍋從煤灶上抬下來換蜂窩煤,大鍋裏裝滿煨了一晚上的筒骨湯,以田文勤現在的力氣抬這麽大鍋子的湯十分勉強。這也讓田文勤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迴到十年前,他自打開始自個掙錢之後,個子高了很多力氣也變大不少,哪像現在一樣又瘦又小沒什麽力氣。


    田文勤家賣桂林米粉和煮粉、炒粉,桂林米粉是把米粉燙軟了之後,除了肉、滷水和蘇豆,其他配料——酸筍、酸豆角、酸蘿蔔、魚腥草、西紅柿湯醬、辣椒以及湯水等都是客人自己取,想放多少放多少。煮粉、炒粉則需要他們來煮,這麽一來每天晚上都得煨兩大鍋的湯。而且田文勤家生意好,早上高峰就能把這些湯消滅幹淨。所以一大早就要繼續煨湯,以便第一道湯水用盡之後,第二道也能接著供應。


    田家做米粉的手藝還是非常不錯的,用料足味道好,田家米粉店在小縣城裏也算小有名氣。不像別家店,湯水不夠就加水,把骨頭湯的味道沖淡了,味道就差了不少。可這麽一來,一大早就得搬上搬下五個裝滿湯水的大鍋,每個鍋都很大分量十足,把田文勤的手抻得生疼。


    鍋子爐灶擺弄好,又將店裏收拾了一遍,田爸田建軍從殺豬佬那把骨頭和鮮肉粉腸豬肝買迴來,整個人凍得直哆嗦。田文勤趕忙接了過來,麻利的將骨頭洗好扔進之前準備好的大鍋裏,早上的水特冷,凍得骨頭生疼。肉是羅秀梅切的,田文勤學不來她那切得薄薄的技術,所以羅秀梅不讓他添亂。肉切得薄,放下去才顯得多,很能忽悠人。


    “他媽的,殺豬佬說明天豬肉要漲價了,每斤要多一塊錢。”田建軍一瘸一拐的坐到椅子上咒罵。


    羅秀梅停下手邊的活計,瞪大眼,“啥?漲一塊錢,他怎麽不去搶!一碗粉才兩塊錢,這麽下去我們還賺個屁。”


    田文勤正在洗蔥,聽到這話手上動作頓了頓。他隱約記得這一年菜肉突然漲得厲害,青菜的價錢直接翻了一倍。


    可他記得這個消息也沒什麽意義,青菜又不能儲存,不能提前購買到時候賺差價。他們這小縣城也沒種植基地讓他提前預定,不少菜都是鄉下農民挑到街上賣的,批發的菜也是到市裏提的貨。而且他就算想提前預定,也沒那資本,他口袋裏連一毛錢都沒有。跟家裏人說,他又沒法解釋,也沒人信他。


    田文勤在流淚,切蔥切的。


    肉漲價的陰影還沒過去,送米粉的韋老三又傳來個壞消息,米粉要漲價了。這下直接把羅秀梅的炮仗點燃了,“啥!又漲價,韋老三你們這也忒黑心了吧,你說說這些年你都漲了多少迴了?我一碗米粉才賣兩塊錢,量大還有肉有菜,本都收不迴來了!”


    韋老三抹掉臉上的口水,“哎喲,這年頭除了工資不漲啥都漲,不漲價我們也沒活路。我們家還是死撐到現在,你問問別人家的,早在上個月就漲價了。”


    羅秀梅不信,拿起電話問了其他米粉廠,果然都漲價了。


    “真是沒法活了,這麽下去我們還賺個屁,直接等死算了。衰仔,掃把星,從你到我們家就沒個好事!”


    羅秀梅氣急朝著田文勤發泄,拿起掃帚用力抽打田文勤的背。


    田文勤早就做好準備,趕忙放下手上的東西,迅速溜上樓,“我上樓拿酸筍。”


    身後罵罵咧咧田文勤隻當聽不見,直到田文博大吼了一聲,咒罵聲這才停止。田文勤嘆了口氣,這段時間他得小心,要是出了岔子就麻煩了。


    前世羅秀梅聽到漲價的消息之後,也是像剛才一樣拿著掃帚抽他。當時田文勤正捧著滷水沒注意,嚇了一跳踉蹌幾步摔了個大馬趴,滷水也全都撒了。結果被田建軍好一頓揍,還用菸頭戳他的後背,生生燙出一個坑。


    滷水不是簡單的醬油鹽水,而是用許多香料藥材熬製的,就這麽一碗成本就要一兩百塊錢。他們家米粉味道好,滷水好是重要的因素之一。


    一下子砸了百來塊錢,原本因為漲價兩口子就暴躁,這下直接火上澆油,田文勤差點連學都沒法上了。還是因為田建軍聽到一個消息之後,這才讓他繼續上學。那時候這段時間著實不好過,動不動就被打被罵,幹的活比從前還要多,更沒有時間完成寒假作業。


    田文勤有些灰心,重來一次他怎麽改變命運?他不僅缺錢還缺時間,他的功課並不好,這也是父母不讓他繼續讀書的原因之一,說他讀書就是浪費錢,天生就是幹體力活的料。田文勤不是天資聰穎的人,加上沒有充足的時間,沒有倒數已經很不容易。每天早上四點多起床,晚上至少十二點以後才能睡,上課時間老打盹,胳膊大腿上都是掐自己的痕跡,可就這還是昏昏沉沉的,成績要能好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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