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叔的箭法是從小練到大的,家裏幾代人都是忙的時候種地,閑的時候就上山打獵,不然以他們草根出身的人,能有那麽大力氣麽。


    幾次接觸下來,石磊見識了興叔的箭法,其實也是巧合,本來他跟朱瑞商議的結果,就真的是看信鴿帶的消息而已,朱瑞也說 了,這個要留下痕跡很難,更何況是要用這個指正 了。


    當時石磊就撓撓頭:“沒用的話不是白折騰這麽久了麽?”


    “那也沒辦法,除非你能讓那些信鴿活著飛迴去,而你還能跟得上信鴿找到窩兒!”朱瑞一攤手:“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天底下倒是有輕功,可最快的速度也不過是跟燕子三抄水似的,長距離跟蹤簡直是癡心妄想。”


    “要是信鴿是活的就好了!”石磊想了想,跑出去找到了興叔,跟他老人家請教了一番,能不能活捉信鴿。


    “射死倒是沒問題,保證一個都不落,可活的話不太好弄,首先飛的高了在被箭別到翅膀的時候掉下來就直接摔死了,除非飛的不高的時候就能被弄下來,還有可能是活著的。”興叔想了想,給出了著麽一個答案。


    “您是說,可以用箭擊落信鴿,還能是活的?”石磊驚訝極了,這得多牛的箭術能有這樣的結果啊?


    “其實這個也是小時候無聊練出來的,以前上山射錦雞,那玩意兒不是好看嗎?一般人家都是吃肉,可有富貴人家的太太小姐們不是喜歡漂亮東西麽?活的能賣給她們把玩,就那個時候練出來的,到了後來有射老鷹的,活的比死的值錢多了,就一直都沒丟下,一隻活鷹比死的貴了好幾十兩銀子呢!”興叔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出了原因。


    石磊當時:“……!”


    現在,這些東西就是那些活著的信鴿,都是興叔他們的功勞,石磊決定迴去了請他們吃一頓無品居的大餐。


    “這怎麽證明?”正和帝都站起來走下了丹陛,信鴿的籠子裏“咕咕”的叫著,正和帝實在是看不出這麽信鴿怎麽證明。


    別說正和帝了,就是那幾個大臣們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然後一個個又復活了一樣開始了新一輪的言辯:“這就是小侯爺所說的證據?這種通信用的鴿子去幾個養鴿子的人家都能買到,難道你認為拿幾隻鴿子就能讓我們這些朝廷大員們俯首認罪嗎?”


    “定軍侯,我們今日既然敢敲響金鍾,就是有了死諫的準備,不管你有什麽手段,我們都要稟明皇上,你等武將仗著功勳之後為非作歹,派人圍堵貢院,公然打死大員隨從,還傷了四十七位朝廷官員,此事必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對!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我交代你個老母!”小石頭的小暴脾氣也不是誰都能一直挑釁都不會發作的,盡管已經是手握證據,可小石頭也爆發了:“剛才噴血裝死就以為我忘了?在你們說我這些罪名之前,還需要你們先說明一下你們為什麽衝擊貢院?”


    完了!


    這下子舊話重提,幾個人無語了。


    別說胡閣老他們醒了過來,可他們也同時知道這樣的問話理由必須要想好了,不想好了可不行!


    “我們是看貢院被圍,想要去看看情況,誰知道圍著貢院的人一聲不吭,還不讓人靠近,換了誰,誰不擔心?裏麵的考生都是朝廷未來的棟樑之材,萬一有個好歹,定軍侯,你可擔當得起嗎?我等也是為了朝廷!”陳有為真不愧是老狐狸,都被氣的吐血了,醒過來後竟然能立刻壓製住心神,還能反應快速的解了自己人的圍。


    禮王爺看到陳閣老的表現,眼睛微微的一眯,這樣的人才他們禮王府保的值了。


    而同時榮王爺卻看了看胡閣老,這個人也不錯,就是太聽話了,聽話到就跟沒主心骨是的,扒拉一下動一動,你不扒拉他就能裝死到底,跟人家禮王府支持的陳閣老不能同日而語。


    其餘幾家王爺更是眼神頻頻交流,各自支持的閣老們也紛紛上前跟定軍侯理論。


    而李老相爺雖然不動不說話,可清流一派的人也不是好欺負的主兒,禦史台的禦史言官們也分成了兩撥,一撥支持一撥反對,相互糾結的不可開交樣兒。


    “棟樑之才啊!”石磊突然輕蔑的一笑:“連百家姓都寫不出來的棟樑之材,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小石頭罵人專揭短,一腳就踩在了他們的痛處,這些人的臉色變幻莫測,但是心裏都快要氣炸肺了。


    “我們現在說的是兵丁圍堵貢院的事情!”盡管陳有為也氣得半死,可他卻是知道不能就這麽被小定軍侯牽著鼻子走,他撒潑耍賴滾刀肉,他們可不能隨著他胡鬧。


    繞來逃去被繞迴了原地。


    “兵丁是我下令圍著貢院的,再說,你憑什麽管這事兒?兵丁圍著貢院又不是進去搗亂了,你鹹吃蘿蔔淡操心!”石磊毫不相讓。


    “可以前沒有這個規矩!”


    “規矩都是人定的,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你強詞奪理!”


    “你血口噴人!”


    他們這又開鍋了,要是換了一個皇帝估計早發飆了,但是正和帝卻是依然不動如鍾的樣子,隻是熟知他的高大總管卻看到,皇上的手已經是握成了拳頭,這是皇上生氣了的表示啊!


    “連百家姓都寫不出來的人?那是怎麽考中進士的啊?這幫子官員是怎麽當的?各省的學政是幹嘛吃的?就這樣的草包也能進貢院,真真是我朝的恥辱!”老老頭兒六個人排排坐,其中一個看了半天之後,突然出聲兒了,而且說的話特別立場鮮明。


    “景文公,此次會試結果已經出來了,空榜。但是小子會連去年的進士榜也作廢,明年重開恩科,重新科舉取士。”正和帝趁機一轉身,對著發話的老老頭兒就是一暨到底,鄭重承諾會在明年開恩科重新科舉選士。


    “皇上……重新會試即可,何必要重開恩科……。”禮王爺跟榮王爺等九家王府的人都紛紛上前表示反對。


    “連百家姓都寫不出來的進士,就算是會試了又能如何?這樣的人,朕可不敢用!”正和帝跟石磊一個樣兒,這句話的那叫一個咬牙切齒,眼中輕蔑到不能更輕蔑的神色讓那些人都忍不住閉上了嘴巴。


    因為正和帝的表情很憤恨,眼神很犀利,氣勢也很下人,畢竟這位是皇帝,天之驕子。


    這天下也是人家的,他們給正和帝弄過來這樣的人科舉,別說取士了,正和帝看都不想看到。


    “行,別總是……咳咳……總是找些不著調的……來管理天下,老百姓……不是好糊弄的!”最有資格的那位老老人家都這麽說了,其餘的五個人都點頭。


    他們是夠老的了,最大年歲的已經是一百零六歲,最小的也近百歲了,他們子孫後代盤根錯節,他們當年提攜起來的人家如今在朝中更是有著一席之地,盡管他們已經許久不上朝了,盡管連正和帝的登基大典他們都沒有參加,但是誰也不能小看了他們,資歷這玩意兒,越是年深日久越是與眾不同。


    “接下來,定軍侯,你說這是證據,可有何證明?”正和帝解決了科舉的事情,雖然有些藉助幾位老祖宗的意思,但是這也不錯,趁著人多都在,誰敢不服氣?幾位老祖宗可在上頭壓著呢、


    所以正和帝迅速的蓋棺定論,他們策劃了三年的科舉就這麽白白的付之東流,所有中了的功名全部無效,隻因為小定軍侯出的題目會試之時沒一個人答完試卷。


    他們甘心嗎?


    不甘心!


    但事已至此,不甘心又能如何?


    可是石磊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們的心,再一次揪了起來:“有,那個,皇上,臣能不能跟您要一樣東西?”


    “要什麽?”正和帝心說你就是要玉璽我也可以立刻點頭。


    好吧,這位現在已經不是一般的喜歡他的小石頭了。


    “聽說您這兒有天蠶絲製成的細柳線,能賜給小臣一團兒不?”小石頭有些小尷尬的搓了搓手:“一團兒就夠,小臣給您遛鳥玩兒!”


    266 倦鳥歸巢


    這句話別說正和帝聽了之後怔楞了半晌,就是這金鑾殿上的人也都驚訝的看著小定軍侯,心裏都一個想法兒,小定軍侯真是太讓人意外了!這句話多有歧義就不用說了,但是能在這金鑾殿上說這種話的人,小定軍侯真真是頭一個!


    不過隨後他們就見識到了小定軍侯口中的“遛鳥兒玩”是什麽意思了。


    天上不高不低飛著一隻信鴿,信鴿的腿上綁著一條細細的幾乎是透明的細柳線,用天蠶絲編織而成,進貢的東西,據說用天蠶絲編織的細柳線萬年不壞,且刀槍不斷水火不侵,反正是個很神奇的玩意兒。


    一共番邦進貢而來的就六團這種細柳線,據說這種東西本來絲線本來是要給皇帝陛下收入私庫放的,但是石磊開口了,正和帝能不給麽?一次就給了兩團。


    石磊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玩意兒,其實他想要一團來著,就是想用剩下了的都拿迴去給朱瑞,也不知道朱瑞為什麽想要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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