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睜開眼,看看麵前羞澀的陳妮子,感覺有些好笑,不知道今個對方怎麽不躲自己了。


    “夢到我什麽?”張鐵問。


    陳妮子想了想,“夢到我被人欺負,你找人過去幫我報仇。夢到我家人失蹤,你跟花姐他們幫我尋找家人……”


    張鐵確定陳妮子的夢境是魏婷與自己的過往,隻是不知道,魏婷的記憶如何會被一個從小在陳家溝長大的陳妮子夢到。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夢到我的?”


    “有段時間了,從,從……”陳妮子有些不好意思說,“從在山裏碰到你們那晚。”


    果然,張鐵心想。“那除了我們,你還夢到有關那個世界的事麽?我是說有大城市,高樓,汽車的夢。”


    “沒有,每晚就像是一些片段,讓人看不真切,有時又像是親身經曆……”不知她想到了什麽,俏臉一紅。“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麽?”


    張鐵現在反倒不急了,這些天他也想明白了,魏婷的下落遲早會從陳妮子身上找到答案,至少,現在已經是個不錯的現象。


    “我若是說,出現在你夢中的,都是我與魏婷的經曆,你能信麽?”張鐵說。


    “可那裏是哪裏?我去過營口城,也去過遼陽,那兒都沒有那麽好大的房子和幹淨的街道。”陳妮子不解的問。


    張鐵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那是我們來的世界,我們的家鄉。”


    “可為什麽我會夢到呢?難道你那個一直要尋找的朋友是個鬼魂,附了我的身,或者是給我托的夢?”陳妮子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其實這點張鐵也想過,會不會是鬼魂托夢,亦或者附身之類。可他有左眼,身邊又有翠花在,對於靈體,他們是能看見的。再說,若當真是魏婷的鬼魂,那為什麽不直接來找自己。


    “再等等吧,或許一切都會有答案。”張鐵說了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陳妮子不懂他的意思,“跟我講講你們家鄉的事?或者你和她的事?”


    張鐵想了想,“或許,你都會在夢中見到。”


    隊伍繼續在山中行進,山路漸漸變得寬大好走。不出意外的話,晚上時候就可以在蛇尾山紮營。


    這蛇尾山地處遼陽,與營口城的蟒蛇坡,本溪城的鐵刹山相連,整座大山橫通整個遼陽地界,終點距離遼省首府沈城已經不遠。


    這一日,許是靠近了官道,在山路上遇到了一些難民,有被日本人迫害的沒活路的村民,也有躲避災禍背井離鄉的城裏人。


    人是種從眾的生物,見到陳家溝的隊伍如此多人,起初是擔心對方是山裏的土匪或者哪支部隊的逃兵,當知道這也是一夥逃難的隊伍,便有一些人想要跟著陳家溝人同行。


    其實難民們普遍是沒什麽具體目的地的,有的說是投奔親友,可這年代,天知道親友是否還活著,或者,是否能夠被活著的親友接納,與其碰運氣,不如加入進陳家溝的龐大隊伍,彼此有個照應,真能找到適合生存的地方,跟著在那裏安家落戶也是不錯的選擇。


    村長陳叔經過思量,最終接納了這些難民同行的請求。一路上,稀稀拉拉的,隊伍反倒人數增加了百十人。


    “怎麽樣?糧食還夠吃麽?”張鐵關心的問陳叔,這就好比行軍打仗,前路還不知道要走多久,隊伍帶著的糧食要算計著人數和日程吃。


    陳叔笑笑,“咱們一路上都走的山裏,一邊打獵采摘野菜野果,帶著的糧食沒怎麽吃,還攢下些醃肉,皮毛和藥材。等過了蛇尾山,我帶人進城將皮毛藥材賣了,還能換點錢,再買些糧食。”


    他老神在在的小聲對張鐵說,“其實,這些年,我們攢了一些銀子大洋,就是花錢買房買地,也夠我們重新建起個陳家溝。”


    張鐵知道,陳叔說的是,陳家溝這些年收並一些土匪窩,綁票一些城裏富戶和收過往行商過路費賺的錢,將陳家溝看做一個土匪窩的話,那還真是兵強馬壯,富的流油,比那些個三五人,走投無路上山落草的要強的多。


    “可以買房買地麽?”張鐵好奇。


    “怎麽不行,就是辦手續還需要打點關係,再者,人太多,總得有個說法。”陳叔似乎早有算計。


    “那你想好在哪裏落腳了麽?”張鐵問。


    陳叔尷尬的瞅瞅張鐵,“還是先跟著你們走,你們不是要去白山麽?這亂世,外邊找個安穩地方不容易,沒有合適的,就去你說的那個大山裏,這麽多人,過冬前多準備些糧食,熬到明年開春,開荒打獵,總不至於餓死。”


    張鐵無奈,這是將自己等人當做了免費保鏢,陳家溝的漢子和武器,對付一般土匪還行,真遇上成建製的部隊還是不夠看,要真再被日本人盯上,那不是被強征過去做了偽軍就是被抓走去做免費勞力,哪裏還有自由可言。


    有對蛇尾山比較熟悉的難民,過來與陳叔說,蛇尾山上有一夥強盜,上百人,打家劫舍的,鬧得整個遼陽城都不安穩。遼陽城的偽軍進山剿過幾次匪,對方卻像是泥鰍一樣滑溜,看到官兵就躲起來,官兵走了再出來,已經成了遼陽一患。


    他怕陳家溝這拖家帶口的數百人,被山裏土匪盯上,好不容易逃難出來,再被土匪害了,就真不值當了。


    陳叔卻是不當一迴事,反而有些躍躍欲試,他找到張鐵,“鐵爺,你說,要不咱們進山裏把這夥土匪滅了?聽他們說,這夥土匪也是有槍有炮有錢有糧。”


    張鐵現在很佩服陳叔這個老兵油子的亂世思維,能搶別人的時候就絕對不怕被別人搶。


    “對方一百多人,你們兩百多人,可槍也才一百杆不到啊。”張鐵不知陳叔哪裏來的自信。


    陳叔像隻老狐狸般的瞅著張鐵,不說話。過一會,又將陳妮子叫過來,跟著自己瞅張鐵,也不說話。


    張鐵無語,這是想叫自己出手,連美人計都用上了。


    翠花一副無所謂,蒙喀聽到有架打,眼睛直冒光。


    連著十來天的趕路,張鐵翠花蒙喀三人體內靈力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在這亂世裏,劫富濟貧,除暴安良這種高級詞不過是皇帝的新裝,為自己行為找的借口。不過能讓自己人吃的飽過的更好,搶一夥土匪,這個還是值得考慮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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