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三人進山走了半天,從開始的碎石小徑,一直走到了隻有鬆軟落葉鋪就的崎嶇山路,蟒蛇坡雖不是什麽大山,卻也林木茂密草長鶯飛,炎炎夏日,偶有竄出林子的小獸,也是懶洋洋的不如何懼怕人。


    一路上,張鐵見到過幾條小蛇,野雞脖子,鞭稍子,還有些叫不上名字的種類,卻是始終沒遇到陳妮子說的蛇群,更沒見到水桶粗細能吐人言的蛇怪。


    “去哪裏找妖怪啊?咱們就這麽走能碰到麽?它們不會躲起來吧。”蒙喀已經有些沒了耐心。


    “人家上山,都怕碰到妖怪,就咱,還怨妖怪不來找自己。”翠花一副輕鬆表情,像是出來野外郊遊,她已經換下了她那破t恤,穿著件陳妮子給她拿的,這個年代的花布上衣,打扮的像個村姑。


    “往深裏走走吧,想來真有山精野怪的,也不會在大山邊緣。”張鐵心裏想著魏婷,魏婷屍體消失若是蛇怪所為,那陳妮子就隻是單純的與魏婷長得像,魏婷現在又怎樣呢。


    下午時分,張鐵聽到有潺潺水聲流淌,與翠花蒙喀走過一個山坡,發現坡下有條小溪流過。


    “累了,累了,去那歇會吧,我要去泡泡腳。”走了大半天山路,氣候悶熱,翠花見到溪水,當即沒了抵抗力。


    “好,看看有沒有魚,抓兩條烤來吃。”蒙喀也是躍躍欲試。


    三人來到溪水旁,水流不大,清澈見底,張鐵掬一捧溪水洗了把臉,翠花脫掉鞋襪,卷起褲腳,在水裏蕩了蕩。


    “臥槽,鐵爺,這裏有水蛇。”下水打算撈魚的蒙喀,沒見到魚,倒是發現了蛇。


    張鐵朝蒙喀方向看過去,果然,石灘上盤著兩條拇指粗的小蛇,三角腦袋,一身蛇皮被陽光晃的五顏六色。


    蒙喀不怕毒,張鐵也不擔心,可當他將視線瞧向下方溪水處時,驚愕了一下,他看到,那溪水中竟還有七八條蛇,有的蟄伏在透明的溪水底,有的在水麵飛快遊弋。


    “老姐,蒙喀,上來,感覺有些不對勁。”張鐵出聲提醒。


    “怎麽了,鐵爺?這小蛇,抓來吃都不夠咱添牙縫的。”蒙喀毫不在意。


    正這時,水花濺起,一條兩三米長的斑斕蟒蛇從溪水中竄起,直衝著蒙喀脖子射去。


    張鐵隨手從溪邊撿起一把碎石,朝那蟒蛇甩出。


    蒙喀一愣,那三米長蟒蛇已經被張鐵拋射的碎石重又打迴水裏。卻是又有兩條兩三米長的蛇鑽出水麵,朝他上身咬去。


    蒙喀反應過來,伸手就掐住了兩條蛇的脖徑三寸,“哪來這麽多蛇?剛剛怎麽沒見。”


    翠花已經上了石灘,穿好鞋襪。蒙喀左右手拎著兩條蛇,趟著水朝岸邊走。


    “簌簌”


    “簌簌”


    張鐵聽到方才下來的山坡處,草木間有窸窸窣窣的響動,迴頭觀望,隻見那碎石灘外,雜草叢中,上百條大大小小品類不一的長蟲鑽了出來。


    這或許就是嚇退了陳叔和村民們的所謂蛇群。張鐵提高了警惕。


    “不應該啊,鐵爺,我身體裏有金蠶,不是應該避蛇麽?怎麽這蛇專挑我咬?莫不是民國時候的蛇不怕我的金蠶?還是東北的蛇特殊?”蒙喀滿腦子疑問,要知道在哀牢山時,那些蛇蟲鼠蟻可都是避著蒙喀走的。


    翠花怎麽說也是一個女人,見到這許多長蟲有些膽怵,她從體內釋放出狗靈旺財,雪白的博美犬有如實體,朝著那不斷向幾人靠近過來的長蟲一陣無聲的吼叫。


    數百條蛇窸窸窣窣的從四麵八方將張鐵三人圍在當中,蛇群中,小的拇指粗細,幾十厘米,大的已經有碗口粗,三五米長。


    “老弟啊,怎麽弄,我看著有些頭皮發麻。”翠花一臉難看,任誰被這密密麻麻的軟體動物圍著也不會自在。


    “沒辦法了,上吧,省著點用靈力。”張鐵也沒轍,這蛇群明顯目標就是自己等人,他本不想在這無謂處浪費幾人寶貴的靈力,可不收拾了這蛇群,總不能等著被咬被吃。


    蒙喀得到批準,口中悶哼一聲,身體陡然變大,好在他背包中還有自己準備的日本軍服,不怕撐破了衣服一會沒得穿。


    三米多高的蒙喀,在這些長蟲眼裏無異於龐然大物,兩隻蒲扇大手使勁一捏,抓在手中的兩條蛇直接被他從三寸處捏斷。


    蒙喀一步跨出,五六十碼的大腳徑直朝蛇群踩去,有大一些的蛇纏住了蒙喀大腿,張開蛇口就咬,可那鋒利的蛇牙卻怎麽也穿不透蒙喀皮肉,越來越多長蟲被蒙喀像踩死蚯蚓般踩的汁血直流,蛇骨斷折。粗大些的纏上了他身體,卻攻不破他的防,反倒是被蒙喀兩手一扯一拽,將整條蛇身分為兩段。


    他這裏場麵血腥無比,也激烈無比。翠花那裏要和平的多,博美狗靈旺財,鑽進蛇群中,狗爪子按住一條蛇身,腦袋湊上去就是一口將蛇頭咬掉,之後下一個。有蛇想纏住旺財身體,那雪白的博美身體忽大忽小,有時幹脆變做虛影,根本無懼毒蛇纏咬。


    張鐵和翠花手裏拿著樹枝,將靠近兩人的長蟲掃飛,沒有量天尺,張鐵愈發感覺出手不便,隻能偶爾從左眼中射出細小的燦白光束,那光束每射到蛇身,便留下一道燒灼痕跡,有的更是被直接射斷掉身子。


    三人一陣忙活,圍著三人的蛇不見少,反倒比之前更多,還在陸續從四麵八方湧出各種長蟲,像是撲火的飛蛾,前赴後繼不畏生死。


    片刻,張鐵幾人腳下已經滿是毒蛇屍體,到處猩紅血液,這若是讓專業捕蛇人看到,非羨慕紅了眼不可。


    不行,不能將靈力浪費在這裏,張鐵正想出聲叫翠花蒙喀撤,半空中忽然有黑影遮擋住幾人頭頂陽光。


    從那山坡之上,一條十幾米長,水桶粗細的巨大蟒蛇淩空飛射向了蒙喀。


    蒙喀無懼,“來的好。”他竟主動迎向那巨大蟒蛇張開的血盆大口。


    蟒蛇雖大,蒙喀也大,按照比例,也就正常人對上普通蛇。蒙喀兩條粗壯有力的大手,直接撐開了巨蟒張開的蛇口,一手拽著蟒蛇上鄂的利齒,使勁一甩,竟將這十幾米長上千斤重的巨蟒給甩進了溪水中,手裏還握著折斷的半顆蛇牙。


    溪水一陣撲騰,像燒紅的鐵球扔到水裏,蒸騰出一片水汽。水汽消散,一個兩米來高的壯漢身影顯現出來,身影肌肉虯結,不著寸縷,身體上偶有結實的鱗片覆蓋在緊要部位,被陽光照射的熠熠生輝。


    “你們惹怒我了,殺我孩兒,斷我利齒,我今日要讓爾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壯漢開口怒聲說道。


    張鐵三人看著麵前景象,蟒蛇坡的蟒蛇精,不止能口吐人言,竟然已能夠化作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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