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怎麽燒?燒烤的燒麽?


    張鐵擔心蒙喀安危,看看時間,子夜相交,那應該是十二點,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半,就是說還有一個半小時,蒙喀就要被點天燈了。


    張鐵與蒙宰將綁縛在這房間裏的其他人都解開了綁繩。


    “這些都是支持我阿爹的各寨頭人。”蒙宰與張鐵介紹說。


    “怎麽辦?你們有法子自己逃迴寨子麽?”張鐵看看這些老弱病殘,一些人的年紀與苗王歲數相差不多。


    “我能迴去,等我迴去就叫人過來,我要活剮了洛尼博雅那個老巫婆。”當中的一個四五十歲,體型健碩的苗族壯漢說道,看來他是受了不少巫王的氣。


    另一位上些年紀的頭人,表現就要沉穩的多,“你當寨子還是原先的寨子?沒見到支持洛尼的寨子中,都派了大量的蠱師和戰士過來?她們這是早有圖謀,這是要搞政變奪權啊。”對眼下的情況,這位老頭人並不樂觀。


    “不管怎麽樣,還是要先逃迴寨子再說,等在這裏,就隻有死路一條。”又一位頭人開口。


    蒙喀的父親蒙宰,這時也是亂了方寸,“張鐵,你們不是國安的麽?快聯係國安來救人啊!”


    “這裏又不通電話,就算把山下人叫過來,怕是你兒子早就被烤熟了。”其中一個頭人給蒙宰潑了一頭冷水。


    蒙宰救子心切,站起身,擼起袖子,“你們逃吧,你們有家有寨子,我老子兒子都被人控製著,今天就是豁出性命,我也要跟那老太婆拚了。”


    張鐵在旁看著,歎口氣,也不知道這些個頭人平日裏是怎麽管理寨子的,隻會打嘴炮,一點建設性的意見沒有。


    “這樣,各位,聽我一句。”張鐵製止住眾人爭論,“我在一天前已經叫人通知了山下,我們的人應該不久就會趕來支援。”


    眾人聽張鐵這樣說,將信將疑,都等著聽他後續。


    張鐵見吸引了眾人注意,清了清嗓子,接著道,“現在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距離他們火燒蒙喀還有一個小時。現在寨子裏的確守備森嚴,諸位若是有辦法跑出去,那就盡快逃迴自己寨子,搖好了人,再過來與巫王一決雌雄。”


    張鐵又瞅了瞅擼起袖子就要玩命的蒙宰,“大叔啊,你也不要衝動,我看,你還是跟著各位頭人先逃出去再說,不要以卵擊石。”見蒙宰要出聲反駁,繼續說道,“你放心,不管我們的援兵到沒到,我也不會看著蒙喀被火燒的。”


    見蒙宰還想再說些什麽,張鐵隻能繼續勸,“隻有你們安全了,我才能在這裏放手施為。”


    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們趕緊走,別留下來當累贅。


    這些人中,有參加過上次比鬥大會的,見識過張鐵瞬間飛起,左眼放射光束的絕技,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大家相互看看,覺得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要是想救苗王,就得盡快逃迴自己寨子,組織好人手再來。


    蒙宰臉色難看的盯著張鐵,一字一句的向他確認,“你確定,你能救下蒙喀?”


    張鐵嗬嗬一笑,“這叫我如何確定?”見蒙宰臉色變得越發難看,張鐵表情嚴肅的說,“不過你放心,我會救的,大不了一起死了罷了。”


    見張鐵說的真誠,所有人都有些動容,苗王的孫子,未來的苗王,能有這樣生死與共且能力不俗的兄弟,也是蒙家幸事。


    眾人聽從張鐵安排,在張鐵和鼠斥候的帶領下,專挑無人小路潛行,遇到一些無法躲避的敵人,張鐵也是故技重施,與老鼠配合,將敵人悉數敲暈,控製起來。


    張鐵帶著蒙宰和十幾位頭人逃出寨子。已經又過去半個多小時。


    見蒙宰還是不放心,戀戀不舍的不願離去,張鐵不得不說,“阿叔。你可千萬不能出事。若是你再出了事,我如何向蒙喀交代?你要真想救苗王和蒙喀,盡快與這些位頭人出去搬救兵才是正理。”


    蒙宰在眾人的勸說下,跟著一起走了。山裏生苗八十一寨,相距有近有遠,就像是山下的一個個村子。有近的,可能幾十分鍾就能趕個來迴。距離遠的,幾天山路也未必能趕迴自己寨子。所以,張鐵對這些人的援兵並未抱太大希望。


    看看時間,距離蒙宰說的火燒蒙喀,還有一刻鍾不到,張鐵已經吩咐了鼠斥候迴去叫灰金寶帶人過來支援,就是不知道國安派來支援的人到了沒有,若是沒到,就金寶,小草幾個,過來了也是送菜的份。


    當張鐵潛迴寨子,在正中廣場,之前舉辦蠱師鬥技的地方,已經支起來高高的柴火堆,蒙喀被架在一根巨木上,立在柴火堆中間,像基督一樣的綁縛住了手腳。


    廣場四周擠滿了苗族打扮的壯漢,應該都是巫王一係的心腹,足足數百人。


    張鐵躲在人群後麵,觀察著柴火堆中間的蒙喀,見他耷了個腦袋,看樣子應該暈過去了。


    這大火要是一被點燃,怕是神仙來了也難救,看來那老太婆巫王,是鐵了心的要置蒙喀於死地。


    張鐵手心出汗,他從懷裏掏出量天尺,算計著時間,若是實在不行,哪怕等不來援軍,就他自己,也說不得要在這苗寨大鬧一番。


    距離十二點還有五分鍾時候,幾個苗族壯漢抬著兩張寬大的竹椅來到了廣場邊上。


    兩張竹椅,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雞皮鶴發的佝僂老太婆,巫王洛尼博雅。身後站立個十二三歲少女。


    另一張竹椅上被人扶坐著的,正是當代苗王,蒙喀的爺爺蒙莘。此刻苗王仍舊雙目緊閉,麵如白紙。腦袋垂在一邊,靠身後苗人扶著,才能坐穩在椅子上。


    “巫王閣下,時間就快到了。”出聲提醒之人,態度恭謹的站立在廣場中,卻是那被說為蒙喀父親好兄弟,蒙莘視為親子的心腹手下洛坤。


    竹椅上端坐的巫王抬頭看看天色,不鹹不淡的衝身旁不知死活的苗王說,“還沒考慮清楚麽?再過一會,你的寶貝孫子蒙喀可就要被烈火焚燒,與你的神蠱金蠶一同迴歸上天,侍候你們的蠱神去了。”


    一直裝作昏迷的苗王,竟然在這時忽然睜開了雙眼,身子也坐直起來,哪裏還像之前半死不活的模樣。


    就聽苗王聲音嘶啞的說,“巫蠱神珠是先人留在我們苗寨,讓我們看顧之物,千百年從未有人膽敢動過它的主意。你為何非要得到此物?”


    苗王視線掃視下方,數百人裏,竟無一是自己派係之人,心裏一寒。又見到平日裏當成自己兒子般看待的洛坤,神態恭敬的倒戈到了巫王那邊,更是無話可說。


    巫王嗤笑,聲如夜梟,“你可以將傳承千年的神蠱金蠶,植入進你不懂蠱術的孫子體內,是為了救他的命。那我為何不能借那巫蠱神珠用用?我也是要救命啊。”頓了頓,“我今年已經一百一十七歲,還能再活幾年?唯有借神珠之力,我才能夠成為傳說中的巫神,獲得永生。”


    洛尼博雅說這些的時候,眼神中冒著精光,看著像是都年輕了幾歲。


    她竟然想成神?張鐵驚訝,那是什麽珠子這麽厲害?


    竹椅上的苗王又瞅了瞅下方站立的洛坤,心痛的說,“你呢?為什麽背叛我?我們蒙家哪裏虧待過你麽?”


    苗王這段時間已經想的很清楚,若是沒有身邊人背叛,自己不會這麽容易著了巫王的道,自己一係的人也不會被人一網打盡。


    洛坤麵色平靜,“蒙莘苗王,你們蒙家的確待我不薄,可苗王之位從未規定就是你蒙家世襲,怪隻怪你有個好孫子,他的強大,讓其他人再看不到任何爭奪苗王的希望。”


    懂了,都懂了。蒙莘閉上眼睛,痛心疾首的說,“好吧,你想當苗王。”這是對洛坤說的,“你想要神珠。”這是對巫王說的。


    “放了蒙喀,我成全你們。”


    當苗王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無論是洛坤或是巫王,眼前都是一亮,在場的數百人也都長舒口氣。誰也不想做個弑主的叛徒。


    就見苗王左手吃力的抬起,光芒一閃,手中竟憑空出現一枚泛著五色光華的珠子,拳頭大小,這珠子一拿出手,竟將苗王左近照耀的有若幻境。


    巫蠱神珠!


    洛尼博雅睜大雙眼。


    這時,被綁縛在木架上的蒙喀緩緩抬起頭,像是終於睡醒一般,“阿爺,不要將寶珠交給這些叛徒。”聲音雖不大,在場之人卻都聽得真切。


    洛坤瞅瞅場中,嗤笑一聲,“不交,你一會就會被燒死,你還真夠厲害,竟然禁蠱湯和封神印都控製不住你,可你覺得你醒過來,就能夠扭轉局勢了麽?”


    話落,從洛坤身側走出十幾個壯漢,竟然每個人都是近兩米的大塊頭,這是被巫王秘密飼養的體修蠱師,靠蠱蟲刺激,讓個體強大的戰士。


    張鐵見蒙喀醒了,知道不能再等。


    “要想對付蒙喀,你們是不是該先問問你們鐵爺我呢?”


    一陣寒芒過,廣場之中架著的柴火堆四處紛飛,眾人隻見一道身影竄出,再看時,柴火堆中木架上,已沒了蒙喀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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