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張鐵這個提議雖然有些荒唐,但這賭石,本就沒個什麽保證。花襯衫身旁的老者是專門請過來幫著掌眼的行家,卻也隻是從表象上判斷,這塊石料當中定然是有些好料,至於到底是何等的品質,誰又說的準。


    老者與花襯衫低語幾句,花襯衫臉上露出了笑容,衝著張鐵說,“你說的對,咱不能便宜了攤主,那就合夥拿下它。”


    無辜躺槍的攤主有些氣苦。


    “怎麽個分法,話要說在頭裏。”花襯衫說。


    張鐵走到石頭前,要說,這石塊個頭可真不小,都可以放在公司裏做風水石了。他拿起粉筆,在石塊頂部,斜下左側劃了條線,堪堪將他看到的那個色澤不同的區域劃了進去。這哪裏是三分之一,便是五分之一也不為過。


    張鐵指了指上麵劃出的五分之一,“我要這塊,剩下的給你。”


    花襯衫看向老者,兩人猶豫了一會,卻聽張鐵說,“不然,上麵的給你,下麵的給我也行。”


    兩人不知道張鐵是哪裏來的篤定,便不再猶豫,“好,你說的,就按你劃的,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兩人分別給攤主付了錢,合計一千五百萬。攤主心裏是樂嗬的,這塊料子,他拿了許多年,因為要價太高,又沒有什麽特別明顯的外表,始終沒人接手,一千三百萬是他的要價,真要是有人講價,七八百萬的他也能接受,現在不止沒有便宜,反倒多得兩百萬,怎能不讓人高興。


    這麽大塊石料,這麽大筆的交易,又是如此雙方合作拿下的方式,立馬的吸引來了一群圍觀的群眾。


    現場解石,眾人跟著將石塊運送到解石的師傅那裏,師傅看看張鐵,這年輕人一下午開出的石料可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張鐵吩咐師傅順著他在石頭上的畫線直接切開,先與花襯衫分清楚你我再說。


    解石的師傅這次換了個大型的工具,幾個打下手的小工的幫助下,三下五除二的,將桌麵大小的石塊一分為二。


    “出綠了,出綠了。”


    “果然出綠了。”


    圍觀群眾一陣喧嘩。


    在師傅切割開的兩塊石麵上,都能看到清晰的碧綠內裏。


    張鐵也是有些疑惑,方才他眼中就隻有他劃的小部分裏才有一塊特殊的顏色啊,難不成其他部分,那些被他以為是石皮層的地方,都是這種碧綠色的翡翠?


    花襯衫身旁的老者走上前去,看著一大一小兩方石塊,戴上隻有一個鏡片的眼鏡,拿出一個專業的手電,一邊照著,一邊仔細端詳著切麵內裏的品相。口中喃喃自語說,“種水不錯,品相不錯,可惜了啊。”


    張鐵身後的中年胖子也上前來,同樣的湊近腦袋去看,也是連唿可惜,張鐵不明所以,聽胖子解釋說,“這品相的料子,這麽大塊,就是不知道剩下的部分如何,要是都是如此表現,不被切分成兩塊,這可更值錢了啊。”


    花襯衫倒是不以為意,上前讓解石的師傅繼續去除他那塊石料的周邊石皮。果然,除去三五公分的石皮外,裏麵竟都是色澤碧綠的翡翠,雖然靠外側的部分有些泛白,但就隻這麽大完整的一塊,他就絕對是穩賺不賠。


    他斜眼瞅著張鐵,貌似在問:“怎麽樣?後悔了吧?錢拿了大頭,自己分了個小塊。”比起這次開出好料賺了錢,他更願意看別人後悔的模樣。


    張鐵卻是一臉的淡然,此刻他的左眼已經恢複如常,不止不能看透石皮,就連以前能看到的符號也看不見了,他知道,應該是透支過度的緣故。


    解石的師傅分解完花襯衫的石塊,瞅了瞅張鐵,詢問看他的這塊該怎麽解。


    張鐵上前,用手撫摸著這塊料子,現在屬於他的這塊已經隻有紙殼箱的大小。他還記得自己當時看到的那個特殊色澤的大概位置,拿起粉筆,在石料的當中,又是斜斜的畫了一筆。


    “兄弟,不能這麽開啊,看這表現,這應該是一整塊啊,這麽開白瞎了。”胖子急忙上前勸阻。


    “沒關係,就這麽開。”他衝胖子笑了笑,又對師傅篤定的說。


    圍觀的人群中再次議論紛紛,敗家啊。


    要說,花襯衫的那部分石料,以解開現在這狀態看,花了五百萬買的,至少價值七八千萬,如是做成首飾或擺件,總能賺個小目標的。張鐵的這塊雖然隻有五分之一,那一兩千萬總是有的,至少不賠啊。


    解石的師傅再次與張鐵確認,便按著事先劃好的記號,一點點的切割開來,這次更加仔細。


    “那是什麽?”圍觀眾人中有人眼尖,發出驚唿。


    接著眾人的注意力全都看向了剛剛被切割開的石麵。


    “我天啊,這是帝王種啊,”


    周圍人群先是一陣喧鬧,一陣驚歎,接著是一片安靜。解石現場氣氛異常怪異。


    卻見這被剛剛分開的石頭切麵處,原本碧綠色的內裏當中,竟然有一塊更為深邃的顏色,感覺這深綠的翡翠當中泛出蔚藍的色調,沒有一丁點的雜質,與外邊那層碧綠相比,便如同雞蛋的蛋清與蛋黃,綠的像是深不見底的幽潭。


    眾人的目光都被這幽潭吸引過去,甚至現場諸人都能聽到彼此的唿吸,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多少年沒開出品相如此高的帝王綠翡翠了。


    旁邊圍觀的老板中,正有剛剛賣給張鐵和花襯衫這塊石料的攤主,此刻他兩眼茫然,兩行清淚瞬間奪眶而出。他沒有錯啊,這麽多年,一直將這塊品相不是極好的石料握在手裏,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若不是手頭缺錢,他也不會賣掉。該著啊,命啊,運啊,就是如此。


    花襯衫也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怎麽會這樣?


    他看看張鐵那塊有著帝王綠的石料,又看看自己這比之大出數倍的石料,他的部分能開出帝王綠,誰說我的就不能。


    想著就要上前讓解石的師傅也同張鐵的那塊一樣,從中間切開。


    身後的老者上前,關鍵時刻攔住了他,雖然這是一塊石料出的,可兩部分同時開出來蛋黃的機會微乎其微,若是將他這大塊的再從中分隔開來,那就失去了完整的品相,開不出更上一等的內裏,許多大型的擺件將無法雕刻製作,原本的價值也就大打折扣了。


    張鐵瞅向花襯衫,眼神裏露出一絲憐憫,是的,他也喜歡看對手後悔,看對手失魂落魄的模樣,兩個人的惡趣味居然頗為一致。


    老者走上前去,這次說話的是他,“小兄弟,你還接著開麽?”


    張鐵納悶,他一直以為老者是花襯衫的跟班。


    卻聽老者說道:“我們是馬來如意珍寶坊的,這是我們少東家。”


    說著,他示意花襯衫上前。


    老者接著說道:“若是你不再開石了,我們談筆交易。”他指了指那塊開出帝王綠的部分石料。“兩個億,我們要了。”


    這就兩個億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翠花、中年胖子、阿杜、疤哥幾個將張鐵圍在當中,生怕這神奇的青年被別人順手搶走了一般。


    見張鐵遲遲沒有答話,老者又說,“兩億不少了。”頓了頓“這樣吧,兩億五千萬,相信在場的沒什麽人能夠出價比這更高。”


    張鐵轉頭瞅向身側的中年胖子,胖子苦笑搖搖頭,示意自己沒這資本。


    見張鐵還是不言語,老者有些氣惱這年輕人的貪婪,正要說話,卻聽張鐵終於開口。


    他先是哈哈一笑,然後指了指被分開兩部分的石料,一塊是有蛋黃的。“這樣吧,我也不磨嘰,兩塊都給你,三億。”


    張鐵是沒什麽心情做珠寶生意的,隨身帶著塊價值過億的石頭,遠不如將它變作存在銀行卡裏的零更實在。


    這一下午,可以說張鐵是整個賭石市場最大的贏家。


    幾人走出市場的時候,天色已近傍晚,中年胖子邀請張鐵幾人吃飯,好好認識一下。


    迴想起開始時張鐵那一概不知的樣子,胖子苦笑。“沒想到小兄弟是扮豬吃老虎,倒是老哥我班門弄斧了。”


    張鐵有些歉然的說道,“哪裏,我是真的不懂,多虧跟老哥學了幾手,你不也說嘛,賭石,賭石,賭的就是個運氣,隻能說我今天運氣不錯。”


    翠花在旁捅了捅張鐵,“行啊,好弟弟,這下子咱成有錢人了,你可別忘了你老姐我。”一下午的沒精打采,這迴賺了錢了,翠花的精神頭也都迴來了。


    兩人忽然想起來,此行的目的為何?


    轉頭去看疤哥是否還在,卻見到疤哥一直亦步亦趨的跟著幾人,這才鬆了口氣。


    張鐵沒有馬上應承下來中年胖子的邀請,而是轉身走到疤哥的跟前,疤哥像是在想著什麽心事,一直麵無表情,一下午就那麽跟著幾人。


    “疤哥,我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你認識娟子麽?”


    疤哥突然眼睛一亮,直勾勾的瞅著張鐵,“你們也認識娟子?”


    張鐵心頭一喜,果然認識娟子。


    “是韓柏鄉的楊慧娟麽?”張鐵問。


    疤哥一臉茫然,“什麽楊慧娟?”


    “那,你說的娟子叫?”


    “清河寨的劉娟。”


    張鐵瞅了瞅翠花,翠花瞅了瞅疤哥,疤哥又瞅了瞅張鐵,之後幾人都瞅向了在旁看熱鬧的阿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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