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在行動,承德書院裏,洛河也已經梳妝完成。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


    明明才十五歲,卻真如謫仙子降世,即便是那四名女子也身不由己的為其所吸引。


    “幾位姐姐,咱們是不是該走了。”望著呆滯的四人,洛河輕喚。


    “洛仙子容顏絕世,怎得會跟著許公子來到此地?”那為首的女子微微一歎,神情間帶著幾分可惜。


    “過了今晚,幾位姐姐就知道了。”洛河沒有多說,舉步向外,她要去迎接屬於她的戰場。


    承德書院,一間極為寬闊的大廳,座席之上,足足有四十人之多。


    除了四五個高冠博戴的中年儒士,另外三十多人,都是錦袍玉帶,神采飛揚的少年公子。


    這些人或容貌俊秀、或英武不凡,當然,大多數都是神情萎靡,目露淫邪之色。


    那陪伴洛河出城的光祿勳許顯純之子許慶峰正是其中之一。


    “哎呀,咱們的洛仙子到了。”正在低頭飲酒的許慶峰一抬頭,正好看到款款走來的洛河。


    洛河也在同一時間看到了大廳裏的景況。


    這些人該死!


    這個念頭在洛河抬頭望去的第一眼,便出現在了她的心中。


    她在承歡樓裏,見過太多男子的齷齪和淫靡,可從來沒有見過如眼前這般。


    一個個身著薄紗,胴體隱現的女子,被這些高官公子坐在屁股下麵。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女子躺在桌子上,不著寸縷,身上擺滿了各色美食。


    放眼望去,廳中女子數十人,除自己之外,竟無一人能夠站著。


    這是什麽?


    女子雖弱,但怎可如此輕賤?


    洛河終於忍不住走上前去,厲喝出聲:“你們一個個都是身份顯赫之人,怎能這樣對待這些女子?”


    承德書院之事,哪怕洛河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驟然見此,依舊不能自已


    隻可惜,她隻是個弱女子,即便出聲喝罵,卻連一句髒話都說不出來。


    果然,廳中諸人沒有一個將洛河放在眼裏,他們甚至紛紛開始互相吹捧和肆意調笑起來。


    “哈哈哈,能請的洛仙子來我承德書院,許公子可是出了大力啊!”


    “哪裏,哪裏,恰逢其會,恰逢其會而已。”


    “洛仙子放心,以你的驚才絕豔,又哪是眼前的這些庸脂俗粉可以比擬。”


    “就是,風花雪月四奴,確實與洛仙子不配啊!”


    “我有個好主意,洛仙子出自承歡樓,不如就叫承歡仙子吧如何?”


    “承歡仙子,承歡仙子。”


    “咦,這名字起的妙,太妙了。”


    “不愧是薑世子,堪稱我年青一代第一雅士啊!”


    居中而坐的是薑楚,宗正薑雲嫡孫,作為薑國宗室之首,於一眾公子中,他當仁不讓。


    此情此景,眼見眾人如此醜態,洛河心中愈發厭惡,她恨不得自家小叔叔此刻就衝進來,將這些人全部拿下。


    想到此處,洛河下意識的看了看天。


    快了,時間快到了。


    她的目的就是將眼前的這些人聚集在一起,隻要將他們聚集在一起,隋唐便可以人贓並獲,他們也將受到應有的懲罰。


    如今任務已經完成,隻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既然洛仙子到了,就請落座吧,先請洛仙子欣賞欣賞咱們的詩仙會。”


    薑楚壓了壓眾人的恭維,隨手指向旁邊空位。


    那裏正有一個頸戴“雪奴”字樣項圈的女子極其自然的趴伏在了地上。


    洛河見此,臉色複又難看了幾分。


    忍耐!忍耐!忍耐!


    洛河不斷提醒著自己,走向那名女子。


    “姐姐暫且忍耐一些,再等一等。”她終究還是沒有坐下,而是將那女子扶了起來。


    洛河那碎玉般的聲音似乎驚醒了女子,她呆滯的雙眸注視著洛河,心中一片茫然,如何忍耐?又要等什麽?


    她不知道,她甚至也不想知道。


    進了承德書院的女子,連死都是一種奢侈。


    無疑,女子的眼神刺痛了洛河。


    然而,她還未等她再有所動作,那邊永寧侯薑伯駒之子薑明遠卻勃然大怒。


    “哼,卑賤的雪奴,也敢怠慢貴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言罷,手中酒杯便向著女子頭上砸去,好在洛河見機的快,一伸手將那女子拉到她身後,才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這一擊。


    這般隨意,這般惡劣的態度,顯然,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想來平日裏的大罵必然少不了,洛河心疼的看了那女子一眼,隨即轉頭怒視著薑明遠。


    此時,薑楚也適時站了出來,製止了薑明遠。


    “哎,明遠何必如此急躁,我看不如就讓她做今日的詩仙子如何?”


    薑楚氣質儒雅,麵色和善,甚至連聲音都是異常溫潤。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那數名中年儒士,當即便鬧哄哄的恭維起來。


    這就是那些把控士子晉升之路的大儒?


    洛河隻掃了一眼,心中惡感更盛。


    若非她熟知內情,她又如何能夠想到氣質儒雅的薑楚,還有這些看似正義凜然的大儒,竟會是這麽個惡心的玩意兒。


    而那半藏在洛河身後的女子,卻是渾身一顫,猛然撲倒在地上。


    “主人,饒命啊,饒命啊,是奴的錯,洛仙子,能作為您的玉凳是奴的福分,仙子快請坐,快請坐啊!”


    在聽到薑楚的話之後,洛河身後那名女子渾身一顫,猛然撲倒在地上,她的聲音裏充滿了恐懼。


    甚至心思機敏的洛河還從她那目光一閃之間,讀到了一絲對於自己的怨念。


    是因為自己沒有坐她的原因?


    洛河心中稍稍思忖,便明白了過來,隻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哪怕那女子已經伏地懇求,仍然不能改變這些上位者對她命運的裁定。


    “哼!讓你做詩仙子,是給你麵子,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來人,給我把這賤奴拉上來。”坐在薑楚身旁的殷不易,突然厲聲暴喝。


    這大廳諸人,論地位,當以薑楚為最,但若論實力,第一卻非殷不易莫屬。


    永生教之亂,殷無恨舉軍南下,平滅鹿鳴,獲封一品鎮南軍侯,可以說整個薑國朝堂,他已然成為三公之下第一人。


    因此,在他們這個小團體裏,殷不易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即便是薑楚也要忌憚他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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