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虜軍的兄弟們,我們將軍說了,薑國人不打薑國人,我們就先撤了,你們吃了肉幹,喝了酒,也早點迴吧。”雪裏向東揮了揮手,高聲喊道。


    身後踏雪遊騎軍的將士們也都有樣學樣的高喊了起來。


    隨後,就在討虜軍的眼皮子底下,薛映迴馬向後,以極快的速度撤離了蘭水西岸。


    是的,包括薛映在內,整個踏雪遊騎軍沒有一個人理會張英,就這麽爽利的走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整個蘭水西岸就已經空無一人了。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被無視的張英覺得自己的肺都快炸了。


    他麵色鐵青,甚至連握著馬韁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傳令,立刻傳令,渡河,渡河,我要馬不停蹄,直奔龍城。”怒火中燒的張英這一刻終於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師帥,息怒,息怒啊!從這兩天來看,這薛映足智多謀,此舉必然是有陰謀在裏邊的。”


    “是啊!師帥,小心陷阱。”身旁的兩個親信見張英已經失去了理智,立刻拉住他的戰馬,想要阻止他過河。


    “放手,你給我放手。”隻是此時的張英已經被薛映刺激的雙眼通紅,他揮動馬鞭狠狠的抽打著兩名親信。


    隨後,再一次下達了渡河的命令。


    他不管薛映有沒有陷阱,他隻知道自己要報仇,而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隻是他並沒有注意到一團亂糟糟之中,有人偷偷彎下腰去撿起了地上的牛肉幹和酒囊。


    張英沒有想到這一次渡河竟然如此順利,上萬軍隊趟水而過,對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不要停留,即刻殺向龍城,我要把隋唐的腦袋砍下來祭奠我張氏一門枉死的冤靈。”隊伍還未站穩,張英便再一次催促起來。


    他以自己的私仇為由,一遍又一遍的催促著討虜軍的士兵前進,而士氣也在這不斷的行進中降到了冰點。


    蘭水西岸向後二十裏,踏雪遊騎軍列陣而立,一排排戰馬整齊的駐足原地,偶爾有一兩匹不安分的朝天打個響鼻。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這一場仗終究還是要來了。


    薛映的臉上再無方才的輕鬆戲謔,隻有一片肅殺。


    永平二十七年八月十六日辰時。


    對峙了整整兩日的踏雪遊騎軍和討虜軍終於展開了最後的決戰,此時豔陽初升,地麵上水汽蒸騰。


    張英率先發動了進攻,他麾下前鋒營兩千騎兵在震天徹地的鼓聲中,瘋狂的向著踏雪遊騎軍的軍陣衝擊而去。


    以騎兵衝騎兵,張英幾近瘋狂。


    這一次薛映沒有再猶豫,在廣袤的蘭西平原上,他的騎兵本身就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再加上方才一係列的攻心之計,踏雪遊騎軍已經穩操勝券。


    所以,眼見討虜軍已經展開了攻擊,他當即派遣雪裏向東的第二千人隊向左,雪裏向西的第三千人隊向右,對討虜軍進行包夾。


    他自己則率朱混元的第一千人隊正麵迎擊。


    “朱混元繞開騎兵,隨我直衝討虜軍步兵方陣。”


    然而,就在雙方騎兵即將接觸的瞬間,薛映突然下達了命令。


    隨後,整個第一千人隊一邊張弓射箭,一邊迅速向兩側繞開了討虜軍先鋒營的兩千騎兵。


    踏雪遊騎軍的變陣讓討虜軍猝不及防,他們的馬速已經提到了最快。


    而隨著薛映的撤離,映入他們眼簾的竟是無數根拒馬,就那麽縱橫交錯的擺放在蘭西平原上。


    “停止前進,停止前進。”討虜軍的騎兵將領被這一幕驚的近乎失聲,他撕心裂肺的吼叫著,但狂奔的戰馬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停下。


    所以,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麾下的前鋒營就這麽轟然撞在了拒馬上。


    騎兵的慘叫和戰馬的哀鳴在這一刻成了整個天地間最讓人不忍耳聞的聲音。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會有拒馬?”前陣的驚變震驚了討虜軍的士兵,就連張英自己也忍不住怒聲大叫。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踏雪遊騎軍作為一支騎軍,竟然會帶著克製騎軍衝鋒的拒馬。


    他當然不會知道,這些拒馬是在薛映滅了張德成之後,從馬三多手裏借過來的。


    而且,即便他知道,此時也已經晚了,劇烈的撞擊讓整個前鋒陷入了混亂。


    這無疑給了雪裏向南機會,他的第四千人隊就列陣在拒馬後方,眼見討虜軍前鋒被拒馬攔下。


    他們沒有任何猶豫的射出了手中的箭矢,與此同時,雪裏向東和雪裏向西也已經完成了包夾,他們與雪裏向南形成一個三角陣型,將討虜軍死死的困在了中間。


    “引弓!射!”隨著三兄弟命令的下達,長箭漫天,隻是一瞬間便將討虜軍全部覆蓋。


    “弓箭手,向兩側反擊,反擊。”急切之間,張英高聲大叫。


    但討虜軍的弓箭手在第一天的對陣中損失了大量的箭矢,這也導致他們後繼乏力。


    根本無法對身處左右兩側的雪裏向東和雪裏向西造成有效的阻擊。


    而此時前鋒騎兵已經在雪裏向南的弓箭下損失慘重。


    “朱混元,隨我破陣,直衝中軍。”薛映淩厲的的聲音從討虜軍步兵方陣的左側傳來。


    隨後,那兩把閃爍著寒光的鐮刀,也在旭日的掩映下刮起了死亡的旋風。


    “左曲向前,起盾陣,給我攔住對方騎兵。”


    “右曲,破拒馬,讓前曲騎兵撤下來。”


    “傳令後曲,讓他們給我死死拖住對方兩翼的弓兵。”


    “中軍隨我,圍殺對方騎兵。”


    張英被憤怒衝昏的頭腦,終於清醒了過來,他迅速的做出了相應的安排。


    但這瞬息萬變的戰場上,一步慢,步步慢。


    就在張英的傳令兵,向著後陣奔去的時候,後陣的傳令兵也在向著中軍奔來。


    “師帥,不好了,後曲撤了。”一個滿臉驚慌的士兵跪在了張英的麵前。


    “什麽?你說什麽?”張英微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他翻身下馬,一把揪住那士兵的領口大聲喝問著。


    “後曲跑了,他們跑了,現在恐怕已經脫離戰場了。”那士兵倉皇的大叫著。


    張英一把甩開那士兵站起身來,卻猛然間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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