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五個百人隊的覆滅,白羊山口阻擊戰再一次陷入了僵持,死軍和車師軍彼此雙方開始了真正的拉鋸戰。


    而在青丘之野的隋唐,也終於等來了姍姍來遲的疏勒部大軍。


    二月初四,酉時正。


    青丘之野。


    室利沙門所率三萬疏勒部左帳精銳,浩浩蕩蕩而來,然而映入他們眼簾的是嚴陣以待的死軍七曲,外加薛映的斥候營,近兩萬騎軍成八個方陣,靜靜的佇立在前方。


    此時太陽已經偏西,橘紅色的光芒從疏勒軍的後方照射而下,將他們的衣甲染成了一片血色。


    “我是疏勒左賢王部前鋒萬夫長室利韋,你們是哪個部落的,竟敢攔我疏勒大軍?”雙方在短暫的對峙之後,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躍馬而出,向著隋唐的方向發出了質詢。


    “疏勒為昆侖大部,我鐵勒向來對其恭敬有加,不知萬夫長今日為何引大軍前來。”隋唐朗聲問道。


    “鐵勒人?”位居中軍的室利沙門眉頭微皺。


    “你去,問清楚情況,為何鐵勒人會出現在這裏?”室利沙門對著身旁一個神色不寧的中年人說道。


    “是,大當戶。”中年人點頭哈腰,隨後快馬趕到軍前。


    “你是何人?我為何從未在鐵勒部見過你?”中年人對著隋唐大聲問道。


    “你又是何人?與我鐵勒部是何關係?”隋唐反口問道。


    “我是何人?哼哼,告訴你,我是你們萬夫長鐵勒元澤和鐵勒元欣的叔叔鐵勒亥。鐵勒阿不思弑父殺弟,陰謀叛亂,殘害了多少鐵勒族人,今疏勒王派遣大軍來此,就是為了誅除叛逆,識相的,就快快投降,我還能給你個萬夫長當當,否則殺無赦。”鐵勒亥昂著頭,一臉傲然的說道。


    “原來是你這叛逆,屁話是真多啊,我死軍將士,誰能於我斬殺此人。”隋唐輕笑著說道,隨後一聲厲喝。


    “我來。”隋唐話音剛落,一個藍發藍眼的青年從斥候營的方向躍馬而出,左手握緊長弓,右手從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引弓急射。


    “噗!”一聲輕響,正中鐵勒亥的額頭。


    鐵勒亥不可置信的看著隋唐,隨即從馬上墜落在地,眼中的神采也盡數消失。


    方才的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別說是疏勒部的人沒有反應過來,就連隋唐自己也有些發懵。


    從他話音落下,到鐵勒亥墜馬不過短短兩三個唿吸的時間。


    弓手從左翼的斥候營躍馬而出,於一百五十步外,無比精準的命中的鐵勒亥,這一手超絕的箭術,震驚了所有人。


    室利沙門的臉色也在這一瞬間變的無比難看,在他看來,這一箭就是對他最大的挑釁。


    不能容忍,絕對不能容忍。


    “傳令室利韋,叫陣!”室利沙門神色冰冷的下達了命令。


    “疏勒左賢王部大當戶室利沙門麾下百夫長夜問在此,誰來一戰。”室利沙門命令下達後不久,一個粗獷的漢子便策馬來到陣前,手提一根狼牙棒,無比囂張的叫囂道。


    “死軍第六曲,曲帥袁朗,應戰!”一個大嗓門搶在郭猛之前站了出來,是袁朗。


    看著眼前這個手持一把惡虎開山斧的南國青年,夜問嗤之以鼻。


    “鐵勒部竟然以南國人為將,旁支就是旁支,終究上不了台麵!”夜問冷哼一聲,便挺起狼牙棒向袁朗衝去。


    袁朗也不含糊,策馬而上,手中惡虎開山斧帶著風嘯之聲橫向劈了過來,夜問狼牙棒上挑,將惡虎開山斧蕩開,隨後兩人的戰馬交錯而過。


    第一迴合,兩人一觸即分,但都對各自的戰力有了一個比較模糊的評估,接下來就是正戲了。


    袁朗再次策馬而迴,兩人迅速纏鬥在了一起。


    從風格上來說,袁朗和夜問都是力量型的戰將,但有所不同的是夜問隻重蠻力,而袁朗在對惡虎開山斧的運用上則多了幾分技巧。


    所以,在兩人的纏鬥中,夜問采用的是砸,袁朗采用的是劈、是挑、是削。


    一個棒起千鈞,如泰山壓頂,一個銳不可當,如餓虎撲食,然而,差距還是很快就顯現了出來。


    夜問的狼牙棒終究少了許多變化,所以,即便他的目光是兇殘的,出手是狠辣的,但仍然在惡虎開山斧的運轉之下,陷入了絕境。


    “小子,給我去死。”夜問一聲怒吼,他腳踩馬背,一躍而起,手中狼牙棒從空中以雷霆之勢砸向袁朗。


    而袁朗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將右手的開山斧交到左手,然後猛然斜劈而上,人在空中的夜問沒想到袁朗左手的力量竟然也能如此迅猛的揮動大斧。


    隻是如今一切都晚了,這不是左手或右手的問題,而是角度,左手的角度,恰好是在夜問的防禦死角上。


    所以,他隻能無助的看著袁朗的開山斧直直的劈在了他的腰間。


    “刺啦!”夜問一聲慘叫,身體瞬間便被分成兩半,從腰間飛濺而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袁朗的馬頭。


    短短十個迴合不到,夜問便身首異處。


    “漂亮。”隋唐一聲讚歎。


    “袁朗這小子,如今是越來越厲害了。”就連郭猛也不禁感歎道。


    “是啊!袁朗、常嘯、宗遼,這些跟著咱們兄弟從禦奴城一路廝殺過來的,如今也終於能獨當一麵了。”郭振一臉欣慰的說道。


    這些日子以來,每個人都在成長,殘酷的戰爭和無休止的廝殺,極大地激發了他們的潛能。


    “還有誰?”眾人正自感歎,場上的袁朗又是一聲厲喝,雙目冷光乍現,臉上的絡腮胡直立如針,狀如猛虎。


    “給我斬了這個南國人。”室利韋憤怒了。


    隨後又一個百夫長躍馬而出,衝向袁朗,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一連三人,從百夫長到千夫長,在袁朗的惡虎開山斧之下,堅持最久的也不過五十迴合,便被斬於馬下。


    室利韋的臉上掛不住了,他作為疏勒左帳的前鋒大將,卻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南國人手中屢屢受挫,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所以,趁著袁朗斬殺第三人的空當,一夾馬腹,直衝而出,手中狼牙棒狠狠的朝著袁朗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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