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長何在?”鐵勒阿不思再次轉頭問道。


    但聲音落下,整個營中竟無一人應答。


    鐵勒阿不思皺了皺眉頭,聲音也大了許多:“都聾了嗎?百夫長何在?”


    “迴少族長,兩位護衛主帳的百夫長都已經死了。”終於,有個鐵勒人站了出來一臉忐忑的迴答道。


    “你叫什麽名字?”鐵勒阿不思看了他兩眼,沉聲問道。


    “迴少族長,小的叫和連。”


    “好,從現在開始,你是百夫長了。”鐵勒阿不思微笑著說道。


    和連一愣,接著臉色一喜,連身後的其他人也向他投來了羨慕的眼光,方才答話的為什麽不是自己,這是在場許多鐵勒人的心聲。


    “另外庫狄幹、哈不出已死,烏古、魁頭命你二人為千夫長,這礦場對我鐵勒部至關重要,不可一日無頭。”鐵勒阿不思再次說道。


    “是,少族長。”身後烏古和一個壯實的漢子齊聲答道。


    “現在和連你立刻整軍。然後協助烏古、魁頭兩位千夫長掌管全軍,另外統計損失,我要知道今晚損失了多少?我們鐵勒部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鐵勒阿不思說完,便轉身向主帳走去。


    “今晚我就留在這裏,有什麽事隨時向我匯報。”鐵勒阿不思沒有迴頭,但他的聲音卻遠遠的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對於駐守第三礦區的這兩個千人隊來說,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主帳突然爆發廝殺。


    等他們反應過來,廝殺已經被鐵勒阿不思平息,等到他們全部趕到主帳,這才知道庫狄幹、哈不出兩位千夫長被殺,甚至連百夫長都死了好幾個。


    此時,剩下的百夫長們膽戰心驚的站在主帳外,周圍被鐵拉阿不思的衛隊圍的水泄不通。


    他們互相對視著,彼此的眼中都帶著不安和惶恐,這幾年鐵勒阿不思在族中失勢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的。


    但無論怎麽說,他隻要一天還是這鐵勒部的少族長,他們這些百夫長就不敢對他不敬。


    “少族長讓我問諸位:莽牛部叛亂,突襲主帳,兩位千夫長戰死,七位百夫長被殺,你們就是這麽看礦場的嗎?”


    烏古從主帳中走出厲聲喝問道。


    話音剛落,主帳門外的百夫長們紛紛汗如雨下。


    “請少族長恕罪,我等實在不知這莽牛部會在今夜襲營,再說我的駐地離此甚遠,實在無法救援啊!”有人當先跪下請罪。


    “來人,砍了,錯了就是錯了,膽敢狡辯。”烏古眼中厲色一閃,一聲令下,幾個鐵勒部的士兵便撲了上來,將這個請罪的百夫長按倒在地。


    “少族長饒命啊!少族長饒命啊!”淒厲的求饒聲在一抹刀光閃過之後歸於平靜。


    見此情景,剩下的十二名百夫長麵如土色,紛紛跪倒在地,渾身顫抖卻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好了,你們也不必害怕,此事到此為止,我也不想搞得人心惶惶。今夜你們就在此處歇息,等明日處決了莽牛部,再做其他安排。”鐵勒阿不思的聲音從主帳內傳出。


    隻是這聲音隔著厚厚的帳篷,誰也聽不出來是喜是悲。


    隻是這些百夫長們的臉色終究是好了很多。


    其實,按照鐵勒阿不思的意思,直接把這些百夫長全部斬了換上他的人,但顧誠覺得這樣做實在太過冒險,還是徐徐圖之比較穩妥。


    鐵勒阿不思思慮再三,終究還是同意了顧誠的提議。


    現在他手裏頭就幾百號人,他不敢賭。


    此時顧誠就坐在鐵勒阿不思的旁邊,而郭猛等人已經迴到了礦場,隨後從山上運下來五百把彎刀,這是鐵勒阿不思答應給顧誠的迴饋,也是他最後的家底兒。


    風是冷的,眾人的心卻是熱的,武器在手,他們終於也不再是昨日那待宰的羔羊,他們有預感離開這座囚籠的日子不遠了。


    吹了一夜的風也終於在天色將明的時候停了下來,然而,彌漫在空氣中的鮮血味依舊很是濃厚。


    鐵勒阿不思早早的就來到了礦場,身後一個個百人隊相繼從丘陵上走下,連早已等待著的第三曲算在內,整整五千人匯聚在了這裏,幸好這采礦區足夠的大。


    隻是當看到足足有五百人之多的礦奴竟然都佩有彎刀,那些如驚弓之鳥般的百夫長一陣緊張。


    “不用擔心,都是咱們的人,就是他們昨夜擋住了想要突襲咱們的莽牛部。”鐵勒阿不思對著跟在身後的百夫長們平靜的說道。


    昨天整整一夜,他們誰也沒有睡,鐵勒阿不思就在不遠處的主帳裏,他的刀也懸在那裏,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會是誰,隻是幸好,幸好大家都活著。


    “將莽牛部的人壓上來。”烏古一聲厲喝。


    緊接著便見魁頭從人群的後方出現,他的身後莽牛部的人被一根繩子一排排牽著,周圍都是手持彎刀的鐵勒人。


    莽牛部的人既惶恐又不安的望著周圍,他們不明白為什麽自己休息的好好的,就被鐵勒人給綁了,隻是麵對手持彎刀嚴陣以待的鐵勒人他們不敢反抗。


    之後他們看到了鐵勒部的士兵,看到了手持彎刀的常嘯等人,最後他們看到了鐵勒阿不思身邊的顧誠。


    有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們想要掙紮,但緊接著鐵勒人的皮鞭便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背上。


    很快他們就被驅趕到了兩方人馬中間的空地上。


    “跪下。”魁頭一聲大喝。


    莽牛部的人被一個接一個按在了地上。


    常嘯噌的一聲抽出了彎刀向前走去,身後經過一陣短暫的混亂之後,近三百手持彎刀的礦奴也默默的跟了上去。


    “斬!”烏古冷聲喝道。


    常嘯的刀緊跟著便劈了下來。


    “啊!”礦場裏響起了一片慘叫,就這一瞬間有近一半莽牛部的人倒在了血泊中。


    見還有一半莽牛部的人在嘶聲尖叫和掙紮,不但是烏古,連鐵勒阿不思都皺起了眉頭。


    “阿不思大人,此刻就是為了讓他們見見血,否則以後拿什麽為您效力呢?”顧誠平靜的說道。


    “再斬!”烏古這一次的聲音比方才更冷。


    那些方才因為害怕而未能揮刀的人,這一次終於鼓起了勇氣。


    莽牛部的人被屠戮一空。


    不是顧誠心狠,是這座礦場裏近一半以上的人從未殺過人,他們來到這裏之前也許是部落牧民、也許是小商小販,前半生從未拿起過刀子。


    整個礦場裏安靜了下來,無論是鐵勒人還是原來的礦奴,有人開始不自覺的嘔吐了起來,三百顆頭顱滾落在地麵上,鮮血從胸腔濺射而出,以極快的速度染紅了地麵的砂石。


    鐵勒人在顫抖,不是因為看到了莽牛部的死亡,而是想到了自己。


    礦奴們也在顫抖,前些時日與莽牛部爭鬥,不過是因為被他們欺壓太狠,赤手空拳也未傷性命,怎的才一日不見,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隻有顧誠是平靜的,他要用莽牛部的人頭為死軍的再起添上第一抹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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