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他們倆一同離家的時候,夏淩歌帶了幾件換洗衣服打算跟祁宏打持久戰了。


    關於黑楚言的叮囑,祁宏並不知曉。眼下,他更急於找到那個無玄居士問個明白。當他們經過四十多分鍾後把車停在一棟獨門獨院的宅門前時,大門從裏麵打開,一位年紀約在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信步走出,其貌不揚的臉上帶著一點笑意,站在門口:“二位,屋裏請吧。”


    夏淩歌拉住要走過去的祁宏,雙手豎起劍指,指尖相對做了一個內行人的禮數,並說:“夏淩歌,師承龍虎門。”


    那人迴以同樣禮數,淡淡一笑:“夏先生是在試探我?您一身法力可絕非龍虎門能有的,您身邊的這位先生似乎與祭靈師一族頗有淵源。”


    祁宏上前一步:“請問先生貴姓?”


    “山野粗人,姓名不值一提,倒有個無玄的綽號。”


    他就是無玄?這麽年輕?微微詫異時,夏淩歌已先他一步走進了院子。祁宏緊追上去偷偷問夏淩歌對無玄的看法。


    “高人啊。”夏淩歌沒個正經地說。


    無玄帶著二人走進正廳,夏淩歌頓時呆住了。看無玄的感覺怎麽說也是個方外高人,這家裏的擺設怎麽說也該有點桃木家具鎮宅之寶吧?可滿眼看到的都是最現代化的玩意,沒有半點東西是跟他這個人沾上邊的。


    這時候,祁宏也有點傻眼,這一屋子的擺設就連他這個時尚潮人也感到驚訝了,心說:這傢夥肯定很有錢!


    用來招唿他們的不是香茗而是現磨的上好咖啡豆,精美的容器是來自英國昂貴的wedgwood。坐在超前衛的沙發上品著香濃的咖啡,身後歐式燈桌上有加濕器噴出薄薄的涼霧,從窗外灑進來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腿上,讓人恍惚有置身國外的錯覺。


    祁宏驚詫於無玄的這點品味和金錢底子,而夏淩歌一反嘻嘻哈哈的常態,非常正經地問:“居士,你還記得方浩嗎?”


    “當然。”無玄放下咖啡杯“你們是為了那油燈而來,這個我也知道。”


    “你是早就知道吧?”夏淩歌口氣不善,且有咄咄逼人的架勢。


    並不否認這一事實,無玄笑道:“當初我答應方先生後也是後悔莫及,但有一言承諾在先,無玄怎可做無信之人?但那盞油燈人之怨氣狐之恨意過盛,憑我的能力毫無辦法,隻好一走了之。你們不會要誤會,我事先警告過方先生那燈碰不得,看來,他是把我的警告拋於腦後了。”


    祁宏不去想方浩的決定對錯與否,他隻想知道更多的線索,便開口問:“方浩告訴我,你在枯井裏找到了油燈,但卻沒辦法拿出來。就在他和女友最後一次嚐試拿燈的那天晚上被殺了。”


    聞祁宏一言,無玄絲毫不驚訝:“我知道,他們死的時候我能感覺到。”


    “你覺得是誰殺了他們?”


    “祈先生明知故問。”無玄冷下臉來看著祁宏“你們明知道那是狐魘作祟,何苦來套我的話?”


    “你什麽時候知道狐魘的存在?”


    夏淩歌偷偷拉了一把祁宏的衣襟,示意他別這麽急躁。無玄絕對不是等閑之輩,看上去城府極深,在敵友未明的情況下盡量不要招惹此人。可祁宏似乎不想顧慮這些,臉色比無玄還冷,他說:“你好像知道很多事,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說說?”


    這種談話方式若是放在黑道上基本上算的上奔著崩裂去了,祁宏臉色不好,口氣更不好,但無玄不是黑道上的人也不是普通人,他無奈地搖搖頭,挽起右手的衣袖,隻見他的小臂整個都是黑色的,驚的夏淩歌脫口喝道:“狐毒!”


    “對,我中了狐毒。就在碰到燈的一瞬間,所以,我沒辦法拿那盞燈。奇怪的是,我離開之後與那盞燈有關的事我都知道。比如說不斷有人在盤山道被殺,祁先生和祭靈師夜燃油燈誤闖狐魘結界,魔界帝王、陰帝枕邊人、這些事統統都在我腦子裏。換句話說,我與你們可說是息息相關,除不掉狐魘我隻有死路一條。”


    這番話說得祁宏疑惑不已,即便是懶得動腦的夏淩歌都覺得有問題。夏大師咧嘴笑笑:“無玄居士,我也經常接受一些委託,但凡咱們這樣的在接手之前都要查明委託方的底細和事件緣由,我就不信你沒去過方家,沒發現他們家那一屋子的咒法。”


    氣氛頓時尷尬起來,無玄皺皺眉:“方先生執念很深。”


    “哈!”夏淩歌不屑地大笑一聲“你收了方浩多少錢咱就不提了。那盞燈是你最先找到的,你中了狐毒卻隻警告方浩幾句走人,有了劫難不想如何化解卻整天悶在家裏,這事怎麽想都不對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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