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房間的大部分,又留給了田野。他還是不緊不慢地說著,“你在潛意識裏迴避著水瓶這個詞。就是說,你知道方惠死於什麽,也知道那瓶水來自哪裏。你父親的辦公室裏搜出一箱來。”


    “不可能!”賀曉月還在掙紮著,“他不會那麽做!”


    “事實就是事實,當時你哥也在場。你不是還跟他通過電話嗎?他為什麽不跟你說呢?”田野打開手機,調出一張圖片給賀曉月看。


    照片裏正是賀連博的辦公室。賀曉峰蹲在書櫃下麵,打開櫃子,正拖出一箱印著商標的箱子。箱子蓋半開著,可以看到高價水瓶上印著logo的瓶蓋。


    “我們的人問到你父親平時在辦公室喝什麽,你哥從書櫃下麵拖出一箱來。”


    賀曉月的腦子快要炸開了,幾乎想不起那時候跟賀曉峰通話到底說了些什麽。直覺讓她發現了更為恐怖的事。她驚愕地看著田野,“這不可能。隻有一瓶,我親眼看見他隻是給我爸一瓶!”


    說完了爆炸性的隱情,賀曉月察覺到自己失口。然而,這對她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她完全不能相信,哥哥會陷害父親。但是為什麽她腦子裏滿滿的都是這種可怕的想法?為什麽?


    不會的!父親一旦倒下,哥哥什麽都沒有了。他不會傻到陷害父親!可是,案子關乎著他的命,他會不會為此陷害父親?


    在賀曉月的陷入混亂的時候,司徒補充道:“我們已經調查到案發前一晚,賀曉峰在某家酒店買了一瓶高價的礦泉水。講過化驗,排除無關人員指紋,還剩下兩個人的指紋。其中一個是死者方惠的,另外一個是你的父親。但是上麵並沒有賀曉峰的指紋。”


    “不,這不可能!我親眼看見了,他把那瓶水給了我爸,我爸隻是看了幾眼就還給他了。他當時沒戴手套,上麵應該有他的指紋!”


    吼完了,賀曉月瞪著眼睛,看田野、看司徒。等著他們繼續問。然而,他們誰都沒開口,隻是看著她而已。眼神中濃濃的憐憫讓賀曉月的心幾乎絕望。


    說了什麽?都說了什麽?從什麽時候起說了什麽?賀曉月自問。


    她不想指控父親,甚至不想指控那個從小就看不起她的哥哥。


    司徒拍了拍田野的肩膀,說:“剩下的你來吧。”言罷,轉身離開了房間。關上門的一瞬,聽見了賀曉月撕心裂肺般的痛哭。


    耗時四十七分鍾,撬開了賀曉月的嘴。但司徒並不高興。為了還案件一個真相,為了抓住林嶽山而尋查線索,他們逼迫了一個很好的女孩兒。既不光明,也不磊落。兩個大男人為難一個好女孩兒,司徒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操蛋!


    司徒不是一個喜歡自省的男人。田野那番話卻讓他感觸頗深:真相麵前、法律麵前沒有貴賤差異,沒有性別之分。


    有時,甚至沒有善惡之分。


    司徒千夜,十五歲殺了人。違法。


    不止是他,葉慈、廖江雨都幹過違法的事。他們這樣的人在法律麵前又算什麽呢?


    有些事不能深究。深究了,日子便過不下去。司徒從不自詡是正義者,他對自己的認知很準確。


    我可以作jian犯科,甚至可以不眨眼的殺一個人。但我每走一步都要清清楚楚,問心無愧。如果有一天我站在法庭的被告席上,也會坦然麵對我的行為結果。


    這就是立於行為道德之上,永不倒塌腐朽的一塊牌匾——法不容情!


    所以,賀曉月固然可憐,卻也是咎由自取。然而,她的問題還沒有完全搞清楚。後麵還有很多疑點需要對她進行審問,這就是說:賀曉月的磨難才剛剛開始。隻是,現在顧不上她了,下一場戰鬥更加艱難。


    ☆、37


    雖然同是黑夜,按照時間來算已經是第二天了。


    賀連博走在空無一人的小路上,腳步拖遝,他來沒有這麽狼狽過。找不到林嶽山,又不敢聯繫家裏,一時間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老人變的迷茫起來。


    方才借了24小時便利店裏的電話打給林嶽山對方忽然掛斷,再打過去已經無人接聽。賀連博明明白白的認識到,林嶽山已經拋棄了自己。恍茫間,他並不覺得氣憤或者是驚訝,早就料到的結局,真正來臨的時刻,除了一點點心酸真的找不出其他情緒來。


    相對自己得到的東西,被拋棄這種事不值一提。因為林嶽山他沒有被癌症的痛苦折磨,多活了這麽許多年,還奢望什麽呢?當初林嶽山就說過:總有一天,我會來索取代價。


    現在,到了還債的時候。他隻是希望能保住兒子,保住賀家唯一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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