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時間久了,林一飛終於主動賣出了院門,好好參觀參觀這不算雄壯的臨安城,其實他不喜歡臨安,總感覺這裏有些小家子氣,比不得前世首都壯闊,也比不上前朝隋唐的繁華昌盛,雖然富有,但卻差了幾分氣勢。


    迴想曆史長安,少年認為長安是一隻身經百戰的猛獸,千百野獸臣服於利爪之下,西域的貿易商人,波斯的女奴,草原的氈帽漢子,遍布全城,而如今的臨安則像是年貌遲暮的老者,沒有一絲朝氣,那臣服的鳥獸也早已散去。


    獨自一人走在街上,街道熱鬧但卻十分無聊,紫薯那丫頭楞是如何都說都出門,守著幾隻雞擔心被趙構偷偷吃了,倒是那虎崽子送走時她卻沒有一絲留戀。


    紫薯的底細很迷,就好比紫薯一直在等他一般,仔細算了算,沒算出個子午卯有來,最終歎了口氣選擇了放棄,愛是啥就是啥吧,單憑那日她對秦熺的反應可以確認他是王氏派來的人。


    這座城內,有很多能叫出名來的人,但見麵卻不認得,這一路也不算寂寞,前前後後打招唿的人不少,林一飛紛紛點頭迴應,那職業般的笑容如何都看十分虛假。


    遊走的時間長了,林一飛便發現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事情,家中快要沒錢了,紫薯花錢手腳很大,林一飛也不知此時的物價如何,此時的銀子以剩餘不多,不久之後兩人便要開始餓肚子了。


    為了不惹那個時而溫婉,時而暴躁的丫頭生氣,他需要一條來錢之道。


    入朝為官拿俸祿的事情是不再想了,趙構這家夥小心眼,此時身五官職,與他以朋友,盟友的關係相處很安全,但若是成為了他的臣子,那一切動作就會困難的要命。


    越想越煩躁,舉目望去看是否有柔弱的富家公子哥可以打劫一番,突然一道倩影出現在視線之內,揚起嘴角大步走上前,身手摟住那人肩膀,輕聲道。


    “溫情啊,你們道姑對這金銀首飾也是喜歡的不行?”


    突然被人摟住,溫情當場就要尖叫,但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時不由緊緊皺眉,舉起道劍輕輕敲打肩膀的那隻爪子,陰沉著臉冷聲開口。


    “放下你的手,誰說道姑便不能帶發飾了?”


    少年燦燦的放下手,同時轉頭打量溫情,平時沒發現,今日站近了在知道,這女人的個子有點高啊,雖然男人發育的晚,但是此時挨了溫情一寸,這讓林一飛有些不開心,但是,他卻緊緊挨著溫情。


    道姑退一步,少年近一步,多次之後道姑溫怒。


    “林公子,男女授受不親清,您能否離我遠一點?”


    少年賤笑。


    “近點看著咱哥倆的關係近,你怕個啥?”


    溫情氣的咬牙,他想轉身就走,但她又知陛下刻意讓她親近林一飛,而這人又是小師叔的弟弟,在首飾攤前沉默了許久後,無視林一飛繼續挑選發簪,林一飛對此撇撇嘴,雖說這些發簪看著不錯,但對於他這個活了兩世的人,實在是難以入眼。


    閑著也是閑著,林一飛隨意的開口與攤販閑聊,聊過之後才知,這些發簪竟然是這商販個人打造的,既然算上半個設計師,談談文藝方麵的不算過分吧。


    每當溫情拿起一個發簪,林一飛便要對著發簪指點一番,工藝或是設計滿口胡言,可那攤販卻聽的仔細,不時的點頭,似乎十分讚同眼前少年的說法,道姑聽著心煩,隨手將發簪放下,拾取一隻手鐲,對於這東西,林一飛自信的一笑。


    “我說老哥啊,這東西雖然是你造出來的,但樣子太過簡單,這金銀打了一個圈就算是首飾了?飾品的意思你可懂?飾字代表的便是裝飾,美感,品字則是品味高低,你這東西有些過於簡單了,這些東西跪在創新,例如整個臨安隻有你一家店鋪有這鐲子,而你的店鋪隻有一隻,那價格會如何?環形搭橋鐲可懂?鏤空刻字可懂?定做可懂?”


    攤販聽的一愣一愣的,見少年不再言語,連忙走出攤位,做出邀請之姿。


    “公子言語當真是讓老小兒茅塞頓開?不如去小店一坐,與公子詳談?”


    林一飛淡淡笑笑。


    “談就算了,你這鐲子任我挑選一隻,等我有了時間,送你一張圖紙就好。”


    少年婉拒,隨後捏起一隻手鐲丟給溫情,轉身便走,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讓溫情有些難以接受,眼前這個攤販可不是那些在臨安遊走的商人,攤位身後兩層精致雅樓之內可是滿目琳琅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珠寶,溫情自認她還沒有資格走進雅樓之中。


    可就林一飛的三言兩語讓這掌櫃請他如雅樓?這個家夥竟然拒絕豪奪了這隻銀鐲。


    想歸想,溫情還是將手中的銀鐲放在了攤位上,對著攤販歉意一笑,這一笑壞了,這胖墩墩的商販差點哭了,哭聲求道。


    “女真人,您還是收下吧,方才那公子的話對於您來說是胡言,但是對於小老兒來說可是金玉良言,如果這鐲子您不滿意,還請樓內挑選,隻要是您看上的,統統可以拿走,但還請在那位貴公子麵前美言幾句,多求兩張圖紙來。”


    送溫情鐲子完隻是隨手間的舉動,畢竟是趙構親手牽的紅線,最終結果如何不論,但此時要顧及幾分皇帝顏麵。


    在攤販與溫情交談之時,林一飛再次迴到攤前,開口便是詢問,這裏能否打耳洞,攤販自然不會拒絕,連連稱唿可以,同時在攤前取過兩枚黃豆一支銀針。


    兩枚黃豆夾緊耳垂反複的揉動,帶到耳垂沒有感覺時,銀針穿過,一陣劇痛傳來,林一飛緊緊皺眉,攤販隨後取過槐刺穿過小孔,笑眯眯的看著少年,而身旁的道姑卻傳來一道冷哼,低聲罵了一句娘娘腔。


    林一飛也不反駁,單手捂著左耳,對溫情吹了一道口哨。


    “走,陪哥們逛逛臨安。”


    溫情想拒絕,但看在鐲子的麵子上,皺眉眉頭與少年並肩前行,一路兩人相互不言,兩人接觸的事情也被探子擬寫成書送如皇宮。


    繁華的臨安城的人很多,溫情的名聲似乎也很高,沿路相遇的紈絝不無上前與其打招唿,反而對林一飛則充滿了敵視,對此林一飛隻是淡然笑笑,看來這群人孩子將他當做了情敵,懶得解釋,招唿溫情走快些,隨意找個地方吃口飯,下午在逛。


    可就在二人來到一座名為醉花樓的酒樓時,林一飛的嘴角浮現一絲嘲弄,當真不是冤家不聚頭啊。秦熺同樣以鄙夷的眼神瞪著林一飛與溫情。


    溫情知曉林一飛與秦熺之間的關係,而且這在臨安算不得秘密,用劍柄輕輕點了點身前捂耳少年,少年會意卻是搖搖頭,大步走進酒樓,可就在此時,身後換來一道嗬斥。


    “目無尊長,目無皇權,憑借花言巧語蒙騙陛下之人日後定會露出馬腳,雜種就是雜種。”


    林一飛未曾轉身,繼續大步向前,而等在門外的溫情則緊緊皺眉,目視那開口官員,此人是當朝正三品翰林學士,隸屬於士大夫行列之中,即為注重規矩修養,可那一句雜種引來溫情方案,在其準備走入酒樓時,上前一步擋在其麵前,雙手保懷,道劍抱在懷中,冷眼目視那人。


    “道歉。”


    翰林學士冷哼道。


    “溫情真人,陛下寵你,視你為皇妹,但這並不代表你可與本官平起平坐,而你們道門又有何資格插手朝廷之事?”


    溫情語塞,但身子卻不動,這時酒樓內傳出一道慵懶的聲音。


    “情啊,狗咬了咱們,還要咬迴去不成?進來吃飯,至於狗嘛,出去吃屎就好了。”


    ————————


    酒樓內,兩夥人鄰桌而坐,士大夫集團不斷開口譏諷林一飛,話語即為難聽,可林一飛卻不急,他在如酒樓前便已派小二去送信,既然秦熺能靠山援軍,那麽林一飛也要試試他的盟友是否可靠,既然已經出現了仇恨,那麽也沒有必要在隱藏。


    秦熺一眾人身份不低,他一個郡公,一個翰林學士,通儀大夫,太中大夫,中大夫,中三大夫,哪怕在朝中,這六人也是能撼動皇位不可忽視的勢力,可林一飛就是不把他們放在眼中,與溫情對坐,無視身後的嘲諷,輕聲道。


    “情啊,你說這有些東西當真是有意思,就好比狗吧,遇到虎狼時夾著尾巴便跑,可遇到貓鼠時卻呲牙咧嘴,汪汪的那叫一個歡快,這種狗要來何用?”


    溫情噗嗤一笑,點頭笑道。


    “吃肉都掀起臭呢。”


    她對林一飛的感覺不算太好,但林一飛有一個優點,她很欣慰,那便是對她並無男女之意,一口一個哥們,一口一個情啊,這讓溫情感覺兩人像是朋友一般,在聽他暗罵身後眾人,怎能不笑。


    可這話卻引來身後的以後的一陣罵聲,林一飛反而大笑,不斷開口,你瞅瞅,就是這樣。


    士大夫何時受到過這般屈辱,當即通議大夫起身指著林一飛罵道。


    “林一飛,莫要已經陛下寵你,便可無法無天,今日你膽敢在發出一聲,本官便要彈劾你,將你發配邊疆。”


    “嘖嘖嘖,萬俟卨你好大的官威啊,今日本官就要看看你如何能將林公子發配邊疆。”


    朱勝非雙手背後,淡笑走進溫情身旁,對其點點頭落座於林一飛身旁,同時對著小二大喊上一副碗筷,這般表現無疑是再表示他將站在林一飛的行列之中。


    現在的朱勝非開始了一場豪賭,賭贏了他便是名揚天下的名相,賭輸了,他將什麽都沒有了,如今他在險中求富貴,地位,金錢,女人他已經全部得到,隻缺少一份聲望,他賭林一飛可以給他。


    萬俟卨官職低朱勝非不少,雖然隸屬於士大夫集團但也不敢太過放肆,黃潛善不怕朱勝非,兩人同為宰相,朱勝非身後是陛下,他身後則是敢於陛下抗衡的士大夫,端起酒杯斜視朱勝非。


    “朱大人,此事與你無關,勸你莫要淌這道渾水,前不久此子在府中如何言論我等?稱我等不可衛國,武將才是國家根本,這事早晚會鬧上朝廷,朱大人一人之力能庇護的了他?”


    林一飛呲牙笑了笑,朱勝非則仿若未聞一般低頭吃菜,倒是與溫情閑聊的熱鬧,絲毫未將黃潛善放在眼中,士大夫集團微微皺眉,隨後眉頭皺的更緊。


    此時酒樓門前再次有二人走進,韓世忠與嶽飛,林一飛臉上的笑容更勝,而在兩人身後,曹城,陳康伯兩人並肩走進酒樓,人到齊了,林一飛轉頭看向秦熺,笑道。


    “你混在士大夫的隊伍中又能奈我何?不好意思,我的盟友來了,此時莫要說將我發配邊疆,你動我一根汗毛試試?”


    話落再次看向黃潛善。


    “你說的沒錯,當日我的確說過這番話,但如今我站在你麵前又如何?奧,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我有丹書鐵卷,就是在此動手毆打了你們,我也無事,而且六人對六人,你們的勝率似乎很低啊。”


    林一飛話落,嶽飛便挽起袖子開口道。


    “萬俟卨交給我!”


    朱勝非放下碗筷,目視黃潛善。


    “黃大人,切磋一番?”


    今日,醉花樓中,主戰軍團正式成立,雅稱為主戰軍團,而在士大夫口中斜視流氓之眾,恥與莽夫為伍。


    ——————


    酒樓占據上風,溫情以道門有事離開酒樓,剩下的六人對坐,林一飛以茶代酒,舉杯道謝。


    “今日諸位能來此助我,今日之情日後定不會相望,但有一事要叮囑曹大哥,日後戰場有難,莫要求助張俊與劉世光,嶽飛之明智之選,另外朱大人,韓公,即日開始著手準備,等方圓小院煙花信號,你們二人成就如何,林某便不再多言,但有一事諸位當做笑話就好,那天選之子正是在下。”


    朱勝非深深輸出一口氣,驗證的時候終於快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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