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禦醫忙道:“此時萬不可貿然用藥,若確是有孕,此亦為正常之反應,不妨這幾日飲食先清淡些,若仍無改善,也請婕妤千萬忍耐,待診脈之後再斟酌用藥。”他這般說,便是已認定文繡這是有孕,故而不敢隨便用藥了。


    馮恩一顆心砰砰亂跳,也忘記自己本是想勸告文繡不要與觀星台爭這一時之氣,一口氣跑迴觀星台,將方禦醫的話一字不差轉述。知白也笑了起來:“恭喜皇上了。”


    齊峻心中也歡喜,但禦醫既未說確診,他便也端得住,淡淡道:“切莫聲張,著留香殿的人好生伺候,待半月後請了平安脈,再去告知太後和皇後。這些日子,叫文繡自己仔細,切莫有什麽閃失。”


    馮恩一一應了,想了一想大著膽子道:“皇上可要去留香殿看看?”畢竟是第一個有消息的,雖說文繡有幾分拿喬,倒也有情可原。


    齊峻本想過去,轉念一想若要改了殿試規矩,尚有不少事要做,便搖頭道:“這會也不早了,該讓她早些休息,沒的朕去了還要起身伺候朕。今夜朕就歇在觀星台,著人將四書給朕拿來。”多出來的兩個考題,他還要再擬一擬才行呢。


    57、殿試


    前朝後宮兩件大事同時發生,把大家都忙得不亦樂乎。


    後宮自是不必說了,太後聽聞繡婕妤有孕,歡喜得不知怎麽樣才好,親自將方禦醫傳去問話,恨不得方禦醫馬上就告訴她文繡肚子裏懷的是個男胎,問得方禦醫一頭是汗,好容易才定下了十日後再來診脈,倉皇告退。


    不過很可惜,繡婕妤有孕,真正歡喜的除了她自己,也就是太後和皇上了。賢妃宮裏靜悄悄的,隻是派人往留香殿送了些布帛首飾做賀禮;新被貶的文才人就不說了,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紮個小人來詛咒,卻在屋子裏不知道罵了文繡多少句;至於皇後所居的紫辰殿,卻是皇後的母親、新晉的承平侯夫人遞牌子求見了。


    齊峻登基之後,趙家被封為承平侯,趙侯爺當然是不再去邊關帶兵了,不過如今鎮守西北的卻是他的心腹將領,也算是將西北牢牢握住了。隻可惜趙侯爺沒兒子,這爵位眼見也傳不下去,如今正張羅著想從族裏過繼一個兒子來,趙夫人入宮,打的幌子就是為了立嗣之事。


    “果真是有孕了?”趙夫人怔怔地坐著,半晌才道,“國師畫的那個什麽——果然這樣有效!那,娘娘為何不去求國師為你也畫一幅?”


    趙月紅著眼圈搖頭:“文繡那賤人說,國師殫精竭慮,也隻畫了這一幅。”


    趙夫人嗤之以鼻:“她說什麽你便聽信什麽?那繡婕妤分明是有意算計了文才人,找個理由將那靈物烙在自己身上才是。若不然,這東西就算是要烙,也該放在你身上。你生下的便是中宮嫡長子,她生的算個什麽?”看看女兒消瘦蒼白,又不由得心疼起來,“也怪我,打小兒嬌慣著你,倒害得你不曉得這裏頭的利害,如今反吃了虧。如今皇上可還來你宮裏?”


    趙月點頭道:“皇上初一十五必來,其餘日子也總要來兩三次,隻是——”隻是她一直就沒有動靜,甚至讓宮裏尚寢局的嬤嬤算計過行經的日子特意安排,也仍舊是不能有孕。


    “既這樣,”趙夫人一錘定音,“去求國師再為你畫一幅!”看女兒麵有難色,不由有些著急,“都什麽時候了,切莫端這架子了,得生下嫡子才是最要緊的!”


    趙月哇地一聲哭起來:“若是國師不能再畫怎辦?”


    “哪有不能的。”趙夫人根本不信,“有一必然有二,當初在西北那麽大的神通都施展了,畫幅畫兒算什麽?走,我現在就陪你去見國師,求他一求。怎麽說當初在西北他也曾助過你父親,也算有交情在。”


    趙月聽得不對勁兒:“在西北?母親說的是何事?”


    趙夫人驀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支吾半晌終於說了長鯨吸水一事,見女兒驚得臉色更白,連忙問道:“是怎麽了?”


    趙月嗚咽一聲:“娘,我——”弄了半天,父親在西北立下的軍功居然有知白如此大的功勞,而自己卻在知白移雲之時闖下禍事,如此一來,知白怎麽還會為她畫什麽鹿蜀圖呢?


    趙夫人也呆了,萬想不到兜兜轉轉的因果竟結在此處,呆了半天才咬牙道:“有那東西不過是宜子孫罷了,又不是沒有那東西就不能生!若是不成,就讓她生不下來!如今皇上不還是常到你宮裏來?可見皇上也是想要嫡子的,等你生了嫡子,她愛生多少就沒人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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