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聯絡我家裏人,告訴他們我要上次他們幫我來騙仁美的那個女的,叫什麽來著……」畢景諒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


    倒是他的特別助理,翻一翻小冊子,馬上找到那女人的名字。「顏欣芸。」他提醒老板。


    畢景諒恍然大悟。「對,就是她。」


    他要利用她給仁美最後一擊,而且是重重的一擊;之後,哈哈……仁美就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仁美第二天還是一樣幫畢景諒送午飯去給他吃。這是他們的約定,她再怎麽不願意、不想要也得做。


    可惡!其實她遺是很氣他的說;但——她氣他什麽呢?


    畢景諒給她想要的——他讓她的貨上櫃,而且還答應每個月都給她月薪,所以她幫他料理一切,似乎也滿理所當然的,那既是如此,她還有什麽好氣的?


    唉——其實她不是氣她得幫他料理一切,她是氣、是氣——氣他跟別的男人不一樣。她想下透他為什麽不黏著她?為什麽不愛她?


    可惡,在經過那一夜後,昨天晚上他還能若無其事的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卻一點也不想要她。


    是她變了嗎?


    她的床上功夫變得很差是嗎?他得不到樂趣,所以覺得她索然無味,於是不想再跟她做嗎?


    哦——好煩喔!


    仁美覺得她的頭很痛,因為事情要真如她想的那樣,那就糟了;因為、其實——她對他很滿意說。


    她還滿想再跟他來一次的。


    對啦、對啦!她是覬覦他青春、健壯的肉體啦!那又怎樣?畢景諒是真的秀色可餐啊!她覬覦他有什麽好羞恥的?


    仁美是如此理直氣壯的想。


    她到了畢景諒的辦公大樓。「我找你們畢總經理。」


    一進去,她的臉色、口氣都很差。


    一路沒人敢攔她,一來是因為她的臉色看起來就想揍人的模樣,二來是因為全大樓的人都知道畢老板喜歡她,要不,也不會要她每天送飯來給他吃。


    畢老板對女人的冷情是公司上下人盡皆知的,他們在公司好幾年了,除了應酬需要外,從沒見過畢老板跟女人在一起吃過飯,當然,公司也有一些女同事想爬上枝頭當鳳凰,貼心的為畢老板準備午餐,但畢老板總是毫下留情的拒絕了。


    畢老板隻跟他喜歡的女人吃飯、畢老板隻吃他喜歡的女人做的飯……這些流言不陘而走,最後鬧得人盡皆知。


    仁美順利的上到二十七樓。


    她拎著便當走進去,今天的情況有些不一樣。因為,畢景諒的會客室來了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還有些麵熟。


    她看過那個女人!


    仁美一直盯著人家看,但看了好一會,她還是想不出那人是誰便放棄了——她向來不是個太有耐心的人,正因為如此,所以當她在畢景諒的會客室待了兩分鍾,還不見他的人出來,她就火大了。


    她才不管他有什麽天大地大的事呢!


    她送飯來,他就得立刻出來迎接她。拜托,她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她也會肚子餓耶!她才不要在這傻傻的等他出來。


    仁美衝到畢景諒的辦公室門外準備敲門。


    「周小姐!」他的秘書阻止她。


    她瞪了秘書t眼,秘書就噤聲,不敢再多說一句。


    這才乖嘛!


    仁美哼了哼,提起手就往他的門板使勁的敲。「畢景諒,你在幹麽?」她都一肚子火了,他竟然還敢讓她待在外頭等。


    她氣得差點把門給撞破,他趕在她火氣冒得更盛時,把門打開了。


    「你不用吃飯了啊!」都十二點半了,他還在辦公!她口氣衝衝的,但字裏行間還是關心他的。


    「吃飯!哦——對了!」他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是什麽意思?仁美皺起臉來。


    「我忘了告訴你了。」他說。


    「忘了告訴我什麽?」仁美直覺地覺得接下來的話,她可能會不怎麽樂意聽到。


    「我要跟別人去吃午飯。」


    「跟誰?」她不經思索的脫口,那口氣有點像是怨婦,也就是仁美最討厭的德行,但她現在沒空去在意那些,她在意的是,畢景諒要跟誰出去吃飯?


    他從來沒跟別人在外頭用過餐,因為他說他討厭,所以甚至他連她也沒有約過一次。現在到底是誰打破了他的規炬?對象是男的還是女的?


    仁美瞪著他看。


    她不知道她的表情有多駭人,她根本就是在吃醋。


    畢景諒很高興看到她是這樣的表情,他還落井下石,指著會客室的透明玻璃窗裏的女人告訴她。「就是她。」


    她!


    仁美看過去,是剛剛那個女的!


    那個她覺得很麵善的女人!「她是誰?」


    「我爸媽介縉的女人。」他提醒她,有點不可置信她竟然這麽健忘,她們兩個明明見過麵,就在半個多月前。


    是的,她是見過她,仁美記起來了。就在畢景諒的老家,那天他家裏的長輩介紹了一個女人給他認識,她也在場的。


    她記起來了,可不對啊!「你不是不喜歡她嗎?那為什麽還要跟她吃飯?」


    「家裏的要求。」


    「而你聽他們的?」她才下信呢!畢景諒看起來不像是會對長輩唯命是從的人。


    「我覺得她是個不錯的女人。」


    「那我呢?」


    「你!」


    「對,我。就是我。」


    「你也不錯。」


    但,卻不是他要的那一個。


    仁美突然明白畢景諒的心意了。他自始至終就把她當作擋箭牌,一個他不想結婚的藉口,現在他遇到一個不錯的女人,符合他的條件,也能博得他家裏的喜歡,他首先考慮的當然是那個女人,隻是他千不該、萬不該選在這個時候。


    他到底知不知道前天晚上他幹了什麽好事?!


    是啦、是啦!前天晚上的確是你情我願,誰也沒勉強誰,所以,誰也不需要對誰負責,可是他這種態度未免太傷人了。


    可惡!他當她是什麽?


    仁美惡狠狠的踩了畢景諒一腳。


    然後她頭也不迴的掉頭就跑,她故意走得很慢,看畢景諒會不會跑過來追她,跟她解釋,或是說對下起之類的:但是——沒有耶!


    她已經走得很慢了,他還是沒追過來。


    仁美還故意停在紅綠燈街口,刻意等他來;不一會兒,她看到他了,不過他不是追她來的,他是帶著那個麵善的女人出去吃飯!


    啊好,畢景諒,你給我記住。


    她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對畢景諒突然這麽生氣?他隻不過是跟個女人出去吃飯,更何況一個不會對她死纏爛打的男人,不是她一生中追求的目標與對象嗎?


    她不是最喜歡跟這種男人交往嗎?


    因為這種男人不會給她負擔,可為什麽當畢景諒成為她心目中理想的情人時,一切的狀況就都變了樣?


    她不再覺得他好,而一向瀟灑的她也變得斤斤計較了起來——她開始覺得自己討厭,因為,她變成她最討厭的那種人了。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下去。


    如果她跟畢景諒注定不會有好結果,那她就應該趁「災情」還不是太嚴重的時候,快刀斬亂麻,揮劍斬情絲。


    仁美決定了,她要離開。


    「兒子、兒子,你老婆要走了,你還不趕快趕迴去。」當畢家二老從監視器上看到他們未來的兒媳婦在「款包袱」之際,趕緊打電話跟兒子打小報告。


    畢景諒一聽,連忙跟欣芸說再見,他要趕迴去逮人,但等等,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們為什麽會知道仁美要走了?」


    「因為我們看到了。」畢媽媽口無遮攔的說。


    「不要說!不可以說!」等畢爸爸想到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畢景諒臉色一沉,當下明白他爸媽做了什麽好事!「該死的!你們還真在我家裏裝了監視器!」他額頭上都已冒出青筋。


    「是你說可以的耶!」畢家二老抗議。


    「我什麽時候說可以?!」


    「你跟你準老婆說——」


    「那是拐她的。」


    「那我們怎麽會知道你是隨口胡說在拐她的!」畢家二老趕緊扮無辜。


    「可惡!那麽前天晚上的事,你們看了多少?」


    「沒見多少!」


    「都見到了。」


    兩個老的異口不同聲。


    「你不要講話啦!」畢爸爸吼畢媽媽。


    畢媽媽覺得自己很無辜,難道人老實都有錯嗎?


    「可惡!迴去再跟你們算帳。」畢景諒氣得把手機給關了。


    他不想再追問下去,省得自己氣得腦充血,也幸好前晚為了圓謊,到後半部他跟仁美還真的蓋著被子做,要不然他的房事豈不是讓家裏那兩個老不修全看光了嗎?


    畢景諒趕迴去逮人,而畢家兩老則是在兒子氣衝衝的掛了電話之後,互相對看一眼。


    怎麽辦?兒子生氣了!


    「溜。」這一次他們很有默契,決定先溜再說,反正畢景諒現在在談戀愛,沒法子跟他們二老鬥法:等到他馴伏了他的愛妻,他們再迴來時,兒子的氣也該消了吧?


    畢景諒飛車趕迴到家裏,剛好看到仁美提著重重的行李要離開。


    「你要去哪裏?」他大步闊伐的走向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氣衝衝的樣子。


    「你怎麽會這個時候迴家?」


    「你忘了我在家裏有裝監視器。」說到這,畢景諒突然原諒他爸媽了,要不是他們自作主張的裝了監視器,隻怕仁美這次不知道又要逃到哪裏去,等他們兩個再重逢時,隻怕又是另一個十一年了。


    「我想走了。」


    「不準!你忘了我們的約定。」


    「可你這裏又不需要我。」


    「誰說的?」


    「我自己親眼看到的。」她有眼睛、有感情,懂得他的抉擇,不需要他親口說,她就能明白。「你會娶她吧?就是你爸媽介紹給你的那個女人。」


    「會又怎樣?不會又怎樣?」他給她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真是個討人厭的家夥。


    仁美歎了一口氣。「會的話,我就必須離開。」


    「什麽意思,說清楚。」他霸道的開口,而心髒卻撲通撲通的狂跳不停。她言下之意,是他想的那一個嗎?


    「我不想愈陷愈深。」


    「還是不懂。」他要她再說得白話一點。


    唉——這個死人,他怎麽這麽討厭!非得要她說得那麽白,他才甘心是嗎?


    好好好,算她輸了行不行,為了自己能順利的離開,仁美豁出去了,畢竟輸了自尊總比丟了心強。「我好像愛上你了。」


    「然後呢?」他不動聲色,但心跳卻愈來愈急速。


    「你都決定要娶別的女人了,哪還有什麽然後啊!」真是的!她啐了他一聲,覺得他呆、覺得他傻,但她卻好喜歡他。


    畢景諒笑了。


    他笑什麽笑啊?!笑她喜歡他嗎?可惡的男人,自負得真讓人討厭。「算了,我已經把話說清楚、講明白了,這下我可以定了吧?」她瀟灑的想要離開。


    畢景諒卻按住她提行李的手。


    「這算什麽?」


    「留你。」


    「留我!憑什麽?」


    「憑你一句喜歡我。」他揚起嘴角笑,那笑有點像十一年前她初識他時的笑,笑得有些天真、有些無邪。


    仁美迷惑了。「你不是要娶那個女人嗎?」


    「我說或許。」


    「或許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你願意嫁給我,那我就不娶她了。」


    「為什麽?」


    「因為——」他吻住她,把答案留給她去想像。


    唔——他吻她!那她可以將它解釋為:他愛的其實是她嗎?這樣想會下會太自負、太驕傲了一點?


    仁美猜測著,但——想那麽多幹麽呢?她喜歡他的人、喜歡他的吻,還喜歡他的身體,這才是最重要的下是嗎?


    嫁他是嗎?


    「唔——這是留住你的唯一一條路嗎?」仁美側著頭問他。


    「是的。」他輕啄她的嘴,咬住她的下唇,輾轉吸吮。


    0k,她嫁他。


    為什麽?


    她不知道,或許——唔——為了他的吻吧!也或許——唔——為了他的身體!哈……她喜歡這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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