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開我。”鮫王感覺自己腦子也嗡嗡作響,下意識喊了一句話。


    李清寒一招手,冰魂劍完完整整地飛迴到李清寒手中。寒冰蔓延到鮫王的腰部也停止了。


    李清寒走過來,敲了敲鮫王外層的冰殼,輕輕一笑,問:“怎麽樣,鮫王,這冰殼結實的很,火都燒不化,你想在裏麵呆多久都行。”


    鮫王大喊:“放我出去。”


    “那你服不服?”


    “不服,我和你比武功,不比法術。”鮫王聲音沉悶。


    “剛才說比武功的是你,比法術也是你,現在你又要比武功。你到底想怎麽樣?”李清寒不耐煩地說。


    “比武功,你贏了我,我就服你。”


    “你若再反悔怎麽辦?”


    “我不會反悔。我再反悔,就把我滿口的牙敲碎!”


    鮫在海中稱霸,倚仗的便是那口鋒利堅硬的牙齒。沒了牙齒的鮫,隻能任由別的海族欺淩。


    “好。”


    鮫王發了這麽大的誓,李清寒也痛快,伸指輕輕在冰殼上點了一下。然後,便聽到“咯吱咯吱”的冰塊裂開的聲響。


    冰殼裏的鮫王再用力一掙,整個冰殼便碎成冰渣了。


    李清寒向後退了幾步,輕撫了一下冰魂劍,寧遠恆就見剛才鑽入自己劍身的那道光又鑽了出來,迴到冰魂劍中。


    李清寒看著鮫王問:“鮫王,可準備好了?”


    鮫王將兩柄珊瑚錘一碰,道,“好了。”


    鮫王話音一落,寧遠恆就覺得身邊有一抹幽藍的光掠了過去,速度極快,但卻沒有帶起一絲風。


    鮫王慌忙用錘招架,眼前之人如浮光掠影一般,一閃而過,又到了他的身後。


    鮫王急轉身,珊瑚錘又砸了個空。


    鮫王錘錘落空,但他也不敢用法術了?法術比不過人家。


    鮫王疲於應付,終於累得唿唿直喘,連忙喊道:“停,我不比了。”


    李清寒收了冰魂劍,問:“服了嗎?”


    “服了!”鮫王垂頭喪氣地說。


    李清寒止住身形,道:“你既然肯服,那我便饒了你,以後你不許進入梅江,包括你的族類。”


    鮫王點頭。


    “好了,”李清寒迴過頭看向鮫王,“你可以迴去了,替我向龍王問好。”


    “是,是。”鮫王對李清寒變得十分恭敬,說完,身形消散。


    寧遠恆感覺腳下的龐大的身軀動了動。


    李清寒走到寧遠恆旁邊,重新握住他的手道:“我送你下去。”


    寧遠恆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有點快,他低頭看了一眼握住自己的那雙白皙纖細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緊了它。


    李清寒帶著寧遠恆飛下鮫王的身軀,平穩地站在碼頭上,然後鬆開手。


    寧遠恆轉身向李清寒躬身行禮,“多謝江神相助。”


    “寧大人不必客氣,守護梅江是我的責任!”


    此時碼頭上早已經圍了許多人,有寧遠恆的手下,也有大著膽子來看熱鬧的江州百姓。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江神,這是江神啊!”


    很快,人們唿拉拉跪倒一片,向李清寒跪頭。


    李清寒皺了下眉,一句話沒說,轉身消失。


    李清寒和寧遠恆離開後,鮫王方才將身體慢慢下沉到江麵下,然後遊迴海中去了。這次再也沒掀起半點浪花。


    岸上的人都沸騰了,慶幸自己今天得見江神。


    葉川從地上站起來,“大人,您這是第二次見江神了吧,江神與大人交情都不一樣了。”


    “胡說什麽,我們凡人能和江神談什麽交情。”寧遠恆看著江神消失的地方,不舍得收迴目光。


    “剛來江州時,看到江州的江神廟中供的是個老男人,誰知道,這梅江江神是位美麗的神女呢。”葉川感歎道。


    寧遠恆不願意和葉川多說了,吩咐道:“叫百姓們都散了,我們迴刺史府。”


    葉川趕忙去將踏焰牽來,寧遠恆上馬,迴刺史府去了。


    看著漸漸平靜下來的碼頭,周寒歎氣道:“你今天可是出名了,希望後麵別有什麽麻煩。”


    “能有什麽麻煩,你在人間時間長了,連自己是誰都忘了,我們還怕麻煩。”李清寒語氣又變得冰冷。


    “我忘了不要緊,隻要你別忘了自己是誰就行。”周寒輕笑一聲說。


    “你什麽意思?”李清寒看向周寒。


    “當初我受傷,被杜明慎抱了一下,是誰衝我大吼來著?今天兩次去握寧遠恆的手,卻一點也不覺得難為情。”周寒調侃李清寒。


    “我那是幫他,他不是你哥嗎?”李清寒為自己強加理由。若不是李清寒的臉上蒙著輕紗,可以看到她臉上的緋紅。


    “嗬嗬,我這個哥,麵子可比我大多了。”周寒笑容還在臉上,身影卻消失了。


    李清寒望向江州城的方向,腦海裏還有寧遠恆那執著的身影。


    是啊,她一直孤高冷傲,厭惡人間人,從前連正眼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但那次在江上攔阻風神,剛才與寧遠恆攜手鬥鮫王,卻像心裏有什麽促使她,不假思索地就去幫寧遠恆,甚至是接近寧遠恆。


    心裏的這團東西,李清寒感覺得到,卻又摸不透,那是什麽。


    如一團雲霧,雲霧裏包裹著真實存在,卻又看不清的東西。


    李清寒歎息一聲,轉身離去。


    寧遠恆迴到刺史府,洗漱完便迴自己房裏休息。他卻沒有一點睡意,穿著裏衣坐在床上。低頭看著自己的一隻手,那隻手就是曾被江神緊緊握著的一隻手。


    他現在還記得當時的感覺,她的手很涼,但很柔軟。她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冷香,那香味讓人感到她的冷豔高貴。


    寧遠恆不由得用另一手去輕撫那隻被江神握過手,好像這樣便是再次觸摸那有些冰涼但很柔軟的手,還能沾染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突然昏暗的室內閃過一道幽藍的光。


    寧遠恆抬起頭,見幽光凝聚處,江神出現在自己麵前,衣著一如剛才所見,仍用輕紗蒙麵。


    寧遠恆先是怔住了,明白自己不是做夢後,連忙站起身,揖禮道:“不知江神駕到,在下衣冠不整,請江神恕罪。”


    李清寒還禮,“寧大人不必多禮,深夜造訪,多有唐突,勿怪。”


    寧遠恆忙拉過衣架上的衣服,披在身上,李清寒道:“寧大人不必著忙,我來是要拜托寧大人一件事,說完便離開。”


    “江神請吩咐。”寧遠恆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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