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受催眠,不作自我表達,夜未央像一隻被嚴密包裹的繭,安俊這些年來從沒有遇到過這種的病人。他還年青,醫術有待磨練,還不能算是個很好的腦神經科醫師,但與生俱來的氣質足以令他成為一個頂極的心理安撫師,就連狂躁病發作的病人都會在他麵前平靜下來,可是對於夜未央身上那層繭殼,他卻完全不得門而入。


    如果身邊沒有人出現,夜未央可以安靜的,不吃不喝不言不語的一直這樣下去,他的靈魂好像是被封印上了,隻餘一具肉體,隻靠著本能存活。


    究竟是什麽原因,會讓一個人變成這樣?


    +++++++++++++++++++++++++++++   對手指,我承認好像萌了安小俊!


    24.轉機


    據說自閉症的患者,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溝通的,但是在祁紹庭看 來,冷漠和拒絕也是一種態度,可未央是沒有態度的,他很乖,很安 靜,完全沒有目的性,有時候他會主動討好陌生人,而那僅僅隻是為了不被傷害。安俊總結了很多未央的症狀特點,然而這對治療全無幫助。


    這是一個能說話的自閉症患者,一個愛說謊的失憶者,他隻會按照你希望的樣子給答案,無論是真是假。


    祁紹庭所有的期待,一點一點,被時光磨滅。


    看著這樣的愛人,像一種漫長的絕望的折磨,如果可以欺騙自己,或者也能偽裝成一切正常的過下去,隻可惜,那不是!


    那是一隻有爪子的貓,他冷漠無情溫和善良,他在最不可能的時候哭,最莫名的時候笑。他狠毒,但從來不惡毒,他說一不二,他從來不欺騙。他開心的時候會笑,滿足的時候會閉上眼睛,做起事來沒有人料得到他下一步會怎麽走。


    那樣的一個男人,才叫夜未央,而不是現在這個美到不真實的木頭娃娃。


    傅非明現在忙得像吃了火藥一般暴燥,卻不敢催紹庭迴去做事;封英樹隻出現過一次,閃亮的大眼睛裏全是淚,而未央,則失神得陪著他淚流滿麵,這種場麵沒人受得了,從此他隻用電話詢問病情;祁紹庭漸漸斷絕一切的外事活動,長久的抱著未央在大廳的長窗前曬太陽,初 夏,園子開著五色地玫瑰。葉子綠得很輕。


    有時候安俊覺得如果他再不想出什麽辦法來。將來可能要麵對兩個病人。


    但心病從來隻有心藥能醫,精神科地大夫,可能是這世界上最沮喪的醫師。


    原來祁紹庭送給未央的那枚坦桑丟了,於是現在又花了重金琢磨出一枚一模一樣的。


    東西丟了,再買一個,隻要做得一式一樣,就可以假裝沒有丟掉 過,可是為什麽一個人丟了,就再也找不迴來?


    祁紹庭仍然用當年一樣的手法,幫他戴上。一樣的黑皮繩。一樣的湛藍色晶體,如今落在了瑩白如玉的胸口,祁紹庭一直都希望能把未央曬黑一些,但是如今夜未央脆弱的皮膚經不起太多紫外線的洗禮,所以曬了近一個月也不過有一點點黃種人應該有地血色。


    手指拂過漂亮的耳垂,那個敏感的部位有一點點微紅。祁紹庭俯身吻上去,用齒尖小心的逗弄。即使在這種時候未央的眼神仍然是空洞 的,水蒙蒙沒有任何地焦點,但是至少肉體是愉悅的吧,高潮時,仍然會有近似於滿足地神情。


    好吧。有時候。祁紹庭會想,如果這就是你要的,總之。我陪你。


    沉溺了太久,束在繭裏的人需要一點刺激,傅非明緊張而焦慮,隻希望這一次他帶來的是一個恰到好處的刺激。


    然而……


    “是墨凱?”祁紹庭聽完所有地話,看完了所有地證據,居然並沒有露出傅非明預料中的萬分痛心的表情,而是有點迷茫地,好像在思考這個人是誰似的。


    “紹庭,未央現在變成這樣,我也很難過,但你現在這是打算要去陪他嗎?”


    紹庭固執的笑笑,道:“我會一直陪著他的。”


    “那也應該用祁紹庭的方式吧?”


    “哦?”


    “祁紹庭就應該用祁紹庭的方式去愛一個人吧,嗯?”傅非明很緊張,這是想了很久的說詞,卻不知道是否真的會有效。


    “怎樣才像祁紹庭?祁紹庭應該是


    子呢?”祁紹庭的聲音疲憊而蒼涼:“祁紹庭是活在 中的一個人,你們覺得我應該是什麽樣子,我就是什麽樣子,可是現在我隻想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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