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如此,自己隻能給人家當男保姆了。


    -


    臥房內。


    李赫靠著窗抽了根煙,friday蜷縮在他身後的狗窩裏睡得正香。


    他打開手機,找到一張掃描的舊照片。


    照片裏的自己估摸才七八歲,李煊剛成年。凝固的時光裏,兄弟倆站在家裏院中合影,自己笑得連眼睛都看不見了,性子天生憂鬱的李煊也難得地,露出一絲微笑。


    在李輝和霍敏結婚的第二年,收養了不到一歲的李煊。


    李煊天生性子安靜,不愛說話,在藝術上有很高的天賦,簡直有些自閉的安靜,甚至因為自閉,還送他去看過心理醫生。霍敏將他視如己出,開放珍藏的所有的藝術品真跡給他看、觀摩,請大師教他畫技……


    李輝看著李煊這樣,頭也大:“我的繼承人怎麽能醉心於畫畫?有什麽出息?他能成為莫奈還是畢加索?”


    然後,時年已經三十五歲的霍敏懷孕,再次意外流產,故而夫妻倆就做了試管嬰兒。


    兩年後,李赫就出生了。


    夫妻倆都有事業,小時候的李赫是個愛哭鬼,大多時候都是這個哥哥在照顧,幫他擦眼淚。


    香煙的氣息在房間內彌漫開來,李赫把煙頭丟進垃圾桶,洗漱後躺下,已是淩晨的四點半了。


    窗外的夜幕露著微光。


    他按下窗簾開關,隨著窗簾自動合上,李赫憶起母親帶著年僅十歲的他去了南加州,哥哥李煊在離別前,送給他許願骨項鏈,說:“阿赫所有的願望都會實現的。”


    他離開後不久,李煊就消失了。兄弟倆再也沒有聯係,霍敏解釋:“你哥是自己離家出走的,不知道去哪兒了,你不準迴國找他。”


    李赫質疑她的冷漠,霍敏才說:“他不是你的親兄弟,他是我二十年前收養的小孩。”


    李赫抗拒道:“他怎麽可能不是,他長得那麽像爸爸!就算他是收養的,也是我哥。”


    直到霍敏被丈夫一團亂的私生活氣得差點成了植物人,一個“秘密”才展露在李赫眼前。


    原來,他父親李輝和霍敏成婚時,因霍敏和前夫婚姻期間小產過,李輝便說不願她忍受生育之苦,說收養一個,不對外說是收養的,就當自己的孩子養就行了。


    霍敏不在意這個問題,也就接受了。


    誰知,在李赫十歲那年,霍敏去北京開會,在餐廳意外遇見了那位開導過李煊的心理醫生,對方已經年過六十、退休了。


    兩人其實不算熟稔,當年也隻是打過幾次照麵而已。


    醫生聽霍敏說,在李煊之後又生了個弟弟,鬆了口氣:“其實李煊這孩子,跟我坦白心事後,我一直想聯係你的……”但那違背職業道德。


    霍敏很奇怪,問為什麽,醫生說:“你知道的,小孩子占有欲都很強,他不想讓弟弟妹妹出生,認為會跟他爭寵,就跟我說,如果媽媽生不了小孩就好了。”


    霍敏迴家之後,是越想越不對,因為她的第二次流產,確有蹊蹺。


    可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也沒有證據。


    當她看見時年二十歲,一身藝術氣息,喚自己媽媽的李煊,心底卻油然而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直接帶著李赫去了南加。


    那時候才十三歲、還有些叛逆的李赫聽說這事,他根本不信,說一切都是她揣測,跟霍敏吵得很兇。


    霍敏就徹底一病不起。


    他再也不敢在母親麵前提起兄長了,也曾偷偷的托人尋覓過兄長,卻沒有尋到。


    是前幾年,李煊主動聯係了他,他以為是什麽騷擾電話,正要掛掉,李煊的聲音混合著電磁的滋滋聲傳來:“阿赫,是哥哥。”


    但每次,都是兄長單向的打來電話。一年隻會在李赫生日那天,給他撥一通電話,不會超過六十秒,就會掛斷。自己再迴撥過去,電話就成了空號。


    去年春天李赫迴國,有了消息,兄弟倆久違地見了一麵。


    李煊穿很舊的外套,衣服上還沾著顏料,蓄了胡子,整個人不修邊幅,眉眼仍舊英俊,身上一股濃烈的鬆節油氣味。


    他輕鬆地問:“我們阿赫長大了,有沒有談戀愛?”


    李赫給了他一張卡,他沒有要,離開前說:“不要來找我,我不會見你的。”


    李赫追逐過去,眼前隻有汽車穿梭過馬路卷起的落花哥哥消失了。


    所以,李赫經常會想他過得怎麽樣,是不是不太好,住哪裏,以什麽為生,冬天了還在畫畫是不是會長凍瘡……


    這也是為什麽,今晚他帶流浪街頭的白鈞言迴家了。


    元旦節,李赫休假。


    鬧鈴改到八點,他準時醒了,揉了揉太陽穴,準備出去遛狗。


    他打開房門,看見了黑色人造牛皮沙發上、和他昨晚從迪士尼順便帶迴的史迪奇靠在一起酣睡的男孩。


    可能是屋裏暖氣溫度高,白鈞言卷著毛毯,浴袍敞開,露出一大片白裏透紅的皮膚。


    且睡覺姿勢很奇特,仿佛是坐著坐著就睡著了,歪過身體,肢體柔軟地折成了好幾段,一動不動的像個木偶,衣服也不好好穿,一頭雞窩或許是因為有什麽煩心事,抓了很多次頭才抓出來的奇特造型。


    ……怎麽會有人這樣睡覺還能睡得著。


    聯想到昨晚白鈞言過於越界的問題,他不由自主的想:


    白鈞言是不是故意的?


    盡管身邊不缺對他示好,甚至明目張膽的男女,但李赫一直就是排斥的。


    他來迴走了幾次,去廚房接冰水喝,步伐放得很輕,可獨居的私生活被人入侵了,沙發上多了個穿成那樣的男生,他是越發覺得礙眼。


    李赫是個正常男性,年輕氣盛,且身邊沒有伴侶。


    他站在衣帽間換衣服,看著蹲坐在外麵已經開始催促自己帶它出去玩的friday,又低頭看了眼自己。


    就算穿運動褲也很明顯,高高支起來的。


    這還怎麽出門。


    李赫無奈地對狗子說:“你去外麵等一會兒,九點帶你出門。”


    他轉身進浴室,鎖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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