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圍殺行動是冒了很大風險的,肖家餘孽如今在北夏的名聲早已爛大街,哪敢輕易冒頭啊!是名副其實的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們每次行動,都不敢打出軍隊的番屬旗號,最多就是掛某個將領的旗號,以假亂真,還要派人提前偵查線路,才敢偷偷摸摸冒出來。


    而且這次內應送來的消息,也透著股玄乎,因為內應在信上言之鑿鑿,說毀了肖家基業的那個小子,就在這支偽裝成商隊的一行人當中。


    肖將軍也是半信半疑,但他又不願意錯過了這次機會,就派了半數人馬連夜出發參與圍殺行動!


    這次必殺之人,不僅是肖家宿敵的後代,更是毀了肖家百年基業的罪魁禍首,內應提供了許許多多的證據,無一例外,所有證據都證明之前的一樁樁,一件件針對肖家的謀劃,都有這個人直接或間接的參與。


    已經淪為肖家餘孽的他們,怎麽可能允許這樣一個人活著離開北夏呢?而今天就是最後的,也是最合適的時機了。


    因為隻要將這些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斬殺在雁北城以北的北夏國境之內,天高皇帝遠,高坐皇位上的小皇帝,根本就管不著這些事,誰也別想找出到底是哪方勢力所為,還可以嫁禍給北夏皇室,真是一舉多得。


    這就是肖家軍主將肖鎮南打的如意算盤,隻是這個想當然的美好計劃,又碰上了肖家的克星,讓他這個計劃注定不能如願罷了。


    那肖家軍副將準許即墨寒在前麵帶路,他已經算好了時間,隻要在這處山穀中確認過那撥人的身份後,就快馬加鞭追趕,一定能將那些人截殺在北夏境內。


    肖將軍就是要讓這些人,眼睜睜的看著雁北城,明明已經在眼前了,可他們就是無法活著迴去。


    這就是肖將軍的命令,處處安排都充滿了對仇人報複的快感!


    即墨寒當然有自己的打算,既然都混進敵營了,怎麽可能還會給這撥人,去追擊圍殺自己人的機會呢?


    他早有布置,本來就是用來對付這些人的,唯一不同的是,當初是準備夜裏襲殺的,現在大白天的當然要改變一下策略了!


    即墨寒進到山穀後,就開始翻看各輛車上的物資,突然他故意大驚失色的哀嚎道:“這幫天殺的人,竟然瞞天過海,這哪裏是毛皮啊!底下全是吃食和木炭啊!害我還以為能彌補一下損失呢!”


    他快速的每一輛車都查看了一遍,一邊跺腳罵人一邊怨天尤人,口中不停的大聲說著,埋怨和感歎自己時運不濟等言語,半年算是白忙活了!


    他不停的捶胸頓足,唉聲歎氣,耷拉著腦袋給人一種大失所望的感覺。


    肖家軍副將沒理他,帶著人在山穀四周尋找著蛛絲馬跡。


    即墨寒則自顧自的從車輛上拿出幾隻雞,準備生火烤熱了吃,他要好好利用這些食物的誘惑,至少留下一二百號人,否則自己很難達成預定目的,更難脫身。


    這些食物當然是商隊給自己人準備的,都是路掌櫃客棧的特色美食之一:醬汁雞,還有許多饅頭,都是趙顯他們昨晚走得匆忙,沒辦法帶走的。


    他們每個人都隻帶了供自己一天吃的口糧,也是為了輕裝上陣,最先預計也就一天的路程,就可以到達雁北城了。


    這醬汁雞本來是可以直接食用的,但在室外放了幾天,都凍成冰塊了,得加熱才能咬得動。


    肖家軍這些人也沒將即墨寒當一迴事,想著自己這麽多人在場,他這麽個人也鬧不出什麽幺蛾子來。


    隻是隨即墨寒這邊的炭火不斷烤著醬汁雞的周身,冰塊開始融化成水後滴入火中,立刻發出滋滋滋的響聲,醬汁雞獨有的香味,也隨著寒風在山穀中四處飄溢,很快,在忙著四處搜索的士兵都聞到了。


    這勾起了所有人肚中的饞蟲,再說了,這些人連夜出發,早就在忍饑挨餓了,此時哪還有心思查找蛛絲馬跡啊!隻想飽餐一頓犒勞犒勞一下自己的五髒廟。


    試想一下,本來就很餓,又剛好聞到飯菜的香味,有幾個能忍住,此刻所有人都饑腸轆轆,不約而同的望向即墨寒這邊。


    那名肖家軍副將當然也不例外,此時他的目標已經達成,因為剛剛一番搜尋下來,己方斥候的屍身他已經確認過了,自然也就多了一份成竹在胸的自信。


    肖家軍副將帶著所有人來到即墨寒身邊,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也沒出聲打擾,而是親自去看了看剩下的吃食後,下了一道命令:“我給你們半個時辰吃喝的時間,而後由你們作先鋒,率隊圍殺將軍指定的那些人!不得有誤!”


    所有人立刻整齊的迴了一個:“是!”


    於是近三百人就像炸營了一樣,每個人都忙自己的去了,雖然乍看起來,場麵顯得混亂不堪,但細看其實卻是忙中有序,這就體現出一個將領的治軍能耐了。


    現場忙而不亂,有的人負責生火燒水,有的人負責去領食物領木炭,沒過多久,先前歡樂熱鬧的山穀就變得安靜了下來,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


    士兵的歡笑聲仍在,但都很小聲,但他們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


    這些人本來帶有幹糧,但他們如今的處境很不好,東躲西藏不說,忍饑挨餓是常有的事,又被主將肖鎮南蠱惑,說他們隻要投降,就會被小皇帝抽筋剝皮。


    如今還跟隨肖鎮南的這些人,他們大多都無家可歸,或者說連自己的家鄉在哪兒?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脫離隊伍之後,他們也不知道該去哪兒,隻能繼續得過且過。


    今日這醬汁雞的味道,估計他們很久都沒有嚐過了,有些人可能從小到大,都沒嚐過這麽美味的醬汁雞,哪裏還能忍住不入套。


    即墨寒旁若無人,雙手捧著一隻雞,隻顧著自己埋頭狂啃,他這個樣子,當然有誇張的作戲成份在內。


    比如他毫不顧及形象的大口大口的咀嚼雞肉,就給人以美味可口的感覺,就是在赤裸裸的誘導那些人,這些食物是沒問題的,而且還是上好的食材,經過名廚精製而成的美味佳肴,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當然即墨寒也不完全是裝的,他也確實是餓了,一早從小客棧狂奔而來,連口熱水都沒顧得上喝,此時正好可以放開了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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