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要睡在一起!」可緣又驚又慌,怎麽這麽突然,一向跟她保持距離的梁敬柏會選在今天說要跟她睡在同一間房間?


    「為什麽?你這樣……這樣顏小姐會誤會……這樣、這樣不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他就是要讓顏仁美知難而退,不想再讓她有機會、有借口來欺負可緣。


    是,當初他的確是承諾他會守著自己的心,為當初他倆的那段感情贖罪,但顏仁美若是要因此而來左右他的人生,那很抱歉,他並沒有給她這項權利。


    「上來吧!」他拍拍身邊的床位。


    而可緣心撲通撲通的狂跳著,她可以嗎?可以那麽靠近梁敬柏嗎?


    「妳幹嘛臉紅?」梁敬柏難得的見到可緣發窘的一麵。她選在這個時間點、這個地方臉紅,任誰都猜得出來她腦袋瓜子現在裝的是什麽。


    拜托,他隻是不想讓顏仁美以為他們兩個還有機會,於是才出此下策,而他說要跟她同床,可沒說要抱她,她未免想太多了。


    「上來吧!」他讓出一個位置給她。


    「哦~~」可緣馬上跳了上去,是刻不容緩地,那樣子像是很怕他臨時反悔,又不給她上他的床了。


    這是梁先生的床喔……這是梁先生的味道……


    可緣睡在梁敬柏的床上,興奮得睡不著覺,她左翻翻、右滾滾,還把臉埋在被窩、枕頭間,像隻小狗似的在他的床上東蹭西蹭。


    她這樣翻過來翻過去的,梁敬柏根本睡不著覺。


    「妳在做什麽?」他終於忍不住,坐起來看著她怪異的舉動。她幹嘛跟個小狗似的直聞枕頭套?


    可緣笑得傻兮兮的,指著枕頭套說:「這兒有你的味道喔!」她抱著枕頭左右搖,像是她這輩子所有的幸福都在那裏似的。


    她這舉動看起來有些蠢,梁敬柏不懂她在他這碰了那麽多的軟釘子,為什麽還願意這樣無怨無悔的付出?


    她為什麽要那麽傻?如此執著地愛著他?


    梁敬柏看著可緣孩子氣的動作,心裏有塊柔軟的地方隱隱的被觸動了,如果……如果光是擁有他的味道,她便如此幸福了,那麽如果讓她擁有他的人呢?


    梁敬柏的手伸了出去,碰觸到可緣軟軟的臉頰。


    他想要迴報她的感情,讓她明白其實他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他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他想讓她知道他不是不愛她,隻是礙於承諾,他愛不起任何人。


    梁敬柏的心突然感覺痛了起來。


    可緣驚愕地瞪大眼睛,他在幹嘛?


    她不懂地瞪著他看,看著梁敬柏的身子漸漸往她身上靠過來,看著他的臉不斷的在她麵前擴大開來。


    「為什麽容許仁美欺負妳?」


    「啊?」她驚慌失措地望著他。


    「我什麽都知道了;知道仁美逼著妳去相親,知道我不在家的這段日子,妳一直被欺壓著。」這些他都知道,而他不懂的是,「妳為什麽要容忍?」


    他動手撥開她額前的發,讓自己更看清楚她的麵容。


    可緣被梁敬柏的動作給弄亂了心,他就近在她的眼前,他的一個唿吸、一個吐氣都能撩撥她的心。


    「我……沒有容忍顏小姐……我隻是不想讓你為難……我知道……知道你愛她……是我不對……你因為要救我,所以逼得不得不娶我……而你都肯如此為我犧牲了……我……我不覺得自己隻是受點委屈,有什麽了不得的……不不不,不對,是就算是真受了委屈,也是我甘願受的,所以你千萬別自責也別內疚,這一切都是我甘願的……」


    「所以說,妳之所以忍氣吞聲是為了我!」


    「要不然呢?」他以為她還能為了誰?她當然是為了他呀!


    梁敬柏突然覺得她很傻,竟然為了他而如此忍受她的情敵……她明明可以不必要的,因為他跟顏仁美之間的糾葛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梁先生……」她叫他。


    「嗯?」他挑起眉來。


    「你能不能……能不能別這樣壓著我……」他這樣壓著她,她難抑止心跳的速度。他讓她臉好紅、心好熱。


    可緣隻手擋在兩人中間,目光怯怯地看著梁敬柏。


    而她是如此的生澀又如此的害羞,就是她這樣的反應讓梁敬柏心裏有了主意。「可緣?」他想問清楚一件事。


    「是。」


    「妳愛我嗎?」


    「愛呀、當然愛。」可緣怕他不信,還點頭如搗蒜。


    「那……倘若我隻要妳的身體,而一輩於不能給妳想要的愛,妳怎麽辦?」她還會如此義無反顧地愛他嗎?


    「隻要我的身體!」可緣目光在梁敬柏臉上流轉。她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但她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他的正經。


    對她而言,性與愛是一體的,她愛一個人才會給他身體,而梁敬柏卻問,如果他隻要她的身體……


    他為什麽會隻要她的身體?


    他不想愛她嗎?


    如果他不想愛,隻想要擁抱女體,那麽以他的身分跟地位,他要什麽女人沒有,但,這些年來,她從報章雜誌上頭從來不曾發現到他的緋聞、八卦?所以他要的隻有她……她的身體!


    他這樣,像是其實他想愛她,卻礙於某種原因讓他愛不了……


    是嗎?


    是這樣嗎?


    如果是,那麽她不介意的,真的,隻要他想要,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可緣伸手抱住了梁敬柏,很真誠很真誠地告訴他,「我不用你愛我,」她愛他就夠了。「真的,我從來沒那麽奢望過,事實上能像現在這樣抱著你,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了。」她知道他心裏愛的是誰,所以請不要為她難過。


    是她介入了他跟顏仁美之間,她才是所謂的第三者,所以她會謹守本分,不會奢望自己能擁有他的愛,因此,他別覺得愧對她什麽。


    「你這樣已經對我很好了,真的……」她不斷的說,希望自己的這份心能傳達到他心裏去,而梁敬柏真的感受到了。


    他發現要喜歡上可緣這樣心無城府的女孩,真的一點都不難。要不是當年他做錯事,愧對顏仁美,他想,此時此封,他也能抱著可緣說愛她了。


    梁敬柏突然捧起了可緣的臉,讓她的眼望著他的,然後他的唇吻上她……


    天哪?!梁敬柏吻了她耶!


    可緣整顆心飛了起來,整個人被這個吻熏得陶陶然的,至於梁敬柏為什麽要吻她,這已經不是可緣現在能計較的事了。


    「你們做了!」顏仁美一早看到可緣從梁敬柏房中走出來時臉上掛著那抹甜笑,便知道大勢已去。她已經沒有任何勝算從可緣身邊搶走敬柏了是不是?


    但,他怎麽可以這麽做!「你當初明明承諾過我,你不會愛上別人的,你食言、你說謊!」她氣得拿起東西就亂砸。


    可緣嚇都嚇死了,連忙躲到梁敬柏的後頭去。


    梁敬柏倒是鎮定,看到顏仁美抓狂、發瘋,竟還能氣定神閑,以涼涼的口吻告訴她,「我當初隻承諾妳,我不會愛上別人。」


    「可你卻食言了,你昨天晚上跟別的女人上床--」


    「妳不也是。」他目光泛冷地開口。


    顏仁美一愣。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收起所有的動作,抬起臉來望著梁敬柏。「你的意思是……你不管我了?」


    「我沒不管妳,事實上,我當初承諾妳的,我現在仍會繼續履行,隻是我不喜歡妳背著我搞一些小動作--」


    「是她跟你打小報告的!」顏仁美瞪向可緣。


    這個小賤人竟然跑去跟梁敬柏講她對她做了什麽!


    可緣躲在梁敬柏後頭猛搖頭,她沒有。


    「……而你寧可相信她,也不願相信我!」顏仁美再度轉頭,指控梁敬柏。


    「我隻相信我的眼睛。」他雖不知道顏仁美是在搞什麽鬼,但他清楚地明白她是依仗著自己的身分在欺侮可緣。


    愧對顏仁美的人是他;當初是他錯了,不該沒做好防護措施就和她上床,以至於當兩家長輩交惡進而逼他倆分手時,她隻能拿掉無辜的孩子……那時候她還因此而精神幾乎崩潰。


    對於這些事,他承認全都是他的不對,是他做錯事,但他也承諾了隻要顏仁美一天不得到幸福,那他這輩子就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


    他原以為他這麽做,顏仁美的心中多少會好過一些,但,做錯事的是他,可緣並不需要因為他的罪過而容忍顏仁美,他也不容許顏仁美再借著當年他做過的錯事而來苛待可緣。


    「我今天會提早迴來。」這句話他是對可緣說的。「妳待在家裏,照我的吩咐做,知道嗎?」他拍拍可緣的頭。


    「嗯。」可緣點點頭。


    顏仁美就這樣看著他倆的一舉一動,他們兩人之間雖然沒有濃情蜜意,說些惡心巴啦的話語,但她看得出來,他們之間有了些微的變化,他們不像之前那樣所有的動作都止乎於禮,還有--


    梁敬柏出門了,顏仁美馬上轉頭去瞪可緣問:「他剛剛說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敬柏吩咐妳什麽?要妳照做什麽?」她兇巴巴的。


    雖說梁敬柏早已跟她說過,要她別介意他跟顏仁美之間的關係,他說愛他不必如此委曲求全,但可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怕顏仁美什麽?總之一遇到顏仁美,她下意識便想禮讓她三分。


    她根本做不到梁敬柏的要求,不管顏仁美;所以相對於顏仁美的咄咄逼人,可緣隻能一味的退讓。


    梁敬柏有交代,所以她不能讓顏仁美知道他吩咐了什麽。她不能說的……


    可緣一直後退。


    她怕死顏仁美了。「妳什麽都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退到無路可退,可緣「咻」的一聲便跑上樓。


    顏仁美覺得可緣的態度怪異到了極點,他倆一定有什麽事瞞著她,於是她偷偷的觀察可緣。


    「妳為什麽在收拾行李?!」顏仁美冷不防打開可緣的房門,卻不期然地撞見她正快樂地在收拾行李。


    她沒那麽天真,以為可緣是懾於她的惡勢力,所以收拾細軟,想迴娘家,因為看她的表情實在太快樂、太高興了,那分明是甜蜜的模樣,顏仁美看了就覺得礙眼。


    「說!妳收拾行李幹嘛?」一個箭步,顏仁美衝了過去,她還眼尖地看到床上擺著兩本護照。


    可緣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死了,護照!


    她連忙把床上的護照搶在手裏,藏在身後,但那已經彌補不了什麽了。顏仁美早就看到,而且還聯想到稍早梁敬柏交代可緣的那一番話。


    「你們要出國!」


    她目光如炬地瞪著可緣,一步步的逼近,嚇得可緣急慌慌的直搖頭說:


    「沒……沒有啊……」


    「那妳拿護照做什麽?」


    「我……隻是拿出來看一看。」


    「那妳收拾行李做什麽?」她氣得把可緣收拾好的行李一件件從登機箱裏揪出來,一件件地亂丟。


    那是她好不容易才收拾好的說,可緣看了,差點噴出淚來。


    顏仁美還一把搶走可緣護在身後的護照,把兩本護照撕得碎碎爛爛的。


    天哪~~她怎麽能這麽做!可緣急忙想去搶,但已經來不及,她捧在手上的已是滿堆的碎紙。


    可緣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自己所有的幻夢全都毀於一旦。


    好不容易……梁敬柏好不容易才肯接受她……昨晚他難得的提出要帶她出國的約定,當時她快樂得像是漫步在雲端似的,而才不過短短一個早上的時間,她的心情便從天堂跌進了地獄。


    護照沒了,她哪兒都去不了……


    不,這事要是讓梁敬柏知道了,鐵定很生氣……怎麽辦、怎麽辦?一向堅強的可緣一想到梁敬柏的心情,便急得直掉眼淚。


    而看到她哭,顏仁美卻覺得十分快意。


    總之她得不到的,別的女人也別想得到,哼!顏仁美用鼻子噴氣,態度驕傲的走出去。


    「是……來得及嗎?送急件的話,就來得及是嗎?」聽到旅行社給她的答案,可緣馬上破涕為笑。


    「錢的問題沒關係……我不在乎多貴……是是……那麻煩你們了……謝謝、謝謝。」可緣隔著電話不斷的跟人打躬作揖。


    掛斷了電話,她整顆心都飛揚了起來。因為她就要跟梁敬柏一起出去玩了耶!oh,ya~~


    解決了,現在她隻需跟梁敬柏說,要他把行程往後延個兩天,那她還是能去日本賞櫻花、泡溫泉,太好了。


    可緣高興地跳起舞來,卻不知道暗地裏有人隨時隨地都在監視她的行動,顏仁美等可緣掛斷電話之後,才放下分機話筒。


    她原本隻是猜測,沒想到梁敬柏真要帶那小賤人去度蜜月,而她怎能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顏仁美徑自在心裏暗忖著,她該怎麽做才能阻礙可緣奪去原本該是屬於她的男人跟幸福?


    咚咚咚--


    她在想的時候,可緣從樓上躡手躡腳地跑下來。


    可緣沒想到顏仁美會守在客廳,所以當她看到顏仁美的時候,明顯地嚇了一大跳。


    「顏……顏小姐,妳在這啊?」可緣悄悄的把要送到旅行社的數據證件往外藏,很怕被顏仁美看到,可緣不曉得顏仁美根本懶得理她。


    她知道可緣所有的計劃,她現在隻在乎該怎麽破壞可緣的幸福;而可緣是覺得顏小姐的態度有點怪怪的。


    她精神恍恍惚惚的,注意力好像不太集中的樣子。


    「顏小姐……」可緣叫她一聲。


    顏仁美隻冷冷地瞥她一眼,不怎麽理她。


    可緣心裏暗自竊喜,心想這也許是她偷溜最好的時機·她走到廚房,從後門偷偷的溜出去。


    可緣原以為顏仁美不會發現,因為按照以前的慣例,要是她發現了,鐵定會逮她迴去,再逼問她,她要去哪兒?


    而這迴,顏仁美沒問--可緣竊喜著,以為那是顏仁美恍神的結果,她完全不知道其實她的一舉一動顏仁美都看在眼裏。


    她隻是不想在這個時候管那些小事,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她該怎麽做才能讓可緣不幸呢?顏仁美一直思索這個問題。半晌過後,她眼眸閃過一絲精光。


    她想到了,隻要可緣出事,那麽她便沒辦法得到梁敬柏。


    顏仁美心懷詭計,立刻打了通電話出去,交代下去,她要讓可緣出事。


    「什麽?可緣被車撞了!」可緣的大哥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連忙趕著要去醫院看妹妹,但妻子李媛君卻叫他別去。


    「你去做什麽?那醫院也真奇怪,可緣都嫁給梁敬柏了,她出事,他們幹嘛不通知他,反倒來通知我們?真是天大的笑話。」李媛君拉著老公,不讓他去。


    夏複生火了,直罵老婆番。「妳這是在幹嘛?這個時候還跟可緣計較這種小事嗎?妳想清楚,當初妳把可緣賣給邱董事長,害她差點被人強暴的事,她跟妳計較過嗎?妳做了那麽過分的事,她還求梁敬柏別告妳,妳忘了嗎?」


    「嘖~~別把話說得那麽好聽,好像梁敬柏不告我,我就得感謝他的大恩大德,拜托!梁敬柏是誰啊,他憑什麽告我?」


    「他是可緣的老公。」


    「老公!那是你們兄妹倆一廂情願的想法啦~~人家梁敬柏真的認為你們是他的親家嗎?他要真這麽認為,那你妹妹出事了,為什麽醫院找的人不是他,而是我們?」李媛君提出反證。


    而夏複生則是懶得再跟妻子多費唇舌,她不去是嗎?好,那他自己去。


    夏複生拿著外套就出門,把老婆一個人晾在家;李媛君愣了一下,愈想愈不對,要真被她老公說中,其實梁敬柏是很在乎可緣的,那怎麽辦?


    不行,她得跟去,事後要是跟梁敬柏討個人情,這才方便。


    「老公,等等我啦~~」於是李媛君也拿著包包跟了出去。


    到了醫院,可緣正在手術室急救,而醫院的行政人員忙著拿她的東西要他們夫妻倆點收。


    看到可緣的身分證,李媛君這才知道為什麽醫院通知的是他們,而不是梁敬柏;因為可緣根本還沒入籍。


    「老公你說,梁敬柏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可緣還沒入他們梁家的戶口?你看可緣身分證上的配偶欄還是空白的!」李媛君喳唿著,而夏複生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他瞪她,這是什麽意思?


    「你幹嘛瞪我?」


    「可緣還在急救,這種時候妳可不可以安靜一點?就不要再造謠生事,算我求妳行不行?」


    「我哪有造謠生事啊?我說的是事實,你要是不信的話,你看、你看--」硬是把可緣的身分證拿到老公麵前要他看。


    夏複生一把推迴去。


    他不看,他已經打過電話通知梁敬柏,告訴他可緣出事的事。


    梁敬柏愛不愛可緣,看他來的態度就知道,這種事根本不需要用猜的。


    夏複生打了電話,而梁敬柏在接到電話的第一時間便趕到醫院。


    他的速度讓夏複生很滿意,他絕不會認為神色匆匆的梁敬柏對可緣是沒有感情的,她之所以還沒入籍,一定有理由。


    「怎麽了?可緣要不要緊?」梁敬柏一來就問。


    「還不清楚,人正在手術室急救,你先別急,等醫生出來,我們再問也不遲。」夏複生最後還得安慰妹婿的情緒,然後還偷空瞪了妻子一眼。


    怎樣?梁敬柏這樣,像是不愛可緣的樣子嗎?


    李媛君也還給老公一個白眼,好啦、好啦!她知道她錯了行不行?李媛君乖乖的認錯,而一行人就在手術室門外等消息。


    他們這一等,就是七個小時。


    七個小時過後,醫生出來,跟家屬說了大概的狀況,「受術後的前三天是危險期,隻要度過這三天,患者應該就沒什麽大礙了。二父代完畢,醫生便迴到休息室,獨留下家屬三人。


    李媛君舉手自告奮勇的說她要留下來照顧可緣。


    她要梁敬柏先迴去。「可緣要是醒了,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李媛君很好心,而她這樣善解人意到連她老公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人是他老婆嗎?他很懷疑地看著李媛君。


    李媛君踩了老公一腳,臉上還努力裝著笑,扮好心地勸梁敬柏迴去。「我知道你擔心可緣,但她現在人還昏迷著,你留在這裏也沒用,倒不如你先迴去,把公事交代清楚,再來照顧可緣也不遲。」李媛君說得合情合理。


    她還告訴老公,「你也迴去。」


    「我也迴去!」


    「你不上班,是要讓我們家吃什麽?總之,你們都迴去,你們這些大男人留在這裏是沒用的,我一個人在這裏就行了。」李媛君把老公跟妹婿都趕走。


    大家都走後,她才鬆了一口氣,而她才剛要坐下來,卻看到老公去又複返。


    「你幹嘛又迴來?」


    「梁敬柏在護理站,他打算請一名看護來照顧可緣。」


    「他不相信我?!」


    「妳以為妳對可緣多好呀?人家憑什麽相信妳?!」夏複生反問老婆;這話,李媛君倒是沒反駁的餘地。


    好吧!她承認,她對可緣的確是不好,但她想改了呀--為了攀上梁敬柏這個有錢人,她已經想當好人,想善待可緣了嘛!


    隻是大夥都不肯給她機會,這哪能怪她?


    「還有,妳幹嘛突然對可緣那麽好?妳到底在圖什麽?」


    「我哪有圖什麽?我隻是看到梁敬柏的態度,覺得自己再不好好巴結可緣,日後我們家要是發生困難,那我就很難跟梁敬柏開口了。」她想的隻有這個,又沒別的惡意,大家幹嘛把她想得那麽壞,像是她會害可緣一樣。


    「我就知道妳對可緣好,鐵定別有用心。」


    「我這是為你想耶!誰教你不爭氣、不長進,如果你今天爭氣點,我需要如此處心積慮地去巴結人家嗎?」說到痛處,李媛君又哇啦哇啦地鬼叫著。


    夏複生叫她,「走了啦!要吵迴家再吵,別吵到可緣了。」


    「我不要迴去,我都說了,我要留在這裏照顧可緣。」


    「人家梁敬柏都決定請看護了。」


    「就算有看護在,我也要留在這裏表現出我有情有義的一麵。」這樣日後才能跟可緣討迴這份人情。


    總之,她就是下定決心,誰都勸不了她。「你迴去吧!別理我,對了,明天來的時候,記得把我的換洗衣物帶來,還有……」李媛君陸陸續續又交代了一些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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