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楓從公司出來直接就近找了個咖啡店。


    她點了一杯冰美式,然後開始清算她現在手裏的錢。


    之前的儲蓄以及寫文賺的錢還有最近的工資,還有補課費,差不多也有七十多萬。那天怒放媽媽給她的改口卡,她後來查了一下,有五百萬,後來派對上怒放爸爸給的卡,也是五百萬。


    白青楓本來不打算動這兩張卡上的錢的,可是現在她沒有辦法了,她不能接受繼續在顧叔華的公司上班。


    她急於和有關他的一切撇清關係。


    既然分手就要分的徹底。


    雖然她知道老爺子對自己很好,她這麽冒然離開一定會讓老爺子很失望,或許還可能有些傷心。


    但是,她確實不確定自己在顧家老院見到顧叔華會不會無動於衷。


    她覺得她應該是做不到的。


    畢竟她還愛他。


    是的。


    白青楓這麽難受,無非是她想明白了,她還愛著顧叔華。


    可是她忍受不了他的欺騙還有不信任。


    她不想做個裝聾作啞的睜眼瞎。


    即便是難受的要死,也比掩耳盜鈴飲鴆止渴強。


    所以,她隻能選擇辜負老爺子的信任。


    三百萬的違約金,不是一筆小數目,她可以用自己的錢支付一部分,剩下的二百多萬隻能暫時先用怒放媽媽給她的錢。


    所以,做了決定之後,她立刻給人事部經理給的那個卡號上轉了違約金。


    錢轉過去之後,白青楓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像是和過去的自己有了一個告別。


    上次她就是這麽快刀斬亂麻一般迅速從江城離開,割舍掉和古江波有關的一切。


    這一次,她暫時不準備離開北城。


    因為這裏還有她的朋友,花如意,莫小貝都還在這裏。如果她隻管自己,再一次逃離,她怕他們會傷心。


    白青楓做好了這一切,走出了咖啡店,迴頭看了一眼身後高聳入雲的顧氏大廈。


    天空很藍,陽光有些刺眼。


    是啊,已經是秋天了。


    秋高氣爽,適合離別。


    再見了。


    眼角滑過一滴濕潤,白青楓頭也不迴的走到路邊打車迴了楓林花園。


    ......


    白天電話打過來的時候,白青楓正在家裏碼字。


    “妹妹啊。”白天一開口還是那一股不正經的味道。


    白青楓忍著不適沒有反駁。她不知道顧叔華有沒有和他的朋友說他們已經分手的事,所以她也就沒打算亂說。


    “什麽事?”


    白天聽著白青楓和平時差不多的語氣,心下疑惑,這不是挺正常的?


    “妹妹,你來一趟七號公館吧,叔華醉的不成樣子,哭著喊著要找你,我們誰都哄不了。你也知道他那個酒量,比小二好不到哪裏去,誰知道今兒是怎麽迴事兒,把我們幾個喊出來喝酒,我們的嘴皮子還沒沾上一口,他倒是自己個兒灌了好幾瓶了。這會兒正在包間裏難受的哭呢。你快來啊,還是老地方。”


    白青楓聽了,心口悶悶的疼。


    原來他也會難受?


    逢場作戲也會難受?


    她說:“不好意思,你們照顧他吧,我家狗生病了,我得在家照顧狗,出不了門。”


    白天一聽,完了,那頭蠢貨這是把媳婦兒給得罪了。現在人家寧可在家裏照顧狗都不帶搭理他的。


    他的地位連狗都比不上!


    真是愚蠢至極!


    自己怎麽收了他這麽個不成材的徒孫?


    真是有辱師門!


    也難怪他一個勁兒的灌自己悶酒。


    呸!


    惹毛了媳婦兒,隻會躲起來灌自己悶酒,頂個屁用!


    唉!


    要不是看在他是親徒孫的份兒上,才懶的拉他一把!


    白天笑說:“哎呀呀,妹妹,狗狗生病確實重要,我認識一個特別靠譜的獸醫,這樣吧,我現在去你家找你,把咱家狗狗接上去看病,我帶著狗狗,你放一百個心,你去會所把叔華哄迴家,要不然他一個勁兒的喝酒,再把身體喝壞了。你也知道的,叔華的胃一直不太好,以前還得過胃出血,醫生都囑咐他不能多喝酒,我們平時都注意著不敢勸他喝。你也不舍得他這樣喝吧?行不行妹妹?”


    白青楓心口的疼更加綿密。


    “我真去不了,他身邊不是有你們嗎?再說了,他還有其他人照顧,我就不去了。好了,我還有事,先掛了。”白青楓說完,不再等白天說什麽,直接掛了電話。


    白天看著被掛掉的電話,一隻手摸著下巴琢磨著白青楓說的話。


    什麽意思?


    什麽叫他還有其他人照顧?


    這話怎麽聽起來有點兒吃醋的味道。


    平時看著這丫頭對那老小子那護短的勁兒,現在這態度不像是正常的樣子啊。


    白天思索半天,眼睛一瞪。


    “臥槽!他們倆不是鬧別扭,不會是分手了吧!”


    白天像是參破天機一般,驚的長大了嘴巴。


    然後他眼珠子一轉,給齊年打去了電話。


    ......


    樊春鬆陪著顧叔華在包間裏一直待到很晚。


    後來顧叔華已經醉的不成樣子,吐了很多迴,但是腦袋裏似乎總是崩著一根弦。


    樊春鬆沒有問太多,他已經猜到大概發生了什麽事。


    然後顧叔華在睡醒之後,直接讓樊春鬆把他送到了倉庫。


    樊春鬆拗不過他,隻能照做。


    已經在家裏睡下的齊年被樊春鬆一個電話叫到了現場。


    到了地方之後,顧叔華不讓樊春鬆和齊年進去,他自己進到關著那三個人的屋子。


    不一會兒,裏麵傳來一陣陣殺豬般的嚎叫。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顧叔華出來了。


    齊年看到他胸前的襯衫上沾著血跡。


    樊春鬆也神色一凜,走過去扶著顧叔華。


    顧叔華在一旁的水龍頭上洗了手,說:“給他們收拾一下,帶上跟我走。”


    一個小時後,顧叔華站到了白青楓的門口。


    他抬起手敲了敲門。


    一分鍾後,門開了。


    白青楓散著長發,穿著一身米白色的長款睡裙站在門口。


    明明沒多久前才見過,可是再見麵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才重逢。


    顧叔華心頭猛的一疼,像是被利劍穿過一般。


    白青楓看到門口站著的男人,一臉的冷厲,下巴上隱約又青澀的胡茬,麵色有些不正常的紅,襯衫上...甚至有血。


    白青楓心猛的一跳。


    “你怎麽了?”白青楓禁不住脫口而出。


    顧叔華看著白青楓的臉,半天挪不開眼睛。


    她瘦了。


    他順著白青楓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了自己襯衫上的血跡,隨即漫不經心的說:“沒什麽。”


    白青楓想再問一句,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經和他分手了,並沒有什麽立場和身份再去問他。


    他的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了。


    於是便改口道:“半夜找我有什麽事?”


    顧叔華聽著白青楓話裏的疏離和冷漠,原本被酒精麻痹到近乎麻木的五髒六腑,似乎在這一句話之後,立刻疼的像是被帶著鉤子的狼牙棒翻攪了一般。


    他忍著心痛開口,聲音淡漠的說:“我說過要給你一個交代,去換身衣服,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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