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叔華幾口就吃完了那顆芒果味的,他伸手又拿起另一顆菠蘿味的,輕車熟路的拆開塞進了嘴裏,看著白青楓說:“還有嗎?”


    “啊?”


    白青楓有點愕然的說:“沒有了,就剩兩個了,其他的給了您爺爺了。”


    顧叔華聞言一怔,心道,爺爺你幹嘛和我爭嘴吃。


    隨即悻悻的說:“哪裏買的?”


    白青楓開口道:“我朋友買的,今晚上我迴去問問他。”


    “是那個花如意嗎?”顧叔華問。


    白青楓點點頭說:“是,他喜歡買這些稀奇古怪的零食,家裏總是不空著。還有,顧先生,謝謝您幫如意說話,他都跟我說了,那幾天他真的是嚇的寢食難安,都想辭職了。發型都換了,就怕被白老板認出來。真是多虧了您。我替如意謝謝您。”


    顧叔華想到花如意那晚說自己的頭發是白青楓出主意給剪掉的,頓時心裏一陣發笑。


    他不以為意的說:“你迴去告訴他,讓他給我買十包這個糖,我就不用他感謝了。”


    白青楓看著不太一樣的顧叔華說:“買,這個可以有。”


    顧叔華道:“味道要不一樣的。”


    白青楓笑道:“必須不一樣。”


    幾句話下來,白青楓突然感覺老板其實並不像花如意之前告訴她的那樣,甚至感覺好相反,看著他窩在沙發上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臉色潮紅目光懨懨吃著糖果的樣子,感覺他竟然有幾分孩子氣。


    顧叔華也覺得好像這會兒感覺沒那麽尷尬了,他很喜歡這種微妙的感覺,像是和白青楓有了什麽聯係一般。


    他開口道:“今天謝謝白小姐你照顧我,辛苦了,還給我買了藥,多少錢,我轉給你。”


    白青楓聞言連忙說:“顧先生您別這樣說,那次您送我去醫院,醫藥費都是您給的。”


    顧叔華一臉理所當然的說:“我比你有錢。”


    白青楓一怔,目光平靜波瀾不驚的看著顧叔華道:“您當然比我有錢,所以是我給您打工,您給我發工資。您是我的衣食父母。”


    原本顧叔華正後悔自己嘴賤,幹嘛脫口而出說什麽比你有錢的話,那不是上趕著侮辱人家嗎?


    正暗自揣摩著怎麽找補一下別把人家姑娘給氣走了,沒想到白青楓竟然這麽上道,能如此麵不改色的對答,他心裏頓時美了一下,勾起唇角道:“發,當然給你發,這麽優秀還見義勇為的好員工,還得給你漲工資呢。”


    白青楓笑笑並不當真,隻是嘴上一本正經的說了句:“多謝老板。為老板鞠躬盡瘁。”


    顧叔華越來越覺得這個白青楓有意思了,看著閑人勿擾一本正經,說話竟然還是一套一套的,挺幽默。


    正想著下來聊點什麽,隻聽門鈴響了。顧叔華看向門口,白青楓站起來去開門。


    打開門一看,門口站著齊年,兩手提著兩個大袋子,裏麵滿當當的。


    齊年一張白臉曬的像八月熱翻了的小龍蝦,就站了那麽會兒就熱成這樣,可見外麵有多熱。


    齊年看見開門的是白青楓,倒也沒有多驚訝,畢竟顧叔華打電話給他讓他買這些平時他杜絕的東西,他當時就有種男人奇特的第六感,估計跑不了跟某些人有關。


    如今看來,還真是和某些人有關。


    齊年不禁對自己準確如雷達的第六感有些自鳴得意,嗯,不錯,以後找不到那些欠債的王八蛋的時候就還得相信自己的感覺。


    隻是齊年不知道顧叔華是怎麽把白小姐給騙到這裏來的。


    據他所知,顧叔華藍灣這裏的房子還沒有女人來過,平時收拾屋子也是他安排小弟過來收拾的,隔幾天往這裏送點生活必需品。


    這個白小姐,看來不一般啊。


    白青楓微笑道:“齊先生好,快進來。”


    齊年進門,說:“白小姐好。”


    倆人一塊到沙發那,齊年把東西放到茶幾上,看著病懨懨的顧叔華道:“你怎麽了?”


    顧叔華懶懶的開口道:“看不出來啊,發燒了。”


    齊年心道,我看不出來你發燒,我倒是看的真真的你在發騷,而且騷的不輕,至少得有四十度。


    不會是裝的吧?不過裝的還挺像,就臉上兩頰那兩坨紅,活活像是打了女人用的腮紅。


    但是看到顧叔華都要躺倒在沙發上了還在硬扛著,齊年就知道他八成不是裝的,而是真的病了。不然怎麽也不會這一副形象在白小姐麵前。


    當然了,他隻敢在心裏嘀咕嘀咕,畢竟這是自己的老板,雖然老板現在頂著雞窩頭目光遊離葛優躺在沙發上,形象已然倒塌,但是他必須得在某些人麵前幫老板把形象扶起來點。


    齊年說:“吃藥了嗎?”


    顧叔華說:“吃了,白小姐來的時候專門去給我買的。”


    齊年看著幼稚的顧叔華眼中帶著一絲傲嬌,有意無意的強調“白小姐專門給他買的藥”這個事實,心裏對他這種炫耀的行為多少是有點嗤之以鼻的。


    “吃了藥就好好睡一覺,別躺這裏了。”齊年認真的說。


    顧叔華立刻眼帶威脅的瞪了他一眼。


    果然,白青楓說:“顧先生,齊先生說的對,您剛才吃了退燒藥,可能會犯困發汗,還是去蓋著被子睡一下比較好。”


    顧叔華暗道,齊年你個沒眼色的大嘴巴,說什麽不好,幹嘛提這茬?他開口說:“我沒事,睡了幾天了不想再睡了。”


    齊年看著顧叔華死鴨子嘴硬的硬挺著,畢竟他都看出來他的眼皮子都有點沉的抬不起來了。心想,活該,誰讓你重色輕自己,自己現在什麽樣子心裏沒點數嗎?


    白青楓也看出來顧叔華在挺著,她說:“顧先生您的眼皮都快合上了,還是去睡覺吧。”


    齊年差點笑出來,看了顧叔華一眼,對上了顧叔華微微發怔的眼神,心道,這可不是我說的,人家白小姐長著眼睛呢,你當人家看不出來嗎?


    齊年開口道:“走吧,我扶你進臥室。”說著不顧顧叔華發狠的眼神威脅,走過去拉起來不情不願拖泥帶水的他。


    然後齊年轉頭對著白青楓說:“白小姐,要是你不忙的話,能不能麻煩你在這裏多呆一會兒,我還有事需要離開。萬一顧總需要什麽,他這個樣子,身邊也離不了人。要是你還有事,我再找別人來。”


    白青楓聞言忙說:“沒事,齊先生你忙去吧,我下午就在這裏。”


    齊年對著白青楓說:“多謝白小姐。”


    顧叔華扭頭看向白青楓說:“白小姐,這些水果零食你坐這無聊時候可以吃,電視遙控器在茶幾抽屜裏。”


    白青楓道:“好的,謝謝顧先生。您先去,我給您倒杯熱水,發著燒會覺得比較渴。”說著就去了廚房。


    顧叔華和齊年往臥室走。齊年小聲說:“我表現怎麽樣?”


    顧叔華忍著渾身虛軟的難受給齊年伸了個小指頭,低聲說:“還算你有點良心。”


    至於齊年的良心表現在哪裏,二人心知肚明。


    剛走到床邊,顧叔華一下子癱倒在床上。


    齊年居高臨下睨著他,唇角勾起一絲狡黠的笑意,薄薄的嘴唇一開一合說:“你不是還行?不是不難受?”


    顧叔華連翻他白眼兒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有氣無力的說:“把我挪正。”


    齊年終於忍不住嘿嘿笑著把顧叔華的大長腿搬到床上,掐著他的兩隻胳膊往枕頭上提,一不小心碰到了顧叔華的咯吱窩,激的顧叔華一哆嗦,自己鯉魚打挺一般出溜到了枕頭上,嘴裏喊著:“別碰我!癢!”


    端著杯子走到門口的白青楓見狀,連忙扭過頭看後麵,心裏暗道,我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不知道,非禮勿視啊,非禮勿聽啊。


    齊年眼角瞥見白青楓別過頭,臉上頓時恢複了萬年解暑的酷酷的樣子,叫了一聲:“白小姐。”


    顧叔華也調整好麵部表情一臉正經的看向門口的白青楓。


    白青楓硬著頭皮走過來把水遞給齊年說:“給顧先生的水,我就在外麵客廳,顧先生要是有什麽需要,隨時喊我。那我先出去了。”說完白青楓朝齊年和床上的顧叔華點了下頭,連忙走出了臥室。


    齊年輕輕的關上了門,顧叔華問齊年:“你看她剛才是不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會不會誤會你對我做了什麽?”


    齊年冷眼睨著自作多情的顧叔華說:“我看她是覺得你這個樣子太浪,有點辣眼睛,所以不忍直視。”


    顧叔華拿起床上的鱷魚扔向齊年,齊年接著鱷魚又重新拋給顧叔華說:“我走了,祝你好運。”


    顧叔華有氣無力的跟齊年搖了搖手。


    齊年扯起唇角笑了一下,暗道,真夠浪的。


    白青楓坐在外麵沙發上,看到齊年從臥室出來,立馬起來說:“齊先生。”


    齊年說:“白小姐,拜托了,顧總每次生病都有點黏人,他還發著燒,麻煩你隔一會兒去臥室看他一眼,臥室沒有關門。”


    白青楓說:“齊先生放心吧。”


    齊年朝白青楓笑了一下轉身出了門。


    白青楓重新坐下,掃視了一眼顧叔華的一樓房間,看到窗戶邊有一個不太大的書架,上麵擺著一些書,她走過去挑了一本就坐到書架旁的椅子上翻看起來。


    顧叔華在臥室裏雖然發著燒,但是依舊耳聰目明。


    他聽到齊年對白青楓交代的話,覺得這孩子今天終於開竅了,心裏頓時美滋滋的。


    但是又對齊年很不滿意,什麽叫我一生病就有點黏人?說的我跟個娘們兒一樣。


    不過看在他後半段話說的深得我心,暫且原諒他吧。


    嗯,不錯,這場病生的太值了。


    心裏美著,眼皮子實在是撐到了極限,終於還是在混混沌沌中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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