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怒放,病房裏瞬間安靜下來,白青楓終於從坐著的姿態變成葛大爺躺。


    剛躺下一分鍾,她立馬坐起說:“莫小貝,拿個大號衛生巾,快扶我上廁所。”


    莫小貝看了一圈,發現了櫃子上那一大包衛生巾.


    她嘟囔著“你又批發衛生巾去了?”從裏麵拿了一個加長加厚的,拿起吊瓶扶著白青楓去了衛生間。收拾好之後又扶著她躺下。


    花如意穩定了這一會兒,臉色好多了。


    他說:“什麽情況?你怎麽又住院了?最近你是不是犯了什麽,怎麽流年不利呢?”


    莫小貝也說:“是啊,這才幾天,又有血光之災。要不抽時間去拜拜菩薩吧?”


    要是擱在以前白青楓指定要損他倆一頓外帶普及一下無神論,但是今天她自己都覺得舉頭三尺有神靈。


    雖然今天是因為救人受的傷,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是總歸也算是她身上的血光之災,所以拜菩薩就拜菩薩吧,她也沒反駁。


    白青楓把下午的事大概說了一下,莫小貝和花如意聽的膽戰心驚熱血沸騰。


    莫小貝激動的從坐著變成站著說:“怪不得我下班時候在出租車上聽到個新聞,說是在一個國際學校門口發生一起事故,有個女孩見義勇為從一輛橫衝直撞的汽車輪子下把一個孩子救了,新聞裏還說你就是北城的平民英雄,感情兒那英雄就是你啊!我長這麽大第一次看見活的英雄,來,英雄讓我摸摸你的肉肉。”


    說著就把鹹豬手伸向白青楓臉。


    白青楓一臉嫌惡的拿那隻閑著的手擋開。


    花如意一臉擔憂的看著白青楓說:“你到底怎麽樣?說實話,不用怕,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白青楓扭了扭腰,活動了一下腿腳,說:“你們看,胳膊腿兒都在,都能正常使用,說話口齒清晰也不迷糊,身上除了大姨媽也沒多少出血的地方,沒事,放心吧。”


    “還有你那老板白天,今天他應該是認出你了,也沒把你怎樣,再加上顧先生在中間,估計也沒事了,你別再怕了,明天正常上班就行,別瞎想,也別欲蓋彌彰,真的被他問到了,就實話實說,玩遊戲的嘛,又不是故意猥褻他,你們老板也能理解,我看他今晚上說話挺好,這事也算翻篇了。唉,讓你們給我帶的衣服呢?”


    花如意聽了默默的點點頭。


    莫小貝拿出她帶來的一個手提袋遞給白青楓,問她:“你想幹嗎?”


    白青楓仰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藥,基本上快滴完了。她對莫小貝說:“你倆現在去找護士來,就說我沒事了,強烈要求出院。”


    莫小貝說:“那怎麽行?”


    花如意說:“雖然你說是輕微腦震蕩,但是,再輕微也是腦震蕩,還是多住幾天吧,萬一有什麽後遺症什麽的,就算他們不管醫療費,哥管,你不用擔心,踏實在這住著,剛好莫小貝在這裏上班,還能照應你。”


    白青楓說:“不是醫藥費的事,他們也讓我安心在這住院,但是我覺得沒必要,既然沒什麽大事,住這裏幹什麽?該上班就上班了,又不是沒事。”


    莫小貝聞言說:“那行,如意在這,我去說就行。”


    五分鍾後,莫小貝和開始那個小護士一塊進來了剛好那一瓶藥滴完了,小護士給白青楓拔了針,白青楓依舊嚇的不敢看,花如意握著她的胳膊。


    小護士吃到了驚天大瓜,內心一大批草泥馬唿嘯而過:果然長得好看擁有優先擇偶權,還能挑挑揀揀,原來前五個都是備胎,第六個才是正主兒啊!


    又囑咐了白青楓迴去之後有什麽不舒服及時就醫,還有一些相關的注意事項,護士就走了。


    花如意去了衛生間,白青楓換了衣服,仨人一塊兒離開了醫院。


    顧叔華窩著一肚子火從白青楓那出來後,坐進了車裏。


    等了五分鍾樊春鬆過來了,瞅了一眼副駕駛上的醋精,他笑了笑坐進駕駛室,當起了司機。


    在病房裏他就知道顧叔華生氣了,也很清楚他生氣的點在哪裏。暗道他氣性還不小,還八字沒一撇呢,自己先打翻了醋罐子。


    於是樊春鬆勾起唇角說:“別氣了,人家又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麽,你自己倒氣的不行。我們走了之後那個怒放也走了,我專門在那等了幾分鍾看到的。這下不氣了吧?”


    顧叔華原本氣的像隻生氣魚,渾身都被氣脹滿了,聽見樊春鬆說的話之後,就好像一隻被紮破了的氣球,又像一隻被撓了癢癢的河豚,瞬間心情平複了。


    他死鴨子嘴硬狡辯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生氣了?我跟誰生氣?犯得著嗎?”


    樊春鬆邊開車邊笑道:“對,你沒生氣,是我打翻了醋壇子,也是我生氣白小姐讓我們先走,留下那個怒放。”


    顧叔華扭頭瞪了樊春鬆一眼,說:“反正不是我。”


    嗬嗬。


    樊春鬆不接話。


    顧叔華突然覺得自己今天晚上的舉動確實有點容易落人話柄,原本他隻後悔帶了白天那隻吃瓜老猹來醫院,現在從眼角瞄見樊春鬆那氣人的笑,他頓時深刻反思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萬分後悔自己是不是腦子去印度阿三兒那出差,竟然允許他們仨人都跟著來了醫院。


    真是造孽啊!


    顧叔華當即決定要守口如瓶,不再多說。


    可是他都不想想,既然白天許嘉由這倆貨都覺察出點什麽了,隻有往深了挖的道理,哪有放過這麽大一隻瓜的可能。


    榮記包間,服務員上完了菜退出了房間,幾個人坐著等鍋裏的湯底開,都不說話。


    但是空氣裏除了火鍋湯底的醇香之外,似乎還飄蕩著一股濃濃的瓜味。


    終於許小二先於白天開了口,他都快憋死了,平時他是話最多的,這次因為瓜太大,他深覺自己胃口小,怕消化不良,得緩著來。


    許嘉由往顧叔華身邊湊了湊,一臉的賤笑:“哥,說說唄?什麽時候的事?瞞的人家好苦啊!”


    白天比許嘉由精,他在車上就給許嘉由打氣,慫恿他先開口,讓許嘉由當開路先鋒,他做主力軍,攻堅克難的審訊工作的大頭兒由他來。


    白天看著許嘉由一臉犯賤的浪樣兒,笑的眼角紋都出來了。


    他說:“叔華,說說唄,滿足以下小二的求知欲。”


    顧叔華麵不改色的剜了白天一眼,把許嘉由的椅子往遠處踢,也不吭氣。


    樊春鬆笑著說:“小白,就小二有求知欲,你就沒有?”


    白天順著樊春鬆遞的五星級大台階說:“看鬆哥說的,我也不是那不愛學習的人啊。咱從小就是那求知若渴的好學生。叔華,華哥,親哥,您就招了吧。”


    顧叔華還是一聲不吭,自顧自的往鍋裏丟羊肉卷。


    白天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說:“晚上白小姐病房裏那個男的,叫什麽來著,怒放,對,就是怒放,長的也蠻周正的,看著痞帥痞帥的,雖然跟叔華你比不上,但是架不住各花入各眼,萬一有人就喜歡人家那一款呢?我看晚上時候他對白小姐挺上心的,而且我發現白小姐看向怒放 的眼神也是很溫柔。”


    顧叔華筷子裏夾著的羊肉卷撲通一下掉進了湯底裏,濺起一小片油花,差點崩到許嘉由臉上,嚇的他往後一趔趄。


    他喊著:“哥,你慢點,別給我整毀容了,想什麽呢?”


    白天像是沒看見一樣,夾了塊肉塞嘴裏說:“有句話怎麽說來著?近水樓台先得月,好女怕纏郎。以我在江湖行走多年練就的一雙火眼金睛來看,那個怒放看白小姐的眼神不一樣,咱們都是男人,男人心裏想什麽,咱們不比誰更知道?”


    顧叔華筷子不停,開口說:“你想多了,我和白助理隻是工作關係。她是老爺子的助理,哎呀,我都忘了,還是你給找的。”


    顧叔華說完吃了一口牛肉,看向白天。


    隻見白天呆愣了兩秒鍾,他沒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頓時啞口無言,然後發出一陣“嘖嘖嘖”。


    他笑著搖搖頭,臉上不無惋惜的說:“要是我早知道是我這邊的人,還條件這麽好,怎麽也得放在我們天成發光發熱啊,我給她一包裝,那不就是個明日之星!哎,我怎麽沒提前打探一下,還屁顛屁顛的給你們家送去?虧了!虧大發了!哎!悔之晚矣啊!”


    許嘉由一臉蠢萌的說:“不晚啊,那白小姐長的多好看了,我看著身材也不錯,脾氣也挺好,得是十分的美女吧,喜歡就追,不管在哪,你追她不就完了,你要是不追我就去追了啊。”


    樊春鬆聞言笑出了聲,他看向顧叔華,隻見顧叔華一臉寒氣的盯著許嘉由,薄薄的嘴唇一開一合說:“許小二你覺得這火鍋湯好不好喝?那麽愛說話,給你盛一碗湯底潤潤嗓子吧!”


    白天笑岔了氣,許嘉由眼帶恐懼的擺擺手,把屁股往樊春鬆那移動了一個位置,賠笑著說:“哥,我不渴,先不喝,先不喝,你給白天喝吧,是他出的主意,他讓我這麽說的。”


    許小二臨陣脫逃,死道友不死貧道,拉白天下馬。


    白天怒極反笑,他指著許嘉由說:“操!許小二,你幸虧生在和平年代,要是在抗戰時期,你他麽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漢奸賣國賊,人人得而誅之!大卸八塊生吞活剝你都不解恨,得挫骨揚灰!我什麽時候教你說這個了?叔華要是不說我都不知道白小姐之前是我公司這邊的人。”


    許小二一臉奸笑吃了一口撒尿牛肉丸,朝白天做了個鬼臉說:“反正是你說今晚上要從哥嘴裏掏出實話,就是你說的,你還說要讓他從實招來。我對我最愛吃的鴨血和牛肉丸發誓。”


    顧叔華剜了他倆一人一眼,開口說:“告訴你倆,別胡說八道,以後見了白助理,管好你們的嘴,不然小心我翻臉。”


    白天笑道:“喲,這就護上了。”


    眼見顧叔華變了臉色,白天立馬舉手投降說:“行行行,你都這樣了,你不想想,我和小二怎麽著也不敢惹她啊。”


    顧叔華一噎,“我什麽樣?”


    樊春鬆一本正經的說:“浪。”


    顧叔華無語,白天和許嘉由抿嘴偷笑。


    白天笑完,突然看向顧叔華說:“叔華,在病房裏,後來進去的那個男的,你覺不覺得眼熟?還有,二,你覺不覺得那個女的也有點眼熟?”


    顧叔華一聽白天這話知道他八成是認出了花如意,順帶再刺激一下許嘉由那個糊塗蛋的記憶。


    許嘉由一拍大腿,筷子都飛了出去,他突然竄起來,一臉的恍然大悟,說:“靠!就是那個男的,我想起來了,親你的好像就是他,隻不過發型好像不一樣了!”


    白天站起來說:“走,咱們迴醫院去,操,可算找到了,就是那王八蛋,我想起來了。”


    顧叔華看這倆人躍躍欲試的樣子就要馬上出門去算賬,他開口說:“行了吧,親都親了,又沒少塊肉。”


    樊春鬆已經看明白了,八成白天許嘉由說對了。


    他起來拉住倆人說:“算了吧,折騰一晚上了,你倆不餓啊?”說著還悄沒聲兒的給倆人使眼色。


    白天當即心領神會,今時不同往日了,看樣子那個男的和這位爺的心頭好關係不一般,不看僧麵看佛麵,看來這一吻之仇是得作罷了。


    於是他秒變白俊傑,識時務者為俊傑,把缺心眼的許小二往裏麵拉:“走吧,餓死了,吃飽了再說。”


    許嘉由一臉納悶捶了白天一拳說:“拉我去的也是你,拉我迴來的還是你,你怎麽這麽多事兒,我無所謂啊。倒是你......”他沒有認出來莫小貝。


    許嘉由嘿嘿笑著看著白天不再說話,坐下來又拆了一雙筷子往嘴裏炫了一口老鴨血。


    白天吃了這個啞巴虧,他看向顧叔華,意味深長的說:“叔華,我今天的委屈可都是為了你受的。”


    顧叔華冷冷的說:“別,我惜命。你可千萬別為我,我怕雷公劈你的時候株連我。”


    許嘉由嘴裏塞的滿滿的笑的呃啊呃啊。


    白天無奈的笑道:“得,算我賤的。”


    顧叔華無縫銜接:“你可不就是賤氣逼人。”


    四個人吃完了一頓飯,原本打算好的去七號公館,也作了罷。


    原因是顧叔華說他要迴老院,明天早上要起早陪老爺子。


    仨人都知道明天白小姐住院去不了顧家,顧叔華要早起代班。於是就從榮記散了局,各自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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