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你們不能做一個好人呢?”


    路飛的聲音很輕,但卻足以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


    但大家都顫顫巍巍地把頭埋地更低,根本不敢迴答。


    或者說,他們又能迴答什麽呢?


    說他們就是喜歡當海賊,就是喜歡殺人的那種快感嗎?


    這種時候說出來那不是找死嗎?


    “大家一起好好活著難道不好嗎?”


    黑色的霸氣開始在路飛周身彌漫起來,如同一層看不透的濃霧,又仿佛加入了些別的什麽東西。


    總之,在這如同霧氣一樣的霸氣覆蓋之下,路飛變得有些不同了,不再是那個活潑開朗的大男孩,變得無比陌生,也讓人無比心悸。


    所有敢於直視他的人都感覺自己在直視一尊古老的神明,在路飛的注釋下,他們全身上下所有的秘密都一覽無餘。


    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求你了,告訴我吧~~~”


    突然,路飛伸出手,抓住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囚犯。


    “為什麽你們都不願意做一個好人呢?”


    “總有些原因的吧!”


    “求求你了,告訴我吧。”


    “因為...因為.....”被抓住的那個幸運兒如同篩糠一樣不斷顫抖著,“因為...海賊..就是...要殺人的。”


    “我不殺他們...他們就得殺我!”


    “老..老大!我...我也想當個好人啊!”


    說著說著,那人竟然直接崩潰了,哭地泣不成聲。


    “我的家鄉...就是被海賊毀掉的。我沒有家裏,就隻能也去當海賊。”


    “大家都這樣做,我也就....”


    “我就是想活著啊!我有什麽錯啊!”


    “我就是想活下去啊....”


    “這個該死的時代,不當海賊,不去殺人...就隻能被別人殺!”


    “所以...”路飛湊到他的耳旁,緩緩開口道,“你就殺了他們?”


    “殺了...”


    他抬眼,看向那人的身後,嘴巴不停蠕動著,仿佛在數著些什麽。


    “八百三十一人。”


    “不...不可能吧?”那囚犯渾身顫抖不止。


    畢竟像他這種,哪裏記得究竟殺了多少人啊?更別說精確到個位數了。


    囚犯顯然不想承認,但也感受到了路飛言語中都殺意,情急之下自然連連求饒。


    “老大老大,我冤枉啊!那..那都是別人瞎說的!我..我知道錯了!”


    “我以後絕對做一個好人!沒錯,就是這樣,我從小就夢想當一個好人。”


    “隻要逃出去,我..我以後絕對不當海賊了,絕對不殺人了!”


    “你說,他們...是不是也想當個好人?”


    路飛眼中的墨色越來越深,幾乎將眼珠完全染黑,連帶著她身上的馬甲,周邊竟然也多了幾絲墨跡,並且隱隱有著擴散的趨勢。


    “我..我....”


    那人顯然是被路飛的表情嚇到了,顫抖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那你們呢!”


    路飛猛地一甩,手中的那個囚犯便宛如保齡球一樣被他丟到了人群中,猝不及防之下砸到了一大片沒有反應過來的囚犯。


    “一千三百零二。”


    “八百六十三。”


    “五百四。”


    路飛抬眼掃過,口中不斷的吐出一個個數字。


    “混蛋,你以為你是誰啊!少在這裏裝神弄鬼了!”


    終於,人群中,有人經受不住路飛的壓力,破口大罵起來。


    “唰~~”


    路飛猛地轉頭,如同暗夜中覓食的猛獸,精準地鎖定了對方。


    “三千...八百...二十七.....”


    一瞬間,路飛的氣勢再度上升了一個台階,身後也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熟悉的飄帶,隻不過...


    這飄帶的顏色並不是純白,而是黑白參半....


    而且那黑色...也正如同潮水一樣不停侵蝕著白色,將整條飄帶化作黑色,似乎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你...你別過來!”


    “聽到沒有,你別過來!”


    就在路飛一步一步,走到那人麵前的時候。


    “砰~~~”


    一聲清脆地槍響在樓層迴蕩。


    當大家從這聲槍響中迴過神來的時候,在看向路飛那邊,那個與他對峙的囚犯,早已經沒了動靜,歪倒在地,鮮血直流。


    而在他的眉心處,還有一個清晰可見的圓洞。


    路飛也猛地迴頭,看向子彈襲來的方向,眼中那深邃的黑暗也如退潮般迅速消散,身後的黑白飄帶也隨之消失不見。


    “敵..是敵人!”


    一聲淒厲的嘶吼仿佛開戰的號角一樣,劃破了短暫的寧靜,緊接著這裏便化作了血與火的地獄。


    在金屬風暴的狂嘯之下,許多囚犯像是割麥子一樣倒下了一大片,剩下的那些也是慌不擇路地尋找著隱蔽的地點。


    “混蛋,是海軍,是那些海軍!他們想弄死我們!”


    眾囚犯中,還是有聰明人的,很快就猜到了真相,可他剛說完沒兩分鍾,便被掃蕩而來的機槍子彈撕成了碎片。


    相較於其他幾層,這一層的監獄布置較為空曠,大部分麵積為灼熱的血池和火焰,基本沒有可供眾人躲避的掩體,通道口更是如此。


    這樣一來,這些聚集起來的囚犯便像是活靶子一樣,被安裝在牆壁上的槍械打得抱頭鼠竄。


    其中也不乏有膽子大的,扛著兩個人的屍體當做盾牌就衝了上去,打算解決掉那些開槍的東西。


    可他顯然是低估了這些槍械的威力,衝過一道封鎖線之後,他才發現還有更多的子彈在等著他,甚至還有幾個帶著尾焰的巨大子彈,朝著他衝了過來。


    “轟~~”


    巨大的爆炸之後,他個灰以為沒有留下。


    直到死前,他都沒有想明白,這子彈的威力為什麽會這麽大?為什麽和海軍之前用的那些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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