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點頭,…你…走…得…掉?」伊兒寒挑眉冷笑,安映春咽咽口水,真是該死,他這一笑反而一點也不像那個病鬼了,寒毛不禁倒豎。


    「你…可…以…試試,看…是你的…輕功…快?…還是…我…的…劍氣快?」伊兒寒左手握上戀,安映春剎時定在那裏不敢動,伊兒寒的戀還未出鞘,冷森的劍氣已然襲上安映春的心口,頓時喘不過氣。


    「前輩!……我說笑而已……。」安映春嗬嗬兩聲裝傻,伊兒寒看了看他,鬆開手去撕兔肉,安映春鬆了口氣跌坐在地上,這迴真的完了……


    從知道伊兒寒入中原後開始,顧迎秋整個人悶悶不樂,更多時候,甚至將自己關了起來不理人,對他而言,不管是刀戀還是伊兒寒,其實都像陌生人,而現在這個陌生人有可能危及到他的生活,怎麽可能開心得起來。


    「擔心戚夏歡?」廉雨淡淡的問著,論才智、心思,他樣樣不輸顧迎秋,所以對彼此的了解已到了無須言語的境界。


    「豬……。」顧迎秋是說不出的心煩,外頭那些像沒事人一樣,就連戚夏歡都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天真的以為伊兒寒隻是來比劃一下而已。


    「我明白,你怕伊兒寒會殺了他?」廉雨嘆氣,這真的很棘手,從楚坷那裏問出,他根本連一招都沒能瞧清楚就敗了,完全不是同級數的宗師,戚夏歡哪裏有機會生還?


    「為什麽不?他隻要有我一成沒人性就夠了……。」顧迎秋在房裏踱來踱去。


    「我倒不覺得那麽悲觀,他不是放過四師弟?」廉雨佩服,隻有真正的絕頂劍客才有如此氣度,從楚坷雖敗卻仍然信服的口吻來看,伊兒寒早已超脫了劍客的身份,是站在頂峰的劍神。


    顧迎秋盯著廉雨半晌答不上話,眼神裏是無盡的擔憂和恐懼,廉雨剎時震驚。


    「戚夏歡的劍術如此之高?高到伊兒寒會全力以赴?」廉雨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戚夏歡的劍法好,可沒想到會到這般境界,連顧迎秋這種心高氣傲的人都不得不承認。


    「伊兒寒會傾全力殺他……可是……戚夏歡卻會……。」顧迎秋咬咬牙,不敢再想下去,戚夏歡一生都重情重義,光看在伊兒寒是顧迎秋親爹這個份上,就不可能痛下殺手,這樣還有什麽條件去決戰?


    「你預備怎麽辦?」廉雨皺眉,這場決戰,戚夏歡根本未鬥先敗。顧迎秋又開始在房裏踱步,他想過很多可能的方法,遠走高飛?能到哪?殺伊兒寒?自己沒把握,戚夏歡又不可能幫忙,甚至還會礙手礙腳……。


    「跟你借公義城,替我找刀戀,讓那個瘋女人去對付伊兒寒!」顧迎秋皺起劍眉,這不是最好的方法,不過已經是他想得到最有可能躲過一劫的辦法,刀戀的武功同樣不弱,讓她去纏伊兒寒正好。


    「刀戀?那個是你娘啊!你想唆使她去對付你爹?」廉雨撫著額頭,有點痛,顧迎秋這人才配稱無情吧?這種方法也想得出來?


    「你以為簡單?我還擔心他們聯成一氣,到時大哥那隻豬死得更快!」光想起讓刀戀追殺那半年,顧迎秋便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她翻起臉來是連顧迎秋也殺的,否則他幹嘛跟著戚夏歡逃,輕功愈練愈好。


    「顧迎秋……你一家都是瘋子……。」


    廉雨替顧迎秋下了道荒唐的命令,各個衙門派人去找一個吃飯、住店不付錢,臨走時老闆、掌櫃還會跪在門邊恭送她的女人,廉雨看著這封公文,自己都想笑。


    「如果找到那個瘋女人,一定要盡快通知我。」顧迎秋很憂心,要煩的事那麽多,又再添了一件出來。


    「看情況通知你要先逃跑還是說服她去殺人?」廉雨取笑,顧迎秋掃了他一眼,這麽嚴重的事情,隻有廉雨才笑得出來。


    「我們在莫愁湖畔的客棧落腳,呃……應該很容易找!」戚夏歡輕聲笑著,以他們這樣招搖的人馬,要找不到人也挺難的。


    安映春開始放慢速度,甚至繞遠路、兜圈子,總之能晚一天到莫愁湖就晚一天,讓伊兒寒這樣的人跟著,安映春不僅甩不脫,甚至連捎信息迴公義城也辦不到。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偏偏又變不出任何花樣來。


    「你…是…不認得路?……還是…故意…繞遠?」伊兒寒冷冷的嗓音傳來,安映春心緊抽了一下,果然,這招真的很蠢,伊兒寒還沒那麽傻。


    「戚大哥是我朋友!我怎麽能帶你去殺他?何況……何況你是病鬼他爹耶!」安映春豁出去了,死也要拚一拚。伊兒寒隻是冷冷的挑了挑眉,安映春提過不隻一次,可是伊兒寒卻像從沒聽過顧迎秋的名字一樣,畢竟,在他一生中,隻出現過兩個事物,一個字,戀,一個女人,一把劍。


    「你…可以…破例!」伊兒寒眼神閃動殺機,他從不殺手中無劍之人,但安映春的輕功,他認為值得破例。


    這簡直是開玩笑,伊兒寒殺機一現,安映春便動了,足不沾地掠得不見人影,伊兒寒左手握上戀,出鞘,劍氣既快且狠的直逼,氣勁將至,安映春翻身飛起,竟比聲音還快的躲過,伊兒寒冷笑,這個年輕人比他預想的還有意思。


    安映春頭也不敢迴的拚死命逃,隻能靠著本能來閃躲伊兒寒的劍氣,那人的輕功雖然趕不上安映春,可是冷森的劍氣太驚人,好幾次差點掃中,寒氣侵入心肺讓安映春眼冒金星。


    慌不擇路,愈跑愈偏,安映春心底直打鼓,但又不敢停下腳步,樹枝擦過臉頰,拉出一道血痕,冷森的劍氣直射而至,安映春往側一扭,險險的躲過,卻還是讓劍氣掃中,腿一麻,摔倒在地。


    「你…很…靈巧,……廢你…一隻腿…看你…怎麽逃…。」伊兒寒一步一步的走近,安映春蹭了蹭卻發現動不了,右腿既冷又麻,一顆心快跳出胸口。


    「前輩!」安映春急得快哭了,病鬼的不講理完全遺傳自他爹的,伊兒寒做事根本隻憑自己好惡。


    伊兒寒站在安映春身前,原本就高挺的人,如今更有如神祇般不可違逆,安映春左瞄右瞄,隻有一次機會,非搏一搏不可,他可不想跟病鬼一樣,一跛一跛的走路,到頭來還得去練那種不能喝酒鬼魂般的輕功。


    伊兒寒揚起左手,戀的鋒利足以讓安映春還來不及感到痛腿便廢了,這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挑斷經脈卻不傷筋骨,伊兒寒相信自己,絕不會傷害到眼前的年輕人。


    戀電光般射出,安映春急退一步,又快又猛,隻是他退得再快再猛,戀的冷森依舊緊附在他皮膚上,就差一寸,再一寸,他的右腿便殘定了,隻是這一寸一直無法刺下,因為一隻手。


    「二師哥!」安映春驚唿,他這輩子從沒這麽愛管槐世過。


    「別來無恙!」管槐世溫柔的笑了笑,伊兒寒挑了挑眉,又一個年輕人?中原真有意思。


    管槐世打量著伊兒寒,除了眼眉之間有些差異,這名灰發灰眸的人長得實在像顧迎秋。他因為擔心安映春,所以一連跟了他數日,自然也觀察了伊兒寒多日,這人的劍術實在可怕,出手後連他自己也控製不了,一種毀天滅地的絕對。


    起先,他隻是遠遠跟著,因為伊兒寒在安映春身邊,真是比求神拜佛還更有保佑,不過今日兩人翻臉,管槐世不得不出麵,他不能看著安映春傷在伊兒寒劍下,所以他出手,攔不住戀的劍氣,可是攔得住伊兒寒的左手,因為他是管槐世。


    「二師哥!他要殺戚大哥!」安映春跳了起來,一拐一拐的躲到管槐世身後。


    「戚夏歡?」管槐世皺眉,他知道這個西突厥第一劍客不會平白無故來中原,但也猜想不到,真會為了和戚夏歡決戰就不遠千裏前來。


    「他…約…我…便…來。」戀迴鞘,伊兒寒平靜無波的站在一旁,管槐世不禁猜想,楚坷未來是不是會像他一樣,光站在那裏就像柄冷森的劍,會的,楚坷終有一天會成為這樣的劍客,如果他活得到那時的話。


    「我陪你去,讓他走!」管槐世迴答,安映春畢竟有傷在身,跟在伊兒寒這種人身邊不安全。


    「我要跟你!」安映春想也不想,管槐世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伊兒寒卻笑了起來,伸手拉過安映春領口扯了過來,這樣正好,中原他不熟悉,多些人陪總是好事。


    戚夏歡一行人連趕了幾日路程,總算到達莫愁湖。武林大會召開在即,附近的客棧早住滿了江湖中人,熱鬧非常。虞明彥的到來,讓這原本平靜的小鎮快翻了過來,武林第一美女到了,豈能不前來一窺究竟,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美法,能讓戚夏歡、雲掩還有尉遲冬隱這些英雄豪傑全昏了頭。


    「煩!一群阿貓阿狗。」尉遲冬隱握緊銀槍,再讓人刺激多一會兒,他大概會立即捅穿某人,管他是誰。


    「先找到老六他們吧!再在街上蹓躂久一點,我看武林大會就甭開了,直接讓明彥當盟主算了!」戚夏歡邊笑邊答。他們先買下了一間民居,多虧了萬貫家財的顧迎秋,留下他和虞明彥兩個同樣招搖的人別到處亂跑,戚夏歡和尉遲冬隱則出外打聽步懷藝的落腳處,有時行事太低調也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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