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少我的麵子沒有這麽大!聽到我要成親,金人還會自動退兵三十裏。」尉遲冬隱白了他一眼。


    「退兵三十裏?為什麽?」管槐世皺眉,這不似金國驃悍的做風。


    「據探子迴報,主帥營帳裏插了把小銀斧,上頭隻留有一張寫著沙漠飛來一條龍的短簽,一連鬧了七八個晚上,主帥差點讓人搞瘋了。再者,完顏二王爺……死了!說是說鬱鬱而終,但我真的很懷疑……。所以,金國退兵三十裏待命。」尉遲冬隱搖搖頭,這些聽起來太明顯了,完全是那個人的行事作風,張揚。


    「你在邊關一次也沒遇過他們?」管槐世苦笑,真是到哪都一樣死性不改。


    「沒有!你擺在我那兒的藥,他也沒來取過!」尉遲冬隱迴答,管槐世又皺起眉,那個人一直都要依靠這些安定寧神藥,不來取?難道瘋病也能痊癒?


    「怎麽一個個的都揪著眉?」袁萊笑眯眯的踱上樓,後頭跟著的丫環捧了個食盒,香味四溢。


    「醋溜魚,小店請的!」袁萊很會做生意,但她的鼻子一定不很靈,因為那一盤鮮魚上飄散的不是醋味,而是杜鵑花的香氣……。


    「杜鵑醉魚?」眾人盯著那盤魚像是看著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似,袁萊不明就裏,湊上前去,跟著大唿小叫。


    「魚怎麽給換了?」瞪著身後的小丫環,後者也是茫然的猛搖頭。還沒問出個所以然,樓下便傳來陣陣碎瓶聲,接著又是一陣哎呀、哎呀的慘叫,這個說酒有毒、那個說酒有問題,安映春一聽,拍開酒罈封口灌了一大口,皺眉。


    「燒刀子,還是不摻水的!」安映春笑眯了眼,管槐世想取,他卻背過身去不讓人搶。


    「不管是厚顏的戚夏歡還是無恥的顧迎秋,不要再裝神弄鬼了!給我出來!」尉遲冬隱嗓門著實不小,這一嚷,整棟樓都靜了下來。


    「武林第一美女出嫁,我道是誰這麽好福氣,原來是明知配不上還要硬生生巴著的傻子尉遲邪少啊?」飄飄忽忽的輕笑聲傳來,一名罩著純白虎皮的俊秀年輕人慢步飄了上來。


    一旁的小廝看傻了眼,整盤菜就要打翻,那年輕人氣勁一揚一托,一盤菜便安安穩穩的落在桌上。


    管槐世他們驚疑的盯著那個年輕人,最後一次見到他時,他仍是跛了一條腿,走路很慢一步拖著一步,而如今眼前的年輕人,輕飄飄的毫無阻礙,走到桌前坐下,氣定神閑。


    「踏雪無痕?」安映春愣愣的望著顧迎秋,對他而言要辦到不是難事,但要像顧迎秋那樣每一步都足不沾地,簡直匪夷所思。


    「想學?我可以教你,不過要吃齋、戒酒。」顧迎秋好玩的盯著安映春笑,後者朝他吐吐舌頭,皺了皺臉,酒蟲被撈出酒缸是會死掉的。


    「酒是我換的,魚也是我換的,這些錢賠給妳。」顧迎秋左手一塞,袁萊手裏就多了枚黃澄澄的金子,足兩重。


    「為什麽不動筷子?普天之下沒幾個人有命能吃我的醉魚。」顧迎秋左手一彈,一雙筷子直射楚坷,後者一抄接下,笑笑的挾了塊魚肉,顧迎秋很久之前說過要請他吃杜鵑醉魚,沒想到他仍放在心上。


    「你怎麽會來?」尉遲冬隱沒好氣,顧迎秋出現在這裏,戚夏歡一定也在附近,這兩人是存心搞鬼破壞他婚事的。


    「我為什麽不能來?我答應過虞明彥,她成親我一定到,況且,我不來,你能趕迴來成親?」顧迎秋哼哼兩聲。


    管槐世注意到了,顧迎秋神色變迴以前那個飛揚得意的模樣,眼神內斂但晶亮有光,八成武功是恢復了,這人也太神通廣大了些,武功被廢再恢復,理所當然得像吃飯喝水一樣。


    「你的劍……映雪殘?夕照呢?」管槐世不由得注意到顧迎秋掛在腰際上的長劍,是戚夏歡那柄冷冽鋒利的映雪殘。


    「在戚夏歡身上。」顧迎秋嘆口氣,尉遲冬隱則是很惋惜,管槐世那個腦袋,這輩子別想開竅了,孤家寡人一世是註定的。


    「聊到他,人呢?」尉遲冬隱好奇,這兩人黏得很,少了一個感覺很不對勁。


    「我不知道,我沒提起他又在逃亡了嗎?」顧迎秋平淡的迴答。眾人又是一驚,逃亡?以戚夏歡的本領,在他離開邊關時,已然是個絕頂高手,怎麽可能又讓人迫得逃亡?誰那麽大本事?尉遲冬隱腦筋轉得最快,明白似的大笑起來。


    「把人家兒子連皮帶骨的啃下去,連渣都不剩,他是要逃亡的,簡單講兩個字,活該!」尉遲冬隱笑得放肆,原以為顧迎秋會迴個一句兩句,卻隻看到他想事情想出神。


    管槐世嚴肅起來,若情形不那麽嚴重,以他們倆不怕對方連累的個性,不可能會分開。


    「事情並不簡單?不是伊戀在追殺戚夏歡?」管槐世關心。


    「我娘姓刀……戚夏歡……幹了件蠢事,惹了個天大的麻煩,不過這並不是我們分開半年的原因。」顧迎秋苦笑。


    「你們分開半年了?他惹了什麽麻煩?」管槐世追問,的確,若不是有問題,以戚夏歡那好管閑事又愛熱鬧的個性,不可能不來鬧尉遲冬隱的婚禮。


    「他揚言要挑戰伊兒寒。」顧迎秋微擰著眉,這當真是蠢到家了,可戚夏歡又是為他幹的,心中不無感動。


    「伊兒寒?你爹?還沒找到他啊?」尉遲冬隱好奇,說到底,他也想見見這個奇男子,敢娶伊戀……不,是刀戀那種女人,生得出顧迎秋這種兒子。


    「你以為大草原是你家後院嗎?」顧迎秋沒好氣。


    「正是因為找不到人,所以戚夏歡才想用這種最直接、最簡單但是最蠢的方法,讓他來找我們,所以他在大草原上放話,說要挑戰西突厥第一劍客。」顧迎秋再嘆口氣,戚夏歡隻是單純的想讓他來找人,卻沒想過萬一對方真答應他的挑戰怎麽辦?拿命相拚嗎?真是頭豬……。


    「結果呢?」正是因為想到了結果有可能會怎樣,管槐世才更感好奇,戚夏歡難道就沒想過,他挑戰的那人是顧迎秋的親爹?


    「結果伊兒寒沒來,反而引來了一大堆不相幹的人,大草原上弱肉強食更勝中原,誰都想成名,戚夏歡那隻豬便成為最好的踏腳石。好死不死,他一連打敗了十來個高手,最後還殺掉個死有餘辜的傢夥,這下可好了!對方來頭不小,大概又是哪個部落的什麽人,所以傾全族之力來殺戚夏歡。」顧迎秋輕描淡寫,但其中過程是如何的驚心動魄,管槐世可以想像。


    「那你們又為何分開?你實在不像是那種怕成為戚夏歡負擔而離開他的人……。」尉遲冬隱笑問,在他眼中,顧迎秋比較像那種會在一旁冷嘲熱諷,再不就是搧風點火的那類人。


    「我不想答,所以你們就不用再問,怎麽?想逼供,嚴刑拷打?」看到安映春蠢蠢欲動,顧迎秋冷笑。


    「之前被廢時,乖得跟隻貓似的,現在又耀武揚威起來了!」尉遲冬隱嘖嘖有聲,顧迎秋挑眉,明擺著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今日迴來,不會單單隻為了虞苑主吧?」管槐世笑問,顧迎秋右手一揚,一小團東西跌進安映春懷裏,一個小嬰兒?


    「跟你借安映春!替我跑一趟唐門!」


    一個正在昏睡中的小嬰兒跌進安映春懷裏,後者是僵得不敢動彈,楚坷和管槐世麵色泛青,而尉遲冬隱更是一口酒全嚇得噴出來。


    「不會是你跟戚夏歡……。」尉遲冬隱語無倫次的話全讓顧迎秋瞪了迴去。


    「唐漠,唐隆月的兒子。」顧迎秋沒好氣。


    「你……你沒事抱他兒子玩幹嘛?」安映春還是不敢動,小嬰孩是睡得天塌不驚。


    「玩?你以為命若懸絲的毒是怎麽解的?」顧迎秋白了安映春一眼,管槐世卻臉色一沉。


    「你用小孩做要挾?」管槐世沉聲,顧迎秋立刻火起。


    「讓戚夏歡跟著,我能去唐門找麻煩嗎?管槐世你再多冤枉我一次,我就真幹些缺德事給你看!」經過了一年,顧迎秋的脾氣還是一樣壞,甚至,更壞。


    「那小孩為什麽在你手上?」尉遲冬隱好奇的去戳戳唐漠,很可愛啊!實在不像唐隆月那個混蛋。


    「那個瘋女人夜闖唐門,留下張什麽你欺負我兒子,我便欺負你兒子這種沒頭沒腦又沒署名的短簽就把小孩抱走了!幸虧唐隆月腦袋裏還裝了些東西,知道帶著解藥來找我跟戚夏歡,不然,見鬼了才猜得到那個瘋女人想幹嘛!」顧迎秋恨恨的說著,尉遲冬隱則強忍笑意,左一句瘋女人、右一句瘋女人,顧迎秋母子的感情還真不是普通的好,當初刀戀瘋起來勾引戚夏歡,鬧得母子反目成仇還沒化解?


    「你跟戚夏歡追了她整整一年?」管槐世吃驚,刀戀喜怒無常,的確會一時晴一時雨,前一刻想殺戚夏歡,後一刻又跑去夜闖唐門。


    「不……我們半年前分頭行事,我去追我娘把小孩要迴來,戚夏歡……。」顧迎秋又繃起臉不再說下去,尉遲冬隱和安映春倆戳得興起,發現怎麽鬧唐漠都不會醒,開始緊張起來。


    「沒事,我點他睡穴。」察覺尉遲冬隱和安映春的臉色,顧迎秋好心提醒,哪知其它人的反應更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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