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療法?”


    奈特謝德聽後麵皮一抽,開玩笑的吧?!


    這種情況下還要放血?庸醫!絕對是庸醫!


    這是奈特謝德腦袋裏麵蹦出來的第一個想法,並且尤為強烈!


    一瞬間前世看到的種種什麽中世紀血療法把人活活放死的案例閃過他的腦海,這讓他背後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在想什麽?”勞倫斯老神父褶皺的麵微微抖了抖,他的胡子也跟著一顫一顫的,“不是你想的那種…”


    下一刹那勞倫斯老神父神情嚴肅:“是換血,每隔一段時間就換一遍血,將受到汙染的舊血排出,換新血以續命。”


    “但這種療法尤為麻煩,且價格不菲。”


    半個多小時以後,當在樓上看完那些所謂的症狀較輕的患者之後,冷風裏站立的奈特謝德覺得這個世界有些過於克係了。


    那躺在潔白病床之上的,幾乎就像是一個西幻小說當中才能提到的獸人,滿身的毛發,沉重的喘息,仿佛下一刻就會隨時暴怒而起將人撕碎,但又仿佛脆弱的像是渾身內部裏的器官都負荷到了極致一樣。


    那沉重的每一次喘息都仿佛是對生存的憎恨…


    奈特謝德跟隨著老神父去到了他的住處,一路上弗雷德都沉默不言。


    弗雷德走出來的時候,他看向勞倫斯老神父的眼神也出現了很大的變化,似肅然起敬。


    奈特謝德麵上也露出了幾分敬重的神情,盡管他來隻是來作秀的,為了達成自己的隱秘目的。


    他不喜歡,也不討厭這樣的聖人,給予他們敬重是必要的。


    但奈特謝德不會自己去做這樣的事情,對於他來說,隻有自己存在這個世界才是有必要的,當他停止思考後,這個世界便與他無關了。


    內心深處奈特謝德不否認自己是一個利己主義者,想要走得更遠,就必須直視自己的心靈。


    你可以作秀偽裝,去欺騙他人,但絕不能欺騙自己,假如你連自己也欺騙的話,那麽你的生存就毫無意義了。


    “教堂的食物還夠維持教堂運行多久?”奈特謝德在門廳前詢問道,食物兩個字簡單而又輕飄的詞匯,卻承載著不少人的希望。


    那些因匪禍而失去雙親的孤兒,殘疾而不能自理的流浪漢…


    又會在這個漫長的長冬何去何從呢?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問題。


    “應當還可以維持兩個月,前提是以最低限度的去運行教堂。”


    “明白了。”


    奈特謝德忽然間又想到了另一迴事,他下意識的摩挲手上的那枚青銅戒指,也許這位老長的勞倫斯神父會認識那些古老的字符,畢竟年長者總是博學。


    “勞倫斯神父…”


    “嗯?”勞倫斯老神父露出不解的目光,他轉頭望來。


    話一出口,他又是突然後悔了,他覺得自己這有些太過於輕信他人了,兩人不過相識幾個小時就如此推心置腹恐怕不好。


    秀中還有秀中秀,興許這位表麵和藹慈祥的勞倫斯老神父其實是一位影帝呢?


    他其實才是哈姆雷特的最終boss?


    奈特謝德的想法一瞬間飄的有些遠了,甚至有些出奇的離譜,但他還是很快的迴過了神,下半句話硬生生憋了迴去,改了台詞。


    奈特謝德在冬夜的冷風裏雙手捧握住了勞倫斯神父那枯槁又褶皺的手,不知怎的他覺得自己透過那厚厚的手套,握到勞倫斯老神父的手是如此的輕飄飄。


    可能隻是勞倫斯老神父最近吃的不好,畢竟教堂都快斷糧了,而勞倫斯老神父又一把年紀了,攝入營養過少,長時間維持這種狀況恐怕會對身體不好。


    教堂那淡退了朱紅的雙開門大門前,奈特謝德同弗雷德與埃索拉老婆婆告別了勞倫斯老神父,身形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中。


    而勞倫斯老神父則立在那裏久久不動,猶如雕像,他注視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隨即又轉過頭看著燭火明亮的教堂深處那遠古三賢的浮雕,頹然一歎。


    勞倫斯老神父的身影被拖拽的極長,此刻他立在那裏,就像是個將黑暗與冷風阻擋在教堂之外的守夜人般。


    身形被那寬鬆的衣袍映襯得單薄,但卻挺拔。


    下一刻,勞倫斯老神父轉過身去忽視掉那些黑夜陰影角落中的詭譎探尋的目光,向著燭光萬千的教堂深處走去,步履蹣跚。


    在迴去路上的奈特謝德已經開始盤算了,想要爭取支持,毫無疑問要先獲取一批糧食,而這批糧食哈姆雷特臨時議會一定有。


    也不必管他們有什麽苦衷,這迴就一定要把他們定義為謀權篡位與壓榨剝削者,想辦法把他們全弄死。


    對此奈特謝德已經有了想法,他不覺得單靠自己一個人就能夠解決掉鎮議會,如果這幫食肉者這麽好解決的話,哈姆雷特的人自己就會站起來了。


    議會手裏可是捏著軍隊這個暴力統治機構的,而且新的議會也一定是接管了老祖的一部分財產。


    不然不可能在哈姆雷特幾乎和外界斷絕聯係的情況下,哈姆雷特還平穩的運行了這麽多年。


    隻是不知如今這批遺產還剩下多少了。


    想到一堆蛀蟲手裏頭還捏著本應該屬於自己的遺產,奈特謝德就覺得心中不悅。


    繼承者迴來的消息一定已經傳開了,接下來所有的明槍暗箭都會向他而來,為今之計最好先他人之動而動。


    這條路線當然不是迴原先那處破舊老屋的,而是埃索拉老婆婆一處位於城鎮之外的房屋,奈特謝德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了,所以他就更不能迴到原先的那處老屋了。


    興許這會兒別的什麽人派來的殺手已經循著蹤跡尋到了那裏,這會兒迴去隻怕會碰個照麵。


    夜裏的冷風當中奈特謝德將手放在腰間,他握住了那把短管燧發槍心中這樣想著。


    火器威懾力雖然十足,但是如果近距離遇到危機的話,他恐怕隻有打出一發的機會。


    並且這前提還是在對方想活捉他的情況下,如果要的是一具死屍,那麽隻要派出三兩個火槍手組成一個小隊在必經之路上埋伏,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提起哈姆雷特這會兒權力最大的幾個人,毫無疑問人們會說這樣一句話——那一定是哈姆雷特的三巨頭!


    治安官維洛裏克正是其中之一,他手中捏著哈姆雷特鎮上最為強大的武裝力量,但在十多年前的時候,那會兒他還不是治安官,而隻是在哈姆雷特的巡邏衛隊當中任職一個副隊長。


    但現在他是保衛哈姆雷特必不可缺少的力量,過分的權利造就過分膨脹的野心,十多年以來,他也從一個年輕的壯小夥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夜色深沉,治安官維洛裏克卻並不在他的辦公室,而是換上了一身便衣,向著小鎮深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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