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齡低聲道:“安樂王出使瓦拉。”


    逍遙王疑惑的看了金九齡一眼:“這些陳年舊事,和現在的案子有關係?”


    金九齡皺皺眉:“逍遙王,不瞞你說,這關係到皇上的安危。”


    逍遙王一驚:“關係皇弟的安危?你


    確定?”


    金九齡攤手:“王爺覺得我有必要撒謊嗎?”


    逍遙王皺眉:“算了,既然關係皇弟的安危,告訴你也好。不過,你最好記住,有些事入你耳,過後必須忘記。”


    金九齡道:“我並不是大嘴巴。”


    “走吧,找個好地方說。”逍遙王帶著金九齡到了偏殿,這是逍遙王在禁宮的住處。


    “皇上對王爺果然很好,兄弟情深羨煞世人。”偏殿的一切用度都是最好的。


    “得了,囉嗦。”逍遙王擺擺手,金九齡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聽逍遙王講那過去的事情。


    那是三十年前,安樂王很得皇帝寵愛,甚至一度傳出了流言說皇帝要廢長立幼。當然,那是不可能的。總之,安樂王除了沒有皇位繼承權,其他一點不輸給太子。皇帝曾經說過,會給安樂王一塊富饒的封地,比如江南一帶啥的,當然,他肯定會比我好,絕對會有實權。


    那時候,朝廷有一個死敵,就是瓦拉。瓦拉就在朝廷北方,個個驍勇善戰,時常騷擾我國邊境,百姓苦不堪言。皇帝一怒之下派遣應將軍出征,戰戰和和差不多二十年,雖然應將軍將瓦拉打敗,但我朝也是損失慘重。當時我朝剛立,企圖復國的人太多,國內混亂不堪,由於前朝的揮霍,國庫無錢,再加上幾十年的戰爭……再打下去,我朝根本就拖不起。而瓦拉也打不贏我們,最終派人來說要議和,但我朝必須派一個夠得上分量的人去瓦拉。瓦拉是不毛之地,在中原享樂慣了的人誰願意過去?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安樂王居然提出要去瓦拉。皇爺爺本來是不願意的,但安樂王說自己想要為朝廷做點事,皇爺爺也不好反對,隻好忍痛應了他,將自己最疼愛的孩子送到瓦拉……


    金九齡若有所思:“王爺,你保證你知道的都是事實?”這些東西,難道他不知道嗎?本來還想從逍遙王嘴裏知道一些秘辛,看來,白費功夫了。


    逍遙王輕鬆的說:“我不保證。”


    “原來王爺也就知道這點東西。”金九齡嘆氣。


    逍遙王挑眉:“看你樣子,似乎很失望啊。你想知道什麽呢?雖然皇弟很好,但……並不是每個皇家人都這麽好的。”逍遙王嘴角微微一翹,有些輕嘲。


    “安樂王呢?”


    “很久以前傳了消息迴來,在瓦拉娶妻生子了。”


    “然後?”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逍遙王攤手,“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


    “朝廷沒有把安樂王要迴來嗎?”


    逍遙王道:“聽說安樂王水土不服已經死了。”


    “連屍骨都沒有要迴來?”


    逍遙王攤手:“皇弟登基不久,根基剛穩……我正在練兵,恐怕過不久要出征了。”


    金九齡皺眉:“皇上準備出兵?”他以為皇上隻是想練兵,沒料到是準備出征了。


    “……”逍遙王沉默片刻,“是我想打仗。”


    金九齡鬆了口氣:“王爺,皇上的顧慮是對的,朝廷現在還沒有那個條件出兵。”


    “國家現在實力增強了很多。”逍遙王說。


    “我知道,但冒然出兵不是明智之舉。”


    “怎麽,你瞧不起我?”逍遙王似笑非笑。


    金九齡搖頭:“自然不算,王爺的能力,九齡從來不會懷疑。”


    “好了,我說了,該你了,為什麽皇弟有危險。”逍遙王鄭重的看著金九齡。


    金九齡道:“我了解的也不多,皇上不允許再查下去了。”


    “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可以了。”逍遙王道。


    “安樂王當年是不是自願去瓦拉的?”


    “……聽說是。”


    “安樂王有沒有上書要迴來?”


    “……”


    “總之,泄露試題自殺的鄭學士,兒子作弊的嚴大人,被什麽人逼得自殺的沈大人……你覺得他們有什麽共同點?”


    “沒有吧?”逍遙王遲疑的說。


    “不,有的。他們在當年支持安樂王出使,或者他們的父輩祖輩支持安樂王出使……”金九齡話隻說了一半,但逍遙王已經明白了。


    “你的意思,安樂王迴來了?”皇家的人,誰會相信安樂王是死於水土不服?不過是心知肚明而已。


    “也許是他的後代。”


    “誰比較可疑?”逍遙王抓著金九的肩膀問。


    金九齡無奈:“我還沒有查清楚。”


    “我知道你心中有數。”逍遙王冷著臉。


    金九齡想了想,皇上既然給了一個月的假期,那麽他還是快點把事情解決了吧。“聞人明。”


    “為什麽?”


    “也許是我多心,你見過聞人明嗎?”


    “沒有。”


    “他的眼睛是褐色的,他的長相看起來也有北方那邊的血統……當然,也可能人家隻是長相奇怪了點。不過放心,我讓李尋歡監視他了。”


    “聞人明,榜眼。”逍遙王皺眉,“他可以近距離接觸皇弟,果然很危險。”


    “王爺不必擔心,皇上心裏一定有數。”金九齡道。


    逍遙王沉默了很久,背著手轉身:“既然皇弟要你罷手,那就罷手吧。”


    “是。”金九齡應


    了一聲,離開了。


    六扇門。


    “皇上給了我一個月的假期。”金九齡對大家說。


    文越首先叫起來:“總捕,你離開了,這案子怎麽辦?”


    金九齡微微一笑:“現在不是差不多了嗎?你們可以搞定的。”


    “總捕,這案子根本不是那麽簡單的科舉案……”宿語昂皺眉。


    金九齡搖頭:“皇上已經明確的告訴了我,六扇門不要插手。這也是皇家的事情,我們管不著。你們隻要好好注意那些殺手就可以了。”


    “但是總捕,殺手現在無影無蹤啊。”


    “不用到處去找人,好好保護目標,殺手自然會送上門。語昂,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啊。總之,你們該注意的事情我也已經告訴你們了,一定沒事的。”金九齡笑道。


    “可是……”


    “沒有可是,嚴成旭死了,嚴大人和嚴夫人恨得咬牙切齒,我出去也好。”


    “好吧,總捕好好休息,我們會小心。”寒刀說。


    金九齡滿意的點點頭:“我相信你們可以的。”


    “是。”大家應道。


    “很好,都出去吧。”金九齡揮揮手。


    大家紛紛起身,走出去。


    金九齡靠在椅子上,輕輕的嘆了口氣。那種明明前進一步就可以找到真相,卻不得不放棄的感覺真的很憋屈。然而……“該做的還是要做。”金九齡喃喃道。


    第二天,一騎絕塵,金九齡瀟瀟灑灑出了京都。


    很快,消息就傳到了有心人耳中。


    63科舉案


    “聞人兄……”李尋歡皺眉,金九齡要自己監視聞人明,可目前看來,聞人明根本就沒有任何不軌的行動。而金九齡已經離開京都,他的任務怎麽辦?繼續還是放棄?


    聞人明似笑非笑:“李兄,可是有話要說?”


    李尋歡心裏很不好受,這些天的相處,他已經將聞人明當做好友了,這樣欺騙,實在是心裏難安。


    聞人明目光悠遠:“李兄,金總捕要你來監視我,你就是這麽監視的嗎?”


    李尋歡一愣:“你……聞人兄你……”


    “你還真是……呆的可愛啊。”聞人明輕笑一聲。


    “聞人兄?”李尋歡疑惑的看著聞人明,“你到底犯了什麽事?為什麽金總捕要我監視你?”


    “你認為呢?”聞人明靠著柱子,懶洋洋的說。


    李尋歡無奈:“我怎麽知道你們在搞什麽?”


    “聖旨到——”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


    聞人明與李尋歡一驚,連忙走出去。


    “榜眼公子,皇上有請。”太監道。


    聞人明眉峰一蹙,旋即展開,笑道:“我果然是小看了六扇門金九齡啊。”


    “聞人兄?”李尋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聞人明拍拍李尋歡的肩膀:“如果我還能活著迴來,李兄,希望我們能真正的做朋友。”


    李尋歡無奈的看著聞人明離開,轉身往六扇門而去,他必須了解清楚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禦花園,宴會。


    應老將軍和聞人明坐在一邊,皇帝微微一笑:“兩位怎麽不吃?是嫌棄飯菜不好嗎?”


    聞人明冷笑:“我是怕下毒啊。”


    應老將軍皺眉,在桌子底下扯了扯聞人明的衣袖。


    聞人明道:“伯伯,不用隱藏了,皇上既然找我們來吃飯,肯定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應老將軍一臉扭曲,冷汗直冒,戰戰兢兢的說:“皇上,別聽這孩子胡說,老夫……老夫……老夫與這孩子隻是投緣而已。”


    皇帝嘆氣:“我該叫你一聲……表弟。”


    聞人明笑道:“金總捕果然厲害,人都走了,還能把事情弄清楚。”


    皇帝道:“他的確厲害。”雖然讓金九齡休假了,但皇帝知道,金九齡絕對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其實我想殺了你的,我現在也是這麽想的。”聞人明似笑非笑。


    皇帝嘆氣:“聞人明,你和皇兄差不多,總是這麽口是心非。如果真想殺了我,你就應該改變眼睛的顏色。”在中原,褐色的眼睛很稀少。


    “眼睛的


    顏色改不了。皇上,你不會以為我入宮來一點準備都沒做吧?”聞人明冷嘲,“天子濺血,五步之內,皇上能擋得住我的劍?”


    皇帝微微一笑:“表弟不妨試試。”


    “好。”聞人明拍桌而起,手中的摺扇往皇帝的咽喉招唿。皇帝身後十米遠站著的侍衛臉色一變,手伸進懷裏,一隻腳已經踮起,準備動手了。


    皇帝淡淡一笑,動也不動。


    聞人明手一縮,扇子轉了個彎,緩緩扇風。侍衛立刻退迴原位,麵無表情。


    “不愧是皇帝,佩服。”


    “那也要謝謝表弟你手下留情。”


    聞人明哼道:“我本想殺了你的,不過你身後那個小侍衛挺可怕的,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個死人。”


    皇帝微微一笑。


    聞人明坐下,喝了杯酒,淡淡的說:“我的目的就是顛覆朝廷,不過遇見了金九齡,我想知道,值得金九齡效勞的人有什麽能力。”


    皇帝微笑道:“既然表弟你這麽公開,朕也滿足你的願望。”


    聞人明冷冷的說:“我想知道什麽,你知道?”


    “我知道。”皇帝低聲道,“畢竟是一家人啊。”


    應老將軍一臉錯愕的看著兩個年輕人,他真的已經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想法了。一個該造反的沒有造反,一個該除賊的沒除賊。


    “你說,我想知道,你有什麽狡辯。”聞人明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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