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藥糙,你們說一聲不就行了嗎?為什麽……為什麽不但欺騙了我的感情,還毀掉了我的家園……”聖女滿臉的悲哀,所愛非人,如何不讓人痛心?


    方元山無話可說,當年的事,的確是他們做的不厚道。


    陳捕頭搔搔頭,說道:“當年的事,我們也沒有想到會發展到那個程度。秋兄一直覺得對不起你。”單純而熱烈的感情,最容易讓人沉迷。但他們並不是無所顧忌的大俠們,他們是朝廷官員,服從命令已成習慣,個人感情反而會放在任務之後。


    “是嗎?既然如此,為何不來找我?我天南地北的尋找秋官,每到一處都引起大亂,隻為讓他知道我的消息,差點被那些俠客們打死……我這麽想念他,為什麽他從來不出現?”


    “找你送死嗎?你要恨就恨我,不要牽連無辜,當年是我製止秋兄去找你的。”方元山硬氣的說。


    “恨你?我不恨你,我不恨任何人,我恨的隻有自己,所以我懲罰自己。”


    “冤冤相報何時了。”花滿樓嘆息。他沒有經過那種慘痛的事,自然不能輕鬆的說放下仇恨,他隻是從聖女的聲音裏聽出了痛不欲生,想勸說聖女放過自己,也放過大家。


    聖女仰頭大笑:“知道嗎?那些去過苗疆沒有死在那裏的大俠們都死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你們了。我本來想把秋官千刀萬剮的,可惜他死了。本來想鞭屍,現在似乎不可行了。”


    “你說什麽?你把那些俠客都殺了?”方元山皺眉。


    聖女咳了兩聲,嗬嗬笑:“殺了,怎麽能不殺?我們苗疆女敢愛敢恨,至死不休。”


    陸小鳳恍然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江湖這些年這麽平靜。”


    這種結果上麵那位預料到了嗎?如果一切在他的預料中,那真是可怕。陸小鳳渾身一個激靈,決定以後遠離朝廷的人。


    玉天寶冷冷的說:“你用不著耍花樣。”


    聖女嘴角挑起:“我會耍什麽花樣呢?我隻是在整個六扇門下了蠱而已。我一進門就知道你們的存在了,蠱蟲已經在你們心裏了,沒有我的解藥,你們都要死。”


    “是嗎?你想的太簡單了。”玉天寶嘲諷道。


    “我的蠱蟲是天下無敵的。”聖女道。


    玉天寶嗤笑:“你以為隻有苗疆的人才會玩蠱嗎?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藥物,蠱蟲是近不了身的。”


    聖女臉色變了變:“我的仇人隻剩下你們了,大家一起死好了。”


    花滿樓耳朵動了動,突然道:“有什麽東西圍著我們。”


    眾人四處張望,沒有看到任何東西。但麵對一個用蠱的高手,眼睛還沒有耳朵可靠,大家相信花滿樓的能力。


    花滿雲第一時間攔在弟弟麵前,陸小鳳警戒的盯著聖女,防止她玩花樣。


    聖女手一揮,無數的細細的蠱蟲從窗口沖了進來,還有的從地裏爬過來,很快蔓延。


    那景象,看得人毛骨悚然。


    大家迅速將藥粉撒了出去,地上的蠱蟲被攔在藥粉之外,沾著藥粉的紛紛死掉,空中蠱蟲嗖嗖往下掉。朝廷禦醫畢竟是有真才實學的。


    聖女臉色一變,就想逃跑,玉天寶一掌拍過去。


    “小心——”看到的人很擔心,生怕玉天寶被蠱蟲弄死了。


    聖女揮舞著漫天蠱蟲,自己的身影在蠱蟲的掩蓋下若隱若現。而玉天寶卻不受阻礙般,直直的打中了聖女的胸口。


    噗——聖女倒在地上,不甘的吼道:“不可能,你怎麽不怕蠱蟲?”


    玉天寶雙手瑩白,仔細看,就發現那不是肌膚的顏色,而是戴了白色的手套,光澤亮麗。“嬌容解藥。”


    聖女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冷笑:“那個人死了,你們一定會傷心的,那很好,有人陪葬。”


    玉天寶冷冷的說:“我有無數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聖女冷笑,突然痛苦的蜷起身子,仰天吐血,從嘴裏爬出一些蟲子,還有什麽東西從胸口破出。除了看不見的花滿樓,大家都被驚嚇到了。


    這聖女,竟然拿自己的生命養蠱!


    蠱蟲不斷的從聖女身體裏爬出來,玉天寶害怕聖女死掉,不顧危險衝過去給她運功,維持她的生命:“快告訴我,嬌容的解藥在哪裏!!”


    陸小鳳急忙喊道:“玉天寶,蠱蟲快爬到你身上了,小心點。”


    玉天寶聽而不聞,隻顧詢問解藥。


    聖女目光渙散,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麽。玉天寶低下頭,耳朵貼著聖女,詢問:“告訴我,嬌容解藥到底在哪裏。”


    陸小鳳無奈,隻好滿頭冷汗的動


    用自己金貴的手指,小心翼翼開始打掉玉天寶身上的蠱蟲。艾瑪,他怎麽總是這麽苦逼?蠱蟲什麽的最討厭了,比蚯蚓還讓人厭惡。


    聖女的嘴貼著玉天寶的耳朵,聲音斷斷續續:“嬌容……”


    “玉天寶小心!”金九齡喊道。


    玉天寶迅速抬頭,聖女嘴裏的蠱蟲嗖的飛出去,被花滿雲的暗器釘死了。如果玉天寶不抬頭,那蠱蟲說不定就衝進他耳朵裏了。


    “你怎麽搞的,那麽危險的人物你怎麽能接近?”金九齡氣急敗壞。


    玉天寶更加氣急敗壞:“你身體差成這樣了還跑過來幹什麽?”


    “我不過來你就死了!我說了我有主意,你為什麽自作主張?六扇門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係?”


    “六扇門我才不在乎,我在乎的隻有你!”


    兩人沉默了,大家也沉默。他們……是無視了所有人麽?


    “九齡……玉少俠也是擔心你。”方元山一隻手放在唇邊咳了一下。雖然不認同玉天寶的感情,但他無法否認,這人對金九齡是真心的。


    金九齡無奈:“算了,案子結了吧?”


    玉天寶沉默,陸小鳳趕緊道:“結了結了,李燕北的新娘和那個汪道涵的新娘的確是她殺的,她說她看不順眼,自己不幸福也不想別人幸福。”


    金九齡點頭:“結案了就好。”


    玉天寶沉沉的道:“但是解藥沒到手,你怎麽辦?”


    金九齡悵然道:“天命如此。”


    玉天寶恍如一陣狂風,捲起金九齡消失了,留下的人隻能麵麵相覷,嘆氣。


    六扇門金九齡的房間。


    “九齡……你不能死。”玉天寶聲音暗啞,壓抑著自己的驚惶。


    金九齡淡淡一笑:“玉天寶,天不留我,沒辦法。”


    玉天寶緊緊的抱著金九齡,喃喃道:“你不能離開我,不能。”


    金九齡笑道:“還有一天的時間,我們去玩玩。”生死有命,有什麽可怕?又不是沒死過。


    玉天寶不動,金九齡無奈:“就算你再難過也沒用啊,蠱蟲解不了就是解不了,還剩下一天多的時間,你不能讓我開心點嗎?”


    玉天寶還是沒有動,金九齡卻感覺到了肩膀上的濕潤,這人……竟是落淚了。玉天寶……你的感情……讓我怎麽迴報?


    “九齡,用黑霧吧,八天內我一定能找到解藥。”玉天寶抬頭,固執的看著金九齡。


    金九齡沉默了好一會兒,道:“好吧,我試試。”


    “你同意用黑霧了?”玉天寶問。


    金九齡沉默,他真的討厭黑霧,但……或許用了還有一線生機。


    “九齡?”見金九齡不說話,玉天寶懷著一點點期待看著他。


    金九齡攤手:“我不喜歡黑霧,好吧,我怕那種東西。我還有一個辦法,也許可行也許不可行。”


    “什麽辦法?”玉天寶追


    問。


    金九齡臉色扭曲了一下,道:“你明天來我家吧,如果看到屍體就給我找個風水寶地,如果我沒死……你就自己解決我大哥。”


    玉天寶明白了金九齡言中之意,又高興又難過,戀戀不捨的摸著金九齡的臉:“好,你用自己的辦法試試。但是……如果到了最後關頭還不行,一定用黑霧。我不想你死。”


    金九齡看著玉天寶嚴肅的神色,笑了:“好,如果我的辦法不可行,一定用黑霧。”拚了,反正都是一死。


    玉天寶這才鬆了口氣:“我送你迴去,明天見。”


    金九齡點頭。


    42科舉案


    兩人靜靜地走在路上,周圍經過的人仿佛不存在一般,完全不能影響他們靜謐的氛圍。


    “九齡,如果你好了,就和我去一趟西域吧。”玉天寶悄悄的挨近金九齡,手指勾勾纏。也許是生命遭受威脅,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金九齡覺得不體會一下愛的感覺自己可能會後悔,所以沒有逃避,任玉天寶將兩人交纏的手掩藏在衣袖下。其實在大街上這麽親密,還真有一種刺激的快感。


    這是他們第一次這麽親密。


    “好。”金九齡這麽迴答。


    玉天寶握緊金九齡的手:“你一定要記住,不能死。”如果這次九齡可以挺過去,他一定要學會世上最好的醫術,建立最強的力量,再也不讓金九齡遇到任何危險。


    金九齡應了一聲,隻是那聲音中帶著絲絲無奈。或生或死,不是他自己可以做主的。就算是那個方法,也要看天意。


    “快快,出來了出來了……”


    “看看誰中了。”


    “快去看看少爺中了沒……”


    “我家老爺一定會中的。”


    “我家少爺才會中。”


    ……


    京都的市民好似瘋了一般朝前湧去,玉天寶迅速將金九齡攬在懷裏,防止他被人衝撞。金九齡輕輕的咳了幾聲,一隻手捂住嘴。但玉天寶的耳朵何其靈敏?哪裏會聽不出金九齡的虛弱?強壯的臂膀將人困在懷裏,兩人靜靜的站在那兒,好像大海中的礁石,風雨不動我自安穩。


    等人群過了,金九齡推開玉天寶,低聲道:“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麽?”


    玉天寶道:“放榜。”


    金九齡恍然:“原來今天是科舉出榜的日子,怪不得……”在這樣的時代,中舉是最好的出路,士農工商,十年寒窗苦讀,為的就是那一份功名。看大家熱鬧而歡樂的樣子,金九齡微微一笑,慘案影響的,終究是少數人。


    玉天寶道:“我們走吧。”


    金九齡拉住玉天寶,笑道:“我們去看看到底是誰中了前三甲吧。”金九齡對於前三甲有一種奇妙的欽佩的心理,狀元榜眼探花那可了不得啊,全國就那麽三個人呢,考科舉可比以後的考試牛多了。


    玉天寶蹙眉:“你身體很弱。”榜單前人山人海,金九齡如今的身體過去絕對是痛苦的。


    金九齡撇嘴:“我隻是不能動武而已……好吧,就算身體很弱,可我想知道。”看到玉天寶不贊同的眼神,金九齡隻好承認自己現在是“嬌弱”的。


    玉天寶皺皺眉:“好吧,我去看看,你就坐在那兒等我。”玉天寶牽著金九齡到了街邊的小攤


    前,給金九齡買了一碗湯麵,嚴肅的說:“不要過去,我馬上迴來。”


    金九齡無可奈何,隻好點頭同意,嘴裏碎碎念:“真把我當病秧子了。”


    玉天寶以一種奇妙的步伐在人群中穿梭,看似很悠閑,其實速度非常快。很快,玉天寶擠進人群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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